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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月魔餮 > 第95章 囚鸟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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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伯彦辞官的消息一出,满朝文武皆受震动,左相之位一旦空缺,朝堂上定然又是一番好争斗。

“诸位,诸位!汪伯彦此番辞官,奏呈已递,接下来,便得看圣上的意思了。”

“他突然辞官,也不知是何用意,难不成是怕受那曹沫一事的牵扯,这才急于脱身?”

“怎会,那曹沫到底是皇亲,即便出事,谁敢议论到圣上头上?汪伯彦虽与曹沫共同行事,可这些,怎说也是一码归一码的,为那金使一事,圣上可是有明旨褒奖的,之后反悔,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

暗室之中,一盆寒冰放于屋中,却是将这密闭之处的闷热给消解去了大半,屋中的几人端坐,面上却是颇有些喜色,桌上,一应的秋瓜、秋果却是解馋解腻的紧,几个人手里各自吃了几片瓜果,便又开始旧话重提,议论起了这汪伯彦辞官一事。

“他既已辞官,不管圣上是何意,我等却是要留下些准备的,一旦左相之位空出,我们同他们,定然又是一番争抢,如今最要紧的,还是笼络住人心才是。”

正堂上,众人啃食着瓜果,随声附和着那人的所言,可这些人脸上的神色,却是一脸的不然。

圣上主和,这是人尽皆知之事,对这屋中之人而言,笼络人心,倒还好说,只是,要顺应圣意,他们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圣上最为担忧的,无非是‘二圣’还朝,容我大逆不道一言,如今北边战事,何时能将失地尽数收回还未可知,那金营之中,又是个虎狼之窝,‘二圣’能否安归,又有谁人可晓呢?”

此言一出,端坐屋中的几人却是心中一凛,他们自然是知晓这其中的要紧所在,‘二圣’还朝,才是他们所求的本意,只是如此,却是不得当今圣上的圣心,一旦‘二圣’还朝,为这皇位,定会起那风云之争,到了那时,朝堂之中,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一人辞官,朝堂之中便暗流涌动至此,为夺那左相之位,和、战两派已开始紧锣密鼓的做起了筹谋来,却不想,此时的汪府之中,却是静宜的异常。

汪玉可的小院之中,院子里花草茂盛,屋中,却是一片死寂。

院门口那两个壮汉,却是将这小院守的牢固,屋中,那汪玉可跟活死人一般,半躺在书桌前,睁着眼,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院门口,汪伯彦踱步至此,看着院中那无人打理的杂草,却是紧皱起了眉头来。

屋中,汪玉可听见院子里头的动静,却是并未起身,一扇木门之隔,却是将这父子二人给隔出了个阴阳之景来。

子不知父,父不知子,二人身处不同,却同处一府,身为父子,却不能齐心对外,却是实在可悲。

门外,汪伯彦看着那院中的杂草被悉数拔起,心里亦是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我已向官家提了辞呈,你既如此痛恨议和,又怪我顺从君父,助纣为虐不得脱身,今日,我便如你所愿一回。”

“哐当!”

就听见屋里一阵响动,却是那汪玉可转身下地之际,腿脚酸麻,一个站立不稳,竟摔在了当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欲开口再问,就听见门外有开锁之声。

“刚才所言,皆属实,你若是不信,大可问问你那好友陈宇昂去。”

房门打开,只见汪伯彦冷淡的面容出现,瞧着屋里汪玉可那狼狈的模样,他却只是开了个门,之后,便再不愿多看他一眼,回身而走了。

汪玉可却是顾不上这些许,跌跌撞撞的站起,也来不及理理自己那身松垮的衣物,着急忙慌的便要出府!

“少爷,您好歹先将这口饭吃了啊!”

身后,那书童端着饭食,同不远处的汪伯彦递了个眼色,然后,便紧跟着汪玉可出了府。

两人一前一后,好似那刚脱笼的囚鸟,今日才方知这天地间的广袤一般。

出了府门,玉可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了书童手里的糕饼,他很是着急,巴不得此时就能见到宇昂,同他讲讲这几日被囚的苦楚,如今他得以脱困,父亲竟还辞了官职,日后,他终是不用再背着那“卖国贼之子”的骂名了!

再见到陈宇昂时,汪玉可只觉恍如隔世,还未说上话,便眼眶一热,鼻头微酸,脚下一软,一头栽倒在陈宇昂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不远处,看着那两人又是抹泪,又是哭诉的样子,书童余已却是转过了头去,不愿再多看这样的场面。

“我爹说,说他已经向官家递上了辞呈,这事,这事可是真的?!”

陈宇昂替他抹了把泪水,却是狠狠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真的!千真万确!”

汪玉可眼含热泪,却是忍不住的高兴点头,他做到了!他终是做到了!即便此事不能像他之前所想,上达天听,以他一己之力,让圣上改变心意,但如今这番所为,却还是将父亲救出了那君父之命的泥沼,他对父亲,对哥哥,也算是有所交代了!

陈大人上门的事,其实他也猜到了是宇昂所为,但他不怪,亦是不怨的,身为挚友,有谁会眼看着朋友赴死而不救?

“你受苦了!”

陈宇昂擦着玉可脸上的泪,自己这眼窝,却也是忍不住的流下了热泪来,才几日未见,玉可这枯瘦的脸颊和宽松的衣衫,就可见他定然是行了那绝食之举了,为达所愿,他是真将自己这条小命给豁出去了!

“不碍的,不过是饿瘦了些,如今脱身出了那牢笼,赖在你那儿,每日多吃上几顿,立时便能补回来的!”

瞧瞧,刚刚还哭唧唧的一张脸,这会儿擦干了泪,却已是变了副面孔,陈宇昂见他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却是正了正脸色,说道:“今日你既已脱身,本来是件天大的喜事,我是不该煞此良景的,只是……”

见玉可一脸的不解,陈宇昂狠了狠心,却是将江伊佳的口信,捎带给了他。

“月姐姐对你的所为,很是,很是不屑,骂你所行之事愚蠢至极,已扬言待你出府,便要,便要……”

汪玉可刚刚还扬起的嘴角,这会儿终还是撇了下来,他思来想去多日,好不容易策划出了这计谋,本想着此计得逞之时,自己这条性命也早已交代,便不愿再牵连他人,可谁知如今这事办成了这样,又让师傅晓得了此中的内情,哎,此事,却是他诸多谋算中唯一失算之处,如今师傅要逐他出门,确也是情理之中。

“逐你出师门?那倒不是,她只说你欺师,所行之计又错漏百出,待你出府,要你亲自上门赔罪,而且……”

陈宇昂瞧了瞧周围,这才附在汪玉可的耳边,悄声说道:“月姐姐说了,此计不但有错漏,且之后的发展,定然会出乎你我的预料!”

玉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陈宇昂,他想出此计,到此,便已是结尾,如今父亲既已辞官,不再趟这朝堂之中的浑水,他们一家子能安稳度日,便已是极好的了,何来还有后续一说?

陈宇昂看着他一脸的迷茫,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这才是她为何恼你的原由,此事若真只是到此了账,当然是最好,奈何朝堂中事,岂是这般的简单。如今汪相辞官,你可知朝堂上为争这相位打成了什么模样,为得君心圣意,那些人的所言所行简直可恨呐!”

汪玉可听闻陈宇昂所言,却是呆呆的晃了神,他那时只一味的被家国大业给缠住了脑子,一腔热血,只为救国救父,如今再细细一想,却是不由得抽了口冷气,不管罢考一事成与不成,这在朝堂上却都是一场极大的风波啊,难怪当初父亲骂他愚蠢,如今想来,自己确是实实在在的蠢到家了!

“师傅现在何处?我要去寻她!”

陈宇昂一把将他拦住,然后便将一纸团塞到了他的手中,嘴里仍是念念有词,在那装模作样的与他互诉着思念,玉可眼眸一转,立时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将手中的纸团一收,又同陈宇昂哭诉了一阵,这才兜兜转转的回到了外宅。

书房之中,汪玉可在那书籍的掩护下,偷偷的展开了手中的纸团,一看上面所写,他的手心当即便沁出了汗液来!

余已在一旁伴读,并未发现他手中的机巧,汪玉可呆呆的抬头,然后环顾四周,最后却是将目光死死的盯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