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这一道灼热的目光,苏浅浅并未抬头,只是嘴角一勾,轻声笑道:“这长寿丸,闻着好香,一股子浓浓的大补药味。”
苏浅浅说完此话,便把手中长寿丸放回了锦盒之中,一副并未察觉长寿丸有异的模样。
目光一抬,更是朝着武帝笑道:“就不知,这长寿丸是不是真如同它的名字那般,让人延年益寿了。”
听着苏浅浅此话,武帝只是笑道:“之前朕也不信这些,可是,老五介绍,并且这药丸,还是出自万寿山一眉道长之手,那一眉道长,如今都一百二十岁了,据说,他便是经常吃这个长寿丸,才活了那么长时间。加上,朕吃完这些长寿丸,只觉得精力充沛,更胜从前。”
“是啊,臣妾见陛下,最近精神不错,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看着都年轻好几岁了。”
一旁的舒妃也附和着,显然对这长寿丸十分满意。
苏浅浅闻言,只是勾唇笑道:“若真是好东西,自然得好好吃,这也是五哥的功劳,五哥向来淡泊名利,不争不抢,却是极其有孝心的。”
说到此话,苏浅浅眼眸一抬,便朝着静坐对面的夜君逸看去。
夜君逸的目光,一直都紧紧落在苏浅浅身上,可是,苏浅浅的目光,却一直在武帝他们身上,如今,她贸然转头,顿时间,四目相对,夜君逸眸底的审视警惕一时间收不回来,导致眸底划过几分慌乱。
为了掩饰刚才的异样,夜君逸不由伸手屈指,轻轻抵在唇边咳嗽一声:“九弟妹夸赞了,我只是一个闲人,若是能够为父皇做点什么,也是我作为儿子的孝心了。”
“嗯,老五的确不错,这万寿山远在千里之外,是他不辞辛苦的给朕弄长寿丸回来,瞧瞧最近,似乎都瘦了不少,面容也憔悴了。”
怎么说,都是自己儿子,哪有不疼的道理。
看着夜君逸那清瘦的身形和憔悴的容貌,武帝不免有点心疼。
面对着武帝投来的关怀目光,夜君逸薄唇一抿,似乎有点儿触动。
“父皇,儿臣还好,不累。”
见夜君逸明明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却不居功,武帝甚为感动。
“谁说天家无真情,有你们在,朕甚欣慰。”
武帝心情不错,更是喝了不少的酒。
夜君逸或是不堪夸赞,跟武帝聊了几句,便匆匆告退。
武帝以为他是性子内敛,不喜热闹,便由着他去了。
直到夜君逸身影走远,苏浅浅的目光,才像是无意一般,轻轻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男人越走越远的身影,苏浅浅红唇一抿。
这样一个清风道骨,淡泊名利的男人,难道,只是表里不一吗?
就在苏浅浅心里疑惑,坐在一旁的夜璟宸,眼眸微微闪烁一下:“浅浅,怎么了?”
夜璟宸的目光,由始至终都在身旁女子身上,所以,女人的一举一动,脸上的任何异样,都逃不过他的眼眸。
看着这个女人自看到那长寿丸的时候,眼神便有异。
虽然,她极力压抑掩饰,却还是难逃他的眼睛。
再见她故意不去看他五哥,而他五哥那探视的目光,却由始至终都在她得身上,难不成,这长寿丸有什么问题吗?
就在夜璟宸心里疑惑,苏浅浅听着男人突如其来的询问,脸上一愣,随之,才开口道:“没事。”
嘴上虽是这样说,只是,再见武帝要服用那长寿丸的时候,苏浅浅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父皇,且慢。”
“浅浅,怎么了?”听着苏浅浅此话,武帝脸上一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尽是疑惑不解。
却见苏浅浅眼眸微微闪烁一下,随之开口说道:“这长寿丸是大补品,服用的时候,也有许多的禁忌,要不然便适得其反。刚才父皇吃了那么多的酒,加上,浅浅还听说,先前父皇还服用过鹿血酒呢!那鹿血酒是活血大补的药酒,吃了身体本来就会精力充沛,要是再服用这长寿丸,怕是两者相冲,身体会补不来,吃不消。”
苏浅浅一副医者模样,细细说道。
对于苏浅浅的医术,武帝如今是十分的信任赞赏,闻言,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既然如此,朕先不吃这长寿丸了。”
“嗯,这长寿丸大补,所以,父皇还是先等一个月后,再另行服用为好。”苏浅浅轻轻点了点头,细心叮嘱。
对于苏浅浅的话,武帝自然没有异议。
一家人又在一起其乐融融,说了好一会的话,武帝要处理折子,便起身离开,舒妃也是累了,要回去休息。
苏浅浅跟夜璟宸毕恭毕敬送走他们后,也另行出宫了。
此刻,天色还早,不过午后时间,苏浅浅坐在马车上面,一如既往的看着窗外。
然而,夜璟宸却细心的留意到,女子的目光虽然看着窗外景色,眉心,却是微微皱起,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目光一扫,夜璟宸的眼神更是不动声色的落在女子的玉手上面。
只见女子双手如玉,十指纤纤,十分的玲珑有致,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女子指甲缝里面那一点棕红色之物。
那是刚才女子故意把玩那长寿丸的时候,轻轻用指甲蹭下来的。
当时,其他人并未察觉。
看着女子故意留在指甲缝的药膏,还有之前,女子在皇宫里面的异样,夜璟宸眉心先是微微一拧,踌躇一番,才轻声问道:“浅浅,你是不是觉得,五哥给的长寿丸,有什么问题?”
虽是疑问句,夜璟宸却问的十分肯定。
因为,以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这个女人在小事上面时常犯迷糊,然而在大事上面,却十分的冷静谨慎。
要不是刚才他一直观察这个女子,也绝对不会发现女子的异样。
对于夜璟宸突如其来的询问,正在眺望窗外的苏浅浅,心头却是一惊,眼眸微瞠,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更是带着几分诧异。
什么是心细如尘?
这个男人,是对她观察入微?亦或是刚才,她反应太过明显?
要是后者,那夜君逸可曾察觉到她得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