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也从没见过,这世间有哪位女子,会亲自陪自己夫君狎妓或纳妾,李夫人言行让人叹为观止,真是世间第一奇女子。”
这莺歌儿哪里是夸卿予,说的她真是无地自容。
李皓宇无声在笑,眼里虽然还是深情一片,须臾后附和道,“莺歌姑娘真是通透,我这夫人,自小就欺负我惯了。我真是无奈得很。”
这个家伙知道卿予如今拿他无奈何,胆儿越发肥了。
“两位既然明日要远行。莺歌儿今晚献上一曲歌舞助兴。”
丝竹声起,莺歌儿歌喉婉转,舞姿翩翩。,
唱词悠然,道尽为友人送别的不舍与祝愿。
这样好的女子,却沦落到这花楼之中,取乐调笑的物件一般。
“莺歌儿姑娘,林某人多番冒犯,还请包涵。”
卿予向她施礼。
天下人,贩夫走卒,歌舞伎子,从来不会比高门大户,长安贵胄低人一等。
“李夫人,使不得。折煞妾身了。”
莺歌儿一脸惶恐的扶住卿予。
然后亲手一只匣子。
“这是夫人后来为李公子使的金子。从没有人用这么多黄金,包妾身三月。此消息一出,莺歌儿是江南身价最高的 了。还要感谢夫人好大手笔。”
“夫人既然如此贤惠,那为夫勉为其难就在胭脂楼里住上三月。”
李皓宇还不知道卿予为他考虑如此周全,瞬间气得牙痒。
握着她的手,暗暗使力。
“有一个物件,奴想送给李公子。莺歌儿家乡在扬州郡下吴县城中。若有一日李夫人真心为公子纳妾,那请来此寻我。我原不信这世间还有真情,如今见过了,也无憾了。这胭脂楼从此后,再没有莺歌儿了。我借李夫人的银子,为自己赎身。也从此在吴县城中候李公子一生。”
莺歌儿此言一出,卿予与李皓宇面面相觑,“……”
卿予逮着机会,掐了李狗一把。这个人,惯会处处留情,惹桃花债。
莺歌儿忙出声为李皓宇解围。
“那日,莺歌儿的心,一开始只属意林公子。是以,是林公子辜负妾身在先。所以此番,请夫人千万莫为莺歌儿的唐突去和李公子拈酸吃醋。那妾身罪过大了。”
这也是位奇女子,能顺着卿予之前的促狭接下去。
“姑娘心意,我万万不能受。我少时是个凉薄之人,妾室众多,不是世间女子良配,幸得夫人不嫌弃我,历经千难万险,还愿意和我一起,如今我身边只会有她。你是个好姑娘,我不能耽误于你。”
李皓宇忙出声拒绝道,心里知道,莺歌儿来这么一出,他挨卿予一顿揍是跑不掉了。
看来柔弱扮相还得继续装上几分。
“那妾日日为夫人公子祷告。”
莺歌儿哀哀说着,竟然转入帷幔后啼哭起来。
“姑娘,我祝愿你能早觅良人。”
卿予还未安稳话说完,李皓宇忙拉着她离开。
他这位夫人,自小离经叛道,继续待下去,真把他送人可不得了啦。
当听到她包下莺歌三月时,就有一种天塌了 的感觉。
可卿予知道,这段风流债是她惹出来的,她此生再忘不掉莺歌儿那含泪含悲的面容。
“以后,可不能再胡闹了。哪里有带自己男人去逛花楼,银子还使的如流水一般的?”
出了胭脂楼,她正伤感,有人还不给面子的厉声骂她。
“那不是还随了你的意了吗,你两个眉来眼去的。”
卿予心虚,嗫嚅着回击李皓宇。
“你自己傻呀,人家早瞧出你是女子了,就你还像个登徒子一样戏耍于她。殊不知人家瞧你如个猴儿一样。”
李皓宇继续不客气的骂她。
卿予心里一惊,面上一红,不甘心的问,
“那晚,你在她哪里待了多久?”
这是拈醋了。
“我待到半夜。她为我捶了捶腿,捏了捏肩头。还弹琴奏曲,那床又香又软,我睡得特别舒服。真是舍不得离开。只是怕我的娘子又一个人乱跑。这才回去寻你。”
李皓宇信口胡说,他要不气一气她,她下次还会胡闹。
“你!”
卿予气极,反而无语来骂他,举起手,很想薅他一爪子。
“打呀,被你欺负也不是一日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李皓宇把脸凑过去,见她不动,胆儿又肥起来。
“除此之外,我和她什么也没发生。你花了那么多银子,我总要捞点本回来呀。”
“可是人家就觉得你是谦谦君子,心仪于你了。”
卿予一声叹息,对那女子十分愧疚。
“我本来也是谦谦君子,白玉无瑕。”
李皓宇毫不自谦,“莺歌儿给我讲了她的身世,也是可怜。本是员外家的小姐,与穷书生私奔,后沦落风尘,用卖身钱供那书生读书。”
“予儿,你知道那书生是谁吗?是去年秋闱的探花——傅秋白,今春刚赐婚给某位王叔的小女儿,也算他的乘龙快婿。如此看来,和我皇室也攀扯些亲戚。”
李皓宇道,只是如今,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