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刚醒没多久,木冉就端着一碗刚煮出来的汤药推门进来了。
“看望时间到……”他说到一半儿就看见十三睁开的眼睛。
“诶?”木冉惊疑:“我照顾你那么多天,给你扎那么多针你都不醒,酥绵来看你一眼就醒了?”
木冉给十三把完脉,露出一抹轻松的神态。
“不幸中的万幸,能现在醒过来就说明你底子还没被完全损伤,多养两年,习武也不是问题。”
可木冉的话让十三心头一震:“什么叫……多养两年习武才不是问题?”
所有人都沉默了。
只有酥绵对他说:“你伤得太重了,透支内力,经脉都有损伤,一时间很难复原。”
十三眼眸变得阴沉:“我废了。”
“没有,你的丹田没有受损,内力都在只是你不能用而已。”木冉解释:“只要你把身体养好,就都能恢复如初。”
十三只当木冉是安慰的话,他自己的身体能感受到,他半点内力也没有了。
酥绵比他好些,但和他的状况也没太多不一样。
此时想了很多安慰十三的话,却发现都说不出口。
因为她自己也很着急,想办法安慰十三,不如想办法安慰安慰自己。
她看向木冉碗里的药,伸手端了过来。
“这是十三的?”
“对。”
酥绵轻轻吹了吹,用瓷勺舀了一勺汤药送到十三嘴边。
十三倒也没有耍脾气拒绝,默默地喝了。
酥绵喂一勺,他就喝一勺,药苦得他泛恶心,但也都喝完了。
“听话,我现在……也内力全无,走路都费劲,但我不还是站起来了,还能喂你喝药。”
酥绵对十三说话的声音很温柔,透着极致的怜惜:“你也可以的,别沮丧着脸,你若觉得自己废了,那才是真废了。”
十三看着酥绵拿着空碗的手的确在微微发抖,他也心疼地点点头。
“好,我还能保护你。”
子兰想,现在就算酥绵和十三一起上,他也能打得过!
木冉看不下去了,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你们两个腻腻歪歪能不能背着点儿人啊?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医者,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酥绵放下药碗,看向木冉。
她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看十三,更重要的就是找眼前这位。
只是十三醒了,这房间说话不方便,酥绵对十三嘱咐几句,就在子兰的搀扶下走出房门。
“木冉长老。”
酥绵转头对木冉说:“晚些还请去一趟毒雾竹林,为我诊治。”
“啊。”木冉看着子兰递过来的避毒丹犹豫片刻,随后点点头。
“好吧。”
酥绵和子兰回到毒雾竹林,酥绵又练了一下午。
“你应该劳逸结合一下,这样拼命不会适得其反吗?”子兰还是忍不住劝道。
“不会的。”酥绵感觉自己走路越来越利索了:“我自己的身体我了解,它非常健康。”
“这……”子兰感觉她很不健康。
酥绵笑着说:“我说健康就是健康,不要小瞧暗示的作用,人的思维很神奇。我曾见到一个心脏都被穿透的人,还能在我面前嚣张,当我告诉他实情以后,他立刻就不行了。”
“这种状态真的很神奇,利用得当,真的可以改变肉身的状态。”
“好吧。”子兰回应道:“你总能有你的道理。”
在傍晚时刻,木冉就拿着药箱,穿过了毒雾竹林。
酥绵找他来这儿,一定是有不方便外人听的话说。
这几年他知道酥绵几人的小动作不断,但具体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他还不清楚。
这会儿找他,不知道要他做什么。
想着想着,木冉就看见了在院子里,扶着大老虎练习走路的酥绵。
真是顽强啊!
“木冉长老来了。”子兰率先起身上前迎接。
酥绵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多理会,走完这一圈才来到木冉身前。
冷代和谭兴现在应该在桑炉那里学习暗器,酥绵看向子兰:“大胖说给大黄杀了三只山鸡,你带它去温绵苑吃吧。”
子兰一听就知道,这是要支开他呢,他们之间的话自己不能听。
子兰顺从地说道:“好,我这就带大黄去。”
随后,带着私怨,子兰掐住大黄的后脖颈就走了。
“你和我来吧。”酥绵低声和木冉说,随后带着木冉回到自己房间。
进入房间以后木冉从自己的药箱里有条不紊地拿出一包银针。
徐徐展开,从中抽出一根。
酥绵看着他的动作,冷声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真的叫你来诊治的。”
木冉上来就给酥绵脖子上来了一针。
但酥绵也没有躲,她知道木冉不会害她,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木冉真想对她做什么,她也逃不掉。
“我知道你有事儿说,但这套针法也的确能助你快速疏通经脉。你这么着急下地走路,很需要辅助治疗。”
木冉说话的期间,酥绵已经被他扎成刺猬了。
“十三这些天就是以我现在这套针法治疗的,在他身上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安全有效。你就放心吧。”
酥绵稳稳地坐着,任由木冉往她身上下针。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传出那样的谣言去?”她冷声说。
木冉下针的手一抖,酥绵立刻“嘶”了一声。
“哎呦,你别乱动。”木冉埋怨地说。
酥绵气急:“我没乱动,是你手抖。”
“我手不抖,非常稳。”
“稳个屁!”
酥绵转头瞪着木冉:“我问你话为什么传出那样的谣言?要暴露南燕还有太子的存在!”
酥绵想过,唯一能在这个时候传出南燕太子还活着的人,只有木冉一人。
她现在必须清楚对方的目的,才能继续她自己的计划。
木冉施针的手缓缓停下来,严肃地坐在酥绵身侧。
“你都知道了。”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酥绵盯着木冉:“你做得很隐秘吗?”
“我觉得还挺隐蔽的。”
酥绵更无语了:……
“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木冉笑了,对着酥绵说:“你如此着急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怕你暴露。”酥绵回答。
“但我会暴露吗?”木冉反问。
酥绵哑然,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想到木冉身上。
“虽然流鸢三岁时我就离开了,但她做的事迹我都有听说,我只是最近才想明白一些事情。”
酥绵手指微颤,她问:“你想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