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束花并没有引起妙妙的特别注意。
实际上,她在醉梦人气颇高,像花这样的礼物,实在是太过稀疏平常。
妙妙将礼物随手递给门口的保镖:“麻烦你,帮我拿去休息室。”
她从来不把礼物带回家。
送花的小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二维码:“妙妙小姐,送花的先生说了,他想加你的微信,这是他的二维码。”
妙妙拒绝得很果断:“抱歉,我不加陌生人的微信。”
盛献在一旁都看笑了:“哪有追女孩子这么追的?”
身后,男人的声音比第一次听到时还低:“那该怎么追?”
盛献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身后站了人,他下意识回头……刚刚就发现季匪鸢在他的梦里长高了,可当两人真的站着比较,他还是觉得不适应。
原本比他矮了一丢丢的季匪鸢,竟然比他高了半个头!这身高,一八九?
盛献摸了摸鼻子,好不适应啊。
更不适应的是,季匪鸢又沉着声音问了一句:“该怎么追呢?”
虽然仍看不清季匪鸢的脸,但却不影响他身上透出的压迫感。
盛献默默往旁边挪了挪:“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追过女孩子……”
季匪鸢声音轻快了些许:“哦。”
妙妙打发了送花小哥,踩着高跟鞋往外走,她到附近一家烧烤店吃了会儿夜宵,又抄近路回家。
第二天,妙妙又收到了送花小哥送来的礼物,这一次,是装在盒子里的九十九颗巧克力。
送花小哥又把二维码递给了妙妙,妙妙还是没理,顺带将巧克力送给了保镖。
第三天,前来送礼物的,是一个胖男人。
正是那位被盛献反杀的精神念师。
他送给妙妙一副镣铐,妙妙皱眉,刚要拒绝,男人突然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下一秒,妙妙的手机响了。
盛献心想:“坏了。”
果然,妙妙接起手机,男人也正好将手机贴在耳边,他笑得很诡异:“妙妙,我很喜欢你,跟我走好吗?”
男人带着妙妙专挑监控死角走,越走越偏僻,经过一条小巷时,妙妙突然转醒,她化作灵巧的猫女,身体一转,快速狂奔!
“妙妙,你逃不掉!”
男人的眉心钻出一缕黑气,瞬间侵入妙妙体内,她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在地!
盛献猛地冲过去扶起妙妙,待她站好,朝着胖男人就狂奔而去。
他拽住胖男人的头发,将他的头一下一下往坚硬的墙壁上砸,最后,直接砸到将他的头,嵌入了墙壁里。
看着男人痛苦挣扎,盛献冷笑一声,大步走向妙妙:“没事了,我们回家!”
妙妙看着盛献,微怔后,甜甜一笑:“好。”
这一场梦在妙妙的笑容里破裂崩塌,世界旋转,新的噩梦降临。
这一次的地点,是烂尾楼第十九层,那个黑暗的卧室。
盛献和季匪鸢来到十九楼,刚进入客厅,就看到了里面倒挂的,被裹成蝉蛹的尸体,男人愤怒的声音,和妙妙的哭泣声,从卧室传来。
“贱人!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五天前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欢你!我最喜欢橘猫了!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是我送你的花不喜欢?送你的巧克力你不喜欢?我知道了,你不喜欢便宜货是吧?”
“我很快就可以有钱了,我会很有钱,等我把祭品送过去,我就会得到那位大人的赏识,到时候你想要什么都有!”
“垃圾,你在喊谁的名字?”
“妈的,盛献,谁他妈是盛献?”
……
盛献怒不可遏。
这个垃圾,因为他喜欢妙妙,所以妙妙也必须喜欢他?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他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样的东西,别说让人喜欢,就算是发烂生蛆,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盛献冲进卧室,冲进去的瞬间脱下外套,直接朝着妙妙身上盖去,然后,他把男人往后一拽,一脚狠狠踩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一脚不够,他还来回碾了碾,疼到他脸色发白差点晕过去,这才走向妙妙。
“盛……盛献?”妙妙目光迷茫地看着他,喃喃叫了会儿他的名字,痛苦抱着脑袋,“我,我脏了!盛献,我好脏!”
盛献轻拍她的背:“没有。妙妙,你不脏,脏的是施暴人。恶人想要玷污我们的灵魂,我们就偏不要让他们得偿所愿。我们偏要站在阳光下,比谁都活得耀眼。”
盛献说:“妙妙,你是很多人心里的小太阳。”
妙妙抬头,怔怔地看着盛献,这时,从旁边,递过来一把刀。
握刀的手苍白修长,骨节分明,不用碰触,都似能感觉到上面笼罩的寒气。
比手指感觉更冷的,是季匪鸢的声音:“错不在你,谁错,杀谁。”
妙妙瞳孔一缩,然后,毫不犹豫接过了季匪鸢手里的刀。
她披着盛献的外套,赤脚从床上走下,走向对她犯下恶行的男人,一步,两步,三步……最后,举刀,狠狠刺入他的胸口!
一下,两下……妙妙将男人刺得面目全非。
季匪鸢站在妙妙身后:“妙妙,噩梦结束了。”
妙妙回头,看着盛献和季匪鸢,突然笑了。
她的身体陡然变小,变成了完全兽态——一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橘猫。
“喵!”她走向盛献,贴了贴他的小腿。
盛献哭笑不得,蹲下身将妙妙抱在怀里,看向季匪鸢的目光无限柔和:“走吧阿鸢。送妙妙回家。”
这一次,世界没有崩塌,他们的前方,是一片耀眼的白光。
……
季匪鸢第一个睁开眼睛。
他的脸色比平时看上去更加惨白,他从沙发上坐起身,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陈念生走过来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就行。”
他终究没忍住:“你……季匪鸢,你刚才做了什么?”
陈念生向来温和的眼睛里,难得透出了一抹审视的凌厉。
季匪鸢往身后靠了靠:“没什么。不过是强行入灵而已,简单来说,就是把我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拽出来,塞进盛献的身体里。”
陈念生惊呆了,他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见季匪鸢眸色一暗。
“当然,我能在这里说,是因为我相信,陈家人……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是吗,陈院长?”
陈念生艰难道:“……是。今天这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包括盛献。”
“包括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