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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宴先觉靠着宽大的实木办公桌边缘懒懒的站着。

林时弯腰把刚才因为他打滚儿的动作被甩到地上的手表捡起来,重新放回桌子上。

刚才宴先觉专门把表拿下来的举动似乎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

宴先觉看都没看一眼张口就是一句:“摔坏了,记得赔。”

林时:“???”

林时不可思议的开口:“宴先觉,你现在多少有点儿无法无天了,碰瓷都没你这么敢碰。”

林时上次遇到这么不讲道理的诈骗,还是宴先觉安排给自己的那个司机。

哦。

所以林炜是和宴先觉学的对吧,那没事儿了。

有一说一,除了脑回路有点儿离谱,林炜这个联络人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

宴先觉用着不怎么肯定的口吻问道:“有吗?我觉得还好吧?”

林时忽然就笑了:“没,挺好,继续保持。”

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宴先觉看了看已经尽量控制战局,但似乎效果一般的办公室。

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林时不以为意的应了声:“进。”

有点儿意外的是,进来的人不仅是手里提着打包袋的余白,还有季希和王皮特。

季希看着有些狼藉的办公室,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他要找的人确实是林时。”

林时立刻抬手打住:“没有的事儿啊,我小时候可没在国外生活过。”

宴先觉也没说自己信还是不信林时这句,直接问王皮特:“你之前说找到你要找的人就离职,这话还算数吗?”

王皮特点头,他看向林时:“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

他看了看这间哪怕在林氏也可以算得上位置极佳的办公室,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需要钱的话,其他东西也可以,或者我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

林时看了眼余白,随后冷酷的摇了摇头:“没有。”

林时转头对宴先觉说:“我们还有正事要谈,无关人士是不是可以走了?”

宴先觉注意到林时的眼神变化,意识到这件事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他点点头。

他对似乎还有话想说的王皮特说:“你先回公司,你的事我晚点儿再找你。”

王皮特犹豫了两秒钟后,点了点头。

在林时明显抗拒的前提下,他就算留下也不会有什么用。

办公室的门重新合上。

余白把手里的果汁分好,在心中庆幸因为不确定宴先觉会不会突然又改主意想喝别的,于是准备了两杯其他口味的。

现在他们四个喝刚刚好。

林时拿着唯一一杯绿油油的蔬菜汁,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余白选择直接回避了林时的视线。

屋内四个人随意的各自找了比较舒服的位置后,宴先觉喝了一口橙汁。

片刻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林时,你的助理很好用嘛,送给我怎么样。”

林时和余白同时露出无语的表情,林时:“我干的不是人贩子的生意。”

宴先觉扫了他一眼:“是吗?不过余白,本名不叫余白吧。”

林时立马警惕起来,他站起身挡住宴先觉探究式的看向余白的目光:“怎么突然这么说。”

宴先觉嗤笑:“我又不会对他做些什么,只是我有一点疑惑。”

“为什么,刚才王皮特说话的时候,紧张的人会是余白呢?”

他歪了歪脑袋,试图通过这种动作对视上余白的目光:“你在躲什么呢?”

林时咳了两声:“那跟咱们今天要说的事儿应该没什么关系。”

宴先觉起身换了个位置,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下,一只手还懒洋洋的撑在沙发扶手上。

他单手支着下巴,眼神没看任何人,漫不经心的说:“别误会,我只是稍微有点儿好奇。”

他一伸手,一直没开口的季希把明显和董事会上颜色不同的文件夹送了过去。

宴先觉接过,翻开看了看,很轻薄的几张纸。

重新合上文件夹,他推向林时:“宴家和季家所有的股份,都在这里了。”

余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关键是,宴先觉竟然真的说动季家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季希身上。

季希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林时也很惊讶,宴家把股份借给他是他们早就说好的事情。

但季家——

忽然想到季希在会议室里那句话,林时猛然反应过来:“宴家和季家要联姻了?”

宴先觉顺手拿起沙发上的装饰用的抱枕朝林时砸了过去。

季希也维持不住脸上公事公办的表情了。

他好像一下就回到那个会跟林时互殴进医院,然后等着宴先觉来当法官的冲动大学生。

季希磨了磨牙:“林时,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噗。”林时一听就知道这桩联姻是真的,宴先觉不满意也是真的。

林时顿时来了精神,刚和宴先觉互殴了一顿,这会儿也不装了,茶里茶气的说道:“宴家和季家还得通过联姻这种方式确定合作关系吗?那你们这合作也不怎么牢靠啊。”

宴先觉翻了个白眼:“要不我们再聊聊十三年前在某个游乐园里,有人给我当了半天儿子的事儿?”

林时:“……”

林时先是一噎。

然后顿时提起一口气,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恢复记忆了?”

宴先觉扯开嘴角:“很好,看来知道我失忆的人数又多了一个。”

他这话一出,林时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顾左右而言他道:“关于林琅,你是怎么想的?”

宴先觉也没深究。

说到底,是他先把大家忘了。

其实细想起来,林时虽然疯了点儿,但在和他对上的时候,也时常会率先作出让步。

再加上不管后面如何,当初林时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带着他跑的,没有因为他是个没用的累赘就把他扔到绑匪车上。

就算他真的这样做了,宴先觉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没有人有义务背负其他人的生命。

刚才跟林时打的那一架,他已经把心里那点儿微不足道的被隐瞒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了。

现在林时想转移话题,宴先觉也不会再揪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