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2月,张星辰四十岁,这一年,他正式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星辰建设有限公司,开始进军房地产行业。
简新柔把原本的批发厂扩大改成了批发城,京市最大的服装批发城,还重新买地建了两栋百货商场,正在出租营业中。
除夕夜,一家团聚。
张清宴马上十八岁,九月份的时候就已经上了大学,张清安十六岁,还在上高中,简清屹刚上初中。
孩子长大了,家里的热闹和以往不同了,但不变的是家人之间的牵挂。
余霜使唤安安给小华打电话,问问他们到哪了。
89年的时候小华结婚了,嫁给了简卓君最“讨厌”的程向东。
安安放下电话,“姥,电话没人接,我老姨他们肯定是快到了。”
余霜念叨道:“出门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来说一声,你瞅瞅,还得一大家子等他们吃饭。”
简新柔好笑道:“妈,着什么急,这不还没开饭吗?”
余霜坐不住,等得着急,“清宴,你去路口看看你老姨他们来了没有。”
“知道了姥。”晏晏起身往外走去,“您就坐着等吧,我老姨肯定跑不了。”
简卓君撇着嘴哼道:“你看你,越老越操心,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享福。”
余霜懒得跟他争执,转身又进了厨房。
张星辰正在厨房炒菜,他道:“妈,最后一个菜了,您就别进来了。”
“拿走拿走。”简新柔把手中的一把筷子递给余霜,把她赶出了厨房,“老太太坐不住,怎么不学学我爸?”
余霜无奈的笑了起来,“行,我去坐着等。”
门外屹屹跑进来,大嗓门就喊道:“姥姥,老姨他们来了!”
余霜惊喜的看向门口,“来了?那就开饭吧,屹屹啊,快拿鞭炮去门口跟你哥放了,放完了咱们吃饭了。”
“知道了姥,我去拿鞭炮,我爸买了好多的。”屹屹转身跑去找鞭炮。
等小华他们进来后,简新柔笑了起来,“可算来了,再不来妈都要亲自去门口接你们了。”
小华笑了起来,把东西放在一旁,“着什么急,有吃的我还会不来?”
程向东跟在后面进来,一一喊了人,又被屹屹叫出去一起放鞭炮。
张星辰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解了围裙,安安扶着简卓君起身,爷孙俩朝着餐桌走来,门外响起了鞭炮和烟花的声音。
1992年2月3日,除夕夜,京市的烟花此起彼伏的响了半宿。
7月,简新柔和张星辰结婚二十周年。
2005年5月2号早晨六点多,简新柔从梦中惊醒。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漆黑的房间,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人,随后打开床头灯,拿起一旁的小灵通看了看时间。
她呆愣了好一会才起身下楼。
一楼的房间里传来咳嗽声,仔细听还有说话声,简新柔走过去敲了敲门才打开,房间里是白发苍苍的余霜正扶起简卓君喝水。
“爸。”
“起了。”简卓君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交代道:“昨晚安安打电话说要回来,中午你去做几个她爱吃的菜,这孩子工作忙,好几个月了都没能回来。”
余霜道:“你就别操心孩子了,你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强。”
“安安……”简新柔神色一顿,转身出去,看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是她的三个孩子。
张星辰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楼,他来到厨房帮着简新柔一起准备早饭,“一会我去趟公司,下午回来,你记得给安安留门,也不知道她几点到家。”
简新柔侧头看着五十多岁的张星辰,和梦里那年轻的面孔重叠,她点头轻声应下:“好。”
张星辰又道:“一会给晏晏打个电话问问,他不是说请了假要带对象回来给我们瞧瞧,问问他什么时候到,回头给他大姨和老姨打个电话,都过来帮掌掌眼。”
“孩子带对象回来,咱们喊那么多人好吗?别吓着人姑娘。”
“他在部队,一年能回来几次,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得给大家伙看看?星文说那姑娘好得很,他说的话我是只信一半的。”张星辰哼了一声,“还有老头子和刘姨,你也记得喊过来,别回头又念叨。”
“知道了,那我再打电话把他小姑也叫来。”简新柔笑了笑,“屹屹喊不喊?晏晏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咱们一家团圆团圆吧。”
“这孩子就知道死读书,这都读到研究生了,谁知道他有没有空,上次说跟他老师去四川,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一会我打电话问问他吧。”
“孩子能读书是好事,你看他不比他哥哥姐姐好?”
“我像他这个年纪,他哥都能满地跑了。”
简新柔转身看着他,“这时代不一样了,像你似的当个文盲,你真是越老越啰嗦了。”
张星辰微微皱眉,扭头看着她,“现在嫌我啰嗦了?你年轻的时候也啰嗦,现在也没变。”
简新柔笑了笑,“咱们是哪一年结婚的?”
张星辰想了想,道:“七二年吧,你下乡那年,在我家那个破房子里结的婚,连电都没有,还要我天天给你烧一碗水。”
“好了,别弄了,一会让小霞做。”简新柔拿过张星辰手里的东西放下,拉着他出去。
“我这都快弄好了,你拉我做什么?”张星辰无奈,只好交代保姆把剩下的都做好。
简新柔道:“你找个时间,咱们也赶赶时髦,再去拍个婚纱照吧,咱们都结婚三十三年了,得好好拍一张婚纱照,我已经看好了。”
“也成,听你的。这辈子咱俩可没少照相,你怎么就好像照不够呢。”张星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我去理个头发,都长了,拍出来不好看了。”
“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