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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盛献盯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回季家别墅的路?”

季匪鸢点头应了一声。

开车的黄封嘿嘿笑道:“盛少,这是去云海湾的路,新居临近商圈,距离醉梦也不远,少爷说你喜欢热闹,山上别墅太安静了,几日前……哦不,两天前就让人把新居打扫出来了。”

盛献下意识看向季匪鸢,云海湾是市内单价最高的别墅小区,地段之好,不是其他别墅小区能比的。

云海市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在云海,能住别墅的不一定是土豪,可是能住进云海湾的,一定是土豪。

不过云海湾周围,的确没有山上清幽安静。

季匪鸢看上去是个喜欢安静的。

不等盛献说话,季匪鸢已经浅笑道:“山上别墅破损严重,修葺还有一段时间,云海湾是我十五岁父母赠送的礼物,还未入住过。”

盛献点头。

原来如此。

原来是没地住,迫不得已搬家啊,他还差点真以为季匪鸢是为了照顾他这个伤患呢!

盛献又看向黄封的后脑勺:“对了黄封,你失踪后去哪了?我在虚灵山没看到你!”

而且看黄封的精气神,也不像是身上有伤的样子。

黄封对答如流:“那日那个怪物把我和少爷一同绑了,大概是嫌弃我重,半路他把我打晕丢山里了,醒来后我好不容易找到好心人送我回市里,赶紧去特殊调查局报案,这才知道少爷和盛少你已经回来了,让我调养了一天,今天正式开工。”

盛献皱眉,黄封的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又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刘辉是大脑有病吗?明明只绑季匪鸢,非得把黄封一起带走?

带走了还嫌重,只是把人打晕?他看上去像个好心人?

不过很快,盛献又释然了。

人类千千万,最不缺有病的。

就连会长大人都能被林阜带偏只穿条内裤装尸体,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车一路疾驰,很快来到了云海湾。

云海湾的别墅是设计感十足的现代风格,一路往里,依次是联排别墅,叠拼别墅,再到最后的独栋别墅。

车停在地下车库后,季匪鸢立刻下车绕到盛献这边,盛献已经打开了车门,正要迈腿下去,就看到季匪鸢递过来的手。

他愣了一下,长腿迈下,季匪鸢眉头微皱,弯腰,牵上他的左手。

盛献因为受伤,体温比平日里偏低一些,可还是没有季匪鸢的手凉,可盛献却觉得肌肤相碰的地方有一团火在烧,他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季匪鸢却用力捏了捏。

他不敢碰盛献的手背,那里还留着留置针,他还得连续输三天的消炎药水。

他捏的是盛献的手指部分,正好四指。

季匪鸢不满道:“你有伤。”

盛献觉得好笑,抬了抬腿:“不碍事啊,我腿没问题!”

“不成。万一摔了。”

盛献低头看着季匪鸢倔强的脸,他想抬手揉鼻子,抬起来才发现缠得像个粽子,只好又尴尬地放了回去:“行吧。”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有被娇滴滴对待的时候!

“诶阿鸢,我是不是又长高了?”

盛献比划了一下季匪鸢和自己的高度对比,明显比之前高出一大截。

这样衬得季匪鸢更娇弱了。

“哈哈,觉醒还管长高的吗?我是不是更帅了?”

他都还没来得及照镜子!

季匪鸢莫名觉得好笑:“嗯。更帅了。”

盛献被季匪鸢牵着走进新居。

别墅除开地下室总共四层,令人赏心悦目的极简风格,家居背景都以暖白为主,偶尔插入了一点咖色,一层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还有一个宽敞的游泳池,里面已经放满了水,清澈见底。

李妈正在厨房忙碌,看到季匪鸢和盛献回来,立刻热情道:“少爷,粥已经熬好了,现在吃吗?”

季匪鸢看向盛献。

盛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病号服:“我想洗个澡。”

他现在真的太脏了,头发都不丝滑了,身上黏黏糊糊的。

虽然他帅且自恋,但他有时候还是会嫌弃自己的。

季匪鸢眸子深了深:“好。”

季匪鸢牵着盛献一路往上来到了四层。

盛献以为季匪鸢是带他到客房,没想到跟着走进去才发现,四层被完全打通,做成了一个主卧。

中央是大床,右侧是开放式书房,左侧有衣帽间,衣帽间往内就是浴室。

这里显然是主人,也就是季匪鸢的房间。

“我的房间在”

季匪鸢平静地打断盛献:“没有。”

“什么?”盛献微怔后反应过来了,“嗨,瞧我这记性,我都给忘了,我得睡地板贴身保护阿鸢你!那我下去搬床垫!”

盛献转身要下楼,腰被人往后一搂:“不用。”

季匪鸢叹了一口气:“你和我睡。”

“什……么?”

盛献傻不愣登转过身,正好和季匪鸢揶揄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季匪鸢黑眸里的光第一次如此鲜活,不再是蛊人的妖狐,而是修仙得道的灵狐。

“怎么盛献?都是男人,难道你担心我对你做什么?”

盛献喉咙上下一滚:“不……不是。”

我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啊!

“那不就好了?”季匪鸢搂着盛献走向浴室,“走吧,洗澡。”

两分钟后……

盛献盯着眼前的季匪鸢,莫名尴尬:“你……还不出去?”

不是他要洗澡吗?

为什么进来后,季匪鸢就冷静站在他面前,一副等他脱衣服的模样?

季匪鸢坦然道:“我帮你。”

盛献:“……”

真的,盛献心情很复杂。

季匪鸢说:“你现在这样,自己能洗头?而且,你身上有伤,淋浴和泡澡是不可能的,只能擦拭,你能给自己擦干净?”

盛献:“……”

无法反驳,又无法承认。

季匪鸢抿唇:“……盛献,你是不是嫌弃我?”

“啊?怎么可能?”

为什么会和‘嫌弃’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季匪鸢可怜巴巴:“你嫌弃我笨手笨脚,伺候不好你。所以手都这样了,都不愿意我帮你。”

盛献:“……”

他的阿鸢赢了。

盛献闭上眼,少年苍白的脸上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

“行吧,你帮我。我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