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萱随便冲洗了下,准备去厨房整点吃了。
她知道,一大家子因为着急她们的安危都没有吃晚饭,所以这一做,又是一大家子的饭。
好在有张婶儿和贺楚帮忙,没费什么事,十分钟就做了一大盆子蔬菜炒面。
还像早上一样,张婶儿抬着一大盆子面,提着一桶汤走在前面进饭厅。
左子萱单独抬着一个大碗走在后面。
和早上有所不同的是,贺楚抱着碗筷走在最后。
左子萱将手里的面递给贺凡,“吃吧,这一碗没放辣椒,加了鸡蛋。”
贺凡欢喜的接过面条道谢:“谢谢嫂子……”
贺爷爷一脸羡慕的看着贺凡的大腕道:“萱萱呀,虽然咱家不富裕,但这几个鸡蛋还是吃得起的。
下次,也给我们的面里,打几个鸡蛋哈。”
左子萱好笑的道:“我知道咱家吃得起。
但都这个点了,我担心你和奶奶年纪大了,这大晚上的不好消化,所以才没加蛋的。
将就吃吧,明早咱们吃大肉包子加豆浆。”
贺爷爷双眼亮晶晶的急忙点头,“肉包子好,多做点啊,忙不过来,爷爷过去帮忙哈。”
贺奶奶翻了个白眼,很不给面子的道:“连火都不会烧的人,你帮忙?帮倒忙差不多。
我看你就是想提前偷吃……”
啪啪啪……
“老爷子睡了吗……”
院门外响起村长敲门的声音。
大家听到敲门声,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全部都走了出去。
张婶儿将门打开,村长肩膀上扛着五六斤猪肉走进院子。
“都还没睡呢?给你们送块猪肉过来。”
“你们做什么好吃的?怎么那么香?”村长一进门,就皱着鼻子到处闻了闻。
贺爷爷转身看了眼身后的饭厅,和蔼的道:
“我们不是都没吃晚饭吗?萱萱炒的炒面。”
“要不村长也进来吃一碗?”
村长本来是不饿的,可一闻到这香味,肚子不争气的打起雷来。
他面上有些尴尬,但还是摆摆手客气道:“不用,不用,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贺爷爷对村里的小辈一直都非常的慈爱,明明已经听到人家肚子打鼓了,哪里还会有送客的道理?
贺爸爸也听到了村长肚子打鼓的声音,赶紧将人推搡进饭厅。
“走走走,我们还没开始,进来一起应付两口。”
村长半推半就的跟着坐到了饭桌面前,跟着贺家人一起吃炒面。
这吃法他倒是第一次见,不过是真好吃,不仅就多吃了一碗。
贺凡不加面,就抬着他的大腕,坐到旁边的小凳子上去吃。
村长是知道贺凡这病的,不是听说这孩子吃不好睡不好吗?能吃那么海碗面,不像吃不好的样子呀。
“三娃能吃得完那么大碗面?”
贺凡点点头,鼓着嘴道:
“以前不能。
但我嫂子来了以后,就能吃那么大碗了。”
贺妈妈坐在桌边,一脸欣慰的道:“这孩子嘴挑得很,萱萱来了,做的吃食好吃,他也就比平常吃得多了些。”
贺爷爷挑挑眉,这叫多了些?
贺凡那碗,都能赶上他这手里的两个碗大了。
他一脸羡慕的看着贺凡。
真好,那么大碗面都没人跟他抢。
吃完饭后,贺爸爸和贺妈妈想问左子萱,今天还给不给贺凡治病了?
但见她一脸疲惫的回房了,也实在不好开口。
他们准备照着左子萱昨天配的那药,试着给贺凡配一副将就应付。
刚开始还没十分钟,贺凡的卧室门就被推开。
左子萱见贺爸爸和贺妈妈,在药堆子里面翻找,秒懂他们正在做什么。
“爸妈,你们真想让老三穿寿衣躺板板?”
贺妈妈有些尴尬的道:“爸妈见你实在太累,所以……”
“再累,我心里有数,下次别瞎整。
我要是真的忘记了,你们直接提醒我就行。
我们是一家人,家人之间,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贺妈妈眼眶通红的点点头。
不管贺凡的这病是不是能够治好,往后她都会将左子萱像亲闺女一样对待。
左子萱看了眼还呆坐在床上的贺凡,挑了挑眉道:“今晚吃了一大碗面,还没力气脱衣服和裤子?需要我帮忙?”
贺凡赶紧麻溜的脱得只剩一条裤衩,乖乖的趴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面。
左子萱将银针,全部插到贺凡的穴位上后,转头看向贺爸爸。
“爸,药你拿回来了吗?”
“拿了拿了,我放在地窖里的,现在要吗?我去拿。”
左子萱点点头,“今晚先把口服药拿上来,我先把口服药给他配了,免得你们瞎折腾。”
贺爸爸赶紧跑去地窖里面,把口服药给拿过来。
左子萱坐在沙发上,将药放在茶几上开始配药。
“萱萱,贺凡扎了针灸,吃了这些药就能好了吗?”贺妈妈小心翼翼的问道。
“妈,想啥呢?这可是癌症?怎么可能扎几针,吃点药就能好?”
“现在我做的这些,也只能是控制他目前癌细胞继续扩散,恶化。”
左子萱头也没抬,自顾自捡药。
贺妈妈一听,眼泪“唰”的一下掉下来了,真的就没办法改变贺凡那孩子的命运了吗?
趴在床上的贺凡也悄悄的红了眼,看来自己终究是逃不过短命的诅咒。
贺爸爸一言不发,眼眶通红的靠在沙发上。
“现在条件不允许,中西药结合,最少得养三个月来看看控制的效果。
癌细胞在减少,就不用动手术,养着走,吃个一两年的药,应该能痊愈。
要只是控制住了,但没有痊愈的意思,那就要考虑动手术割除肿瘤了。
但动手术的话,就得受点罪,不过痊愈会更快一些。”
屋内的三人听到左子萱的话,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刺激。
但听到能够治愈,内心顿时又充满了希望。
“萱萱,那不能现在就动手术切除肿瘤呢?”贺妈妈一脸着急的问道。
左子萱点点头,“可以,但我没有上手术台的资格,给他做不了手术。
别人做,我不放心。
我爸妈有资格上,但这病他们不一定能治,而且他们现在回不来。
其他专家之所以不敢手术,应该是他们觉得手术成功的把握不大。
所以,才一直保守治疗。”
“多亏了你们的那个药方,一直吊着他的这口气,延缓了他肿瘤恶化的速度。
不然,这会儿贺凡的坟头草,都该长得老高了吧。”
贺爸爸和贺妈妈心里,不止一次又一次的感谢伍希宁。
要不是他,真的就像左子萱说的那样,现在贺凡的坟头草都应该长得老高了。
“先保守治疗吧,后面要是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总之有我在,不会让他死的。”
左子萱算是给贺爸爸贺妈妈吃了一颗定心丸。
贺妈妈一脸感激的点头。
贺凡心脏也被阵阵暖流包裹,感觉自己有了靠山一般,突然有了安全感。
贺爸爸则默默的记住了左子萱的话,考虑要不要走后门,把左子萱弄到医院去上班。
这样她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上手术台了吗?
收了针,看着贺凡吃下药,都已经快一点了。
左子萱是真的累急了,什么都管不着了,赶紧爬上床,拉上被子就呼呼大睡。
她感觉自己才躺下,卧室门就被敲响了。
“萱萱……”门口响起贺妈妈焦急的声音。
左子萱以为是贺凡出什么事儿了,条件反射的将针灸包捏在手里,闭着眼睛将门打开。
“妈,贺凡怎么了?我去看看……”
“不是的贺凡,乔市长家出事了,小清宇不见了。”贺妈妈一脸着急的道。
“不见了呀?”左子萱迷迷糊糊的问道。
“谁?”
“清宇不见了?”
左子萱瞬间清醒过来。
“怎么不见的?乔家没人看着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乔姨刚打电话到大队来,哭得死去活来的。
说是昨天一回家,没见到你就哭得死去活来的,非要回大院找你。
乔姨好说歹说的哄着,终于不哭也不闹了。
今天中午,阿姨哄着他去睡午觉,见他睡着了,就去做其它事情去了。
等忙完回来一看,人不见了。
小书包和那孩子的存钱罐都不在了。
这会儿泽都那边都快要乱成一锅粥了。
公安局都出动了大半的人去找,部队上,你杨伯伯也拨了人去找。
结果听到有人说,今晚看到他朝着来广泽岛的码头去了。
泽都市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只差掘地三尺了。
你乔姨实在没办法了,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在广泽岛找找看。
你爸已经召集村里人去找了。”
左子萱想了想,转身回房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萱萱,你去哪儿?”贺妈妈追在左子萱的身后问道。
“妈,我得出去找找。
那么小的孩子,要是走丢了或者摔到哪个旮旯角,遇到野兽怎么办?”
说完,也不顾贺妈妈在后面的阻拦,直接打开院门往外走。
听到动静,披着衣服追出来的贺楚,一脸疑惑的问贺妈妈。
“妈,你们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
“哎呀,乔市长的小孙子走失了。
说是自己抱着存钱罐,跑到广泽岛来找萱萱了。
到现在两边都不见孩子……”
“我去,多大的孩子?自己跑到广泽岛来找左子萱?”贺楚惊讶的问道。
“三岁多……”
“啥?三岁多?
天呀,我三岁时在大院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呢,那家伙居然自己跑来找左子萱?
人才呀……”
“现在还不知道来没来广泽岛,只是有人看到他往来广泽岛的码头去。
到底上没上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