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影划下,落在竹俞身侧。
许安拧眉轻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你就这般容忍她碰你?”
竹俞怔了怔神色,眸间带了丝委屈,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掌,“我刚抬手…你就出手了。”
“你!你这个妖女!”被砍了食指的女子恼羞成怒,她吼叫着便要冲上前去,阿苏裴夜抬腿一瞬,那女子便噗通摔倒在地。
“你个假冒货,还装起来了?”
他弯腰嗤笑,几人猛地朝许安冲去,沈亦与泽安施法而去,亮眼的光纹四散而出,将那几人嗡的弹开,翻滚至地面。
黑袍男子咬牙切齿,他执剑跃去,竹俞揽过身前的女子,手臂却被划了一刀。
许安斜眸看去,顺安剑猛地飞来,与那男子厮打在一起,只过了几招便将他刺倒在地面。
“呃……”他挣扎着要起身,阿苏裴夜一脚落下,将他踩倒在地,“不自量力,我们殿下可比你们这假冒货厉害多了。”
众人唏嘘一片,皆吐槽八卦起来。
“阿苏裴夜!你们西域同我清玥有何仇怨?何必如此妖言惑众!”
还未等阿苏裴夜开口,阿苏羽熠悄然落下,抬手扇下,他却一脸笑意,“我西域同清玥自然无仇,但和你有仇啊,你想伤谁不好,偏要伤我们的神女殿下,这不是找死吗?”
“她不是神女!她是妖魔!是妖女!”
听他这声嘶力竭的样子,沈亦执剑指向他的额间,“恐怕不是清玥派你如此做的吧,你是谁的人。”
见被识破,地面几人纷纷幻为了烟尘,就地消失了。
三人收手,寒妖国君下令:“来人,去给我将这几人找出来。”
“竹俞,你是蠢的吗?你可以躲掉的非得挨一刀?”看眼前这男人满眼炽热的目光,许安真是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时没想那么多……”他倒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这若不受点伤,他怎能知晓她对自己还在意吗?
不过如此看来,她心中还有他的存在。
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但许安觉得这么一出定是有他意。
怎么可能就只是这般简单的闹一场?挨了一顿打就跑了?
想着,她缓缓起身朝外走去,借着方便之言,她想出去走走。
几人那是一个坐如针毡,泽安起身想要追去,却被雾凛主君唤住,让他移步上前。
沈亦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身为慕安皇子,无数双眼睛都在他的身上。
阿苏裴夜刚想起身,就被阿苏羽熠拦下,“姑娘家行个方便你也要跟去?”
如此一说来,几人也不好随之而去,就怕那流言四起。
一甲衣男子走到流逸萧身侧,不知说了何事,他便起身朝慕安皇上行礼告退。
许安正坐在那屋顶上,眺望远方,黑夜如同面纱般,将远处的光模糊了棱角。
“许安。”
身后传来呼唤,她扭头看去,流逸萧就那般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出来了?”
“如果我说我是为你而来呢,你信吗。”男子顺势坐在她的身侧,眼中喜色可见,一股淡淡的酒气散在四周。
许安撑着下巴瞧着那看不见的天边,神色忧愁,“流小侯爷,你这是要死缠烂打吗?”
“本来那夜我是想放弃了,可是后来,我转眼一想,你是公主,是神女,哪怕纳夫又有何问题?本来就是我一心执着,你拒绝也是在理,归根到底也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但是,这世间唯你一人能让我枯木生春,我可不想让这一时的错过成为一世的后悔,只要能同你在一起,那些公子我也不在意,这并不耽误我心悦你,心悦那个赎了我的女子,当然,我自是想娶你为妻。”
他坦然说着,眸中一心映着他的山茶花。
许安无奈叹气,这个世界的男人可真是痴情。
“那你不怕我最后嫁与他人,你的痴情错付?”
怎料流逸萧侧头笑出声来,“怕啊,想必那几位公子也怕,但是,就算你真的选择与一人厮守,那我也不会放弃的,不过就是一辈子不成婚罢了,万一殿下你与他和离了呢?”
“你说的可真轻松…”许安低笑出声,忽地玩味一笑,侧头看去,“那如果,日后我说我愿意让你当我的面首呢?你能接受?”
“……”
看着她笑意盎然,风将那青丝抚起,流逸萧颤了颤眼瞳,有些沉默。
下一刻,他竟侧头吻去,轻轻落在女子的下唇与下巴间。
温热之意徐徐蔓延,这让许安不自觉的咽了咽喉。
男子回身,恍然愣了愣,他刚做了什么?
真是酒壮怂人胆,他竟然这般轻薄了她!
“我、我…恕罪……”
流逸萧结巴道歉,眼神躲避。
“怎么搞的是我轻薄了你一般?”看他这慌乱的神色,许安哼笑出声,她还没慌,他倒先结巴了。
这么一瞧,眼前这男人还真是俊美且可爱。
怎么会有人主动亲了他人还结巴的?
“那…殿下刚说的面首,可是真的?”
流逸萧抬眸询问,他意不在此,他只是想知道她可否对自己有一丝情。
如此之问,倒让许安顿了思绪。
她刚说的面首是因何而说?因为单纯想调戏他?还是因为她下意识的对他产生了情意?
“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思虑一瞬,许安利索回道,她怎么能说这种话?那傻小子是会当真的啊。
“如果殿下让我当面首,我也愿意,只要能留在殿下身边…就好了…”
……
许安定了定神,她就知道!这傻小子是真的会当真啊!
“我流逸萧,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如若殿下不愿与我在一起,只愿让我做面首,我也愿意,但殿下的面首只能有我一个…”
“你堂堂流小侯爷,怎么甘愿当个面首,面首那是男宠啊,你知道男宠是什么吗?是没有名分没有地位可言的玩物啊,你这小子傻了吗?”
许安是听的一愣一愣的,他一身正气居然甘愿当个男宠?
她瞧着他黑曜石的眼瞳,却只闻他轻笑,“那殿下给我名分和地位不就好了?就算那般,我也愿意当殿下的男宠…当殿下的…玩物……”
流逸萧神色羞措却异常认真,许安是一点假话都没听出来。
看他这傻里傻气的样子,她真是只能扶额苦笑了。
怎么会有人一点面子都不顾的?
男人心,海底针。
她是真看不透这些个男人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