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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辞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他只能吐槽了一句:“他比我女朋友都难哄。”

宴琬也一点儿没给他留面子:“醒醒,你压根没有女朋友,有女朋友的人是宴先觉,人家女朋友可乖了,从来不耍小脾气。”

宴辞:“你怎么知道?”

宴琬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宴辞:“……”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宴先觉谈个恋爱都要被全家围观。

当然,他也是围观的一员,那没事儿了。

之前就说过了,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只是碰巧当事人是宴辞和林琅,所以变的有些麻烦而已。

林家林老爷子必然不可能亲自处理这件事,林琅还没那么重要。

但在宴家是宴先觉出面后,林家也不能再派一个助理来跟他对接了。

林时耸肩:“于是我就被派过来了。”

他感叹了道:“我可真可怜啊,哪里需要哪里搬。”

说话的时候,他的打火机在指尖咔哒咔哒的按动个不停,但没有一次凑到嘴边咬着的香烟头上。

宴先觉看了他一眼:“你不抽烟的时候,也要咬着烟吗?”

他的语调有些微妙的嫌弃:“什么毛病。”

林时:“……”

林时‘啧’了一声,把烟抽出来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你还是这么多事儿,也不知道沈方梨怎么忍你的。”

宴先觉:“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事儿?”

“那倒不是,”林时慢悠悠的说,“我也要走了。”

宴先觉点点头:“我知道啊,大家基本都是这个时间开学。”

他顺口问道:“哪个学校?”

林时自嘲的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半点儿都不关心我啊。”

宴先觉奇怪的看着他:“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关心过你。”

林时顿时乐出声:“说的也是。”

两人这会儿大大方方的站在林家医院的走廊里。

林琅刚刚做完手术,宴先觉代表宴家对他表示了慰问。

林时想了想那上坟四件套,也不知道林琅麻醉醒过来会不会又发疯。

林时也不介意宴先觉的突然不接话。

准确的说,他其实还挺习惯的。

他半倚着墙,突然提起小时候的事:“其实我很讨厌你。”

宴先觉:“好巧,我也是。”

林时又莫名的笑了起来:“我觉得我挺冤的。”

“林琅为了表示自己没有玩物丧志,亲手摔死自己养了好几年的狗,你都没那么讨厌他。”

“我只是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杀了一只小仓鼠而已。”

“况且它本来也只能活两年。”

宴先觉对林家人谋害了多少小动物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直白的表示:“我平等的讨厌林家的每一个人。”

林时摇摇头:“不一样,我感觉你好像格外讨厌我。”

宴先觉十分无语:“我不觉得我们现在探讨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林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当然有意义。”

“我小时候可想和你做朋友了。”

“因为我知道和你做朋友我就不用挨打了。”

“可你一看到我,就跟兔子似的蹿你爸或者你哥身上。”

“他们也是真的惯着你,明明宴会上同龄人都是乖乖的穿着小西装学着大人的模样一板一眼的,偏偏你不一样。”

“四处乱窜,吃饭要喂,走累了要抱,喝水嫌水杯重。”

林时一一细数着宴先觉小时候罄竹难书的罪证。

“不高兴了就哭,哭的你爸当众各种割地赔款谈条件哄你,一点没有商界大佬的模样。”

宴先觉面无表情的听着:“你要是只是为了说这些事,那我就走了。”

天天听他家人翻他黑历史就算了,怎么林时也知道这么多。

他到底是暗戳戳的观察了自己多久,宴先觉只要想想这个可能就觉得浑身发毛。

林时轻笑:“从小我爸就告诉我,同龄人中,只有你配和我做朋友,其他人都只能当我的跟班,林家人永远不能屈居人下。”

宴先觉语气诚恳的说:“我觉得你家人脑子都有大病。”

虽然他不喜欢交朋友,但也知道朋友之间没有配不配的说法。

林时对此一向有自知之明:“好巧,我也这么觉得。”

“其实我挺理解苏酥的。你这种人活着,都像是世界在笑我是个可怜虫。”

他突然话锋又是一转。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回来。”

宴先觉:“……”

他看起来更无语了:“你是去上大学,不是去炸碉堡。”

林时指了指病房内的那个人:“也差不多吧。”

他笑着说:“如果我活着回来,林家三分之二的势力都会易主。”

林时这话说的自信又自大。

宴先觉:“所以?”

林时:“关键时刻救我一次,等我得到我想要的,林家的一切,我拱手相送。”

宴先觉挑眉:“你凭什么让我信任你。”

林时:“因为死人不会带走任何东西。”

宴先觉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时。

林时好像丝毫没察觉自己说了什么一样。

他笑着说:“怎么样,这个条件你满意吗?”

宴先觉沉默了。

因为他是真的心动。

他曾经说过要把林家一锅端这种话,但他的目标也一直都放在剧情中直接造成了宴家家破人亡的林琅身上。

宴先觉闭了闭眼睛:“我感觉我在被你道德绑架,我可没说过想让你去死这种话。”

林时笑容依然灿烂:“你是没说过,但你的眼睛里无时无刻不透露着这个想法。”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挡了你的路,但我并不介意。”

“因为我本身也没有很想活。”

“只是在我死之前,你得给我点儿时间,让我先把林家的族谱处理一下。”

宴先觉认为他不能让林时继续说下去了,再让他说下去,他可能又要成为听遗嘱的那个人了。

临终接线员的活可不好干,何况这是林时,又不是逍遥子还有一些爷爷的移情效应在里面。

宴先觉拒绝道:“我想要什么东西,我会自己动手,哪怕是要你的命,或者林琅的命。”

林时:“林琅的命我随时都可以送给你,就当作定金怎么样?”

两人在林琅的病房外,语气随意的讨论着林琅性命的归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