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女鬼吓得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胆战心惊地瞟了一眼楼顶,把蓝千觅拉到墙角底下:“别声张,我这是、这是偷回来的。”
“偷?为什么要偷?”
“这是酥油蜡烛,是西藏传统工艺品,以酥油和蜡烛为原料制作而成,特香,主要供俸神佛,不是我这种小鬼所能享用。”
蓝千觅一副牙痛状:“这也有区分?这样吧,只要你离开林星海,我逢初一十五给你烧,一根不够烧够两根。”
她竖起两只手指引诱。
女鬼黑洞似的眼底闪过光泽,很快又消失了:“算了吧,你烧了我也收不到。”
“为什么,难道你也是无名无主的游魂野鬼?”
女鬼沉默地啃着手上的红烛,神色黯然。
蓝千觅了然:“放心,你告诉我家人信息,我通知他们给你超度,等你在地府有名有姓后,就能收到亲人烧给你的东西。”
女鬼听完后,下巴低到胸里,神色更沮丧。
良久后,她轻声道:“我没有家人,我是孤儿。”
“孤儿?”这下轮到蓝千觅犯难了。
小宝也好、林依依也好,都是家人给他超度,她不知道除了家人外,其他人超度是否可行。
如果纳兰风野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
想到纳兰风野,她眼神亮了亮:“没关系,我朋友很厉害,他一定能帮你,所以,你先离开林星海,后续的事我帮你安排。”蓝千觅拍胸口道。
“你朋友?有多厉害?”女鬼不相信。
“那个......反正很厉害,日后你见到他就知道了。”蓝千觅不知如何描述,答得含糊。
“哦......”女鬼眼眸轻转,“你是不是喜欢他,所以不喜欢我跟着他?”
她口中的“他”指的是林星海。
蓝千觅脑筋一下子拐不过来,待明白是什么意思时,脸蛋“唰”一声红了。
“你说什么,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只是......只是......”她脑恼羞成怒,“你快走吧,否则等驱鬼师到来,你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
女鬼一点也不怕,继续啃手上的红烛,一边啃一边痴痴地笑,仿佛在笑话她。
“听说,鬼跟在人身后是为了找替死鬼投胎,但林星海是我的同学,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害他,你识趣点还是赶紧离开,不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蓝千觅又是解释又是吓唬。
女鬼一边嚼着红烛一边答:“你说得没错,确实有找替死鬼一说,不过,我没有害他,我是帮他。”
“帮他?他哪需要一只鬼帮?你分明是想找替死鬼!你说,巨蟒是不是你的帮凶?”蓝千觅质问道。
她不相信什么“真命天子”的传说,她更认为这是女鬼杀人的手段。
只是林星海命大,逃过一劫。
“那是一只法力比我高很多的神物,我连靠近它都不敢,哪能使唤它?”
“神物?你说巨蟒是神物?”
“你见过巨蟒飞天吗?”
“......你意思是,它是一条真龙?”蓝千觅奇怪,为何连鬼也这么认为。
“千年银龙,你不也是看见了吗?”女鬼反问。
“......”蓝千觅语塞,她一直以为自己眼花,事后查看了不少网络上的视频和相片,拍出来都是一条巨蟒,而不是她所见的银龙。
难道,她当时没看错?
但为何流传的相片和视频都没有把银龙拍出来?
“你意思是,林星海是真命天子?”
“非也......”
“......不然,怎么解释巨蟒突然放了他。”
“因为你。”
“我?”蓝千觅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件,缓缓抬头,指着自己,诧异道。
“对,你很特别,我说不上哪里特别,但就是觉得磁场与其他人不一样,我能感觉到,银龙也能,所以,它是因为你才放了林星海。”
林星海说是她救了他时,她不相信;现在女鬼也这么说,让她心更加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赶紧离开林星海,不然等驱鬼师一到,你死无葬身之地。”蓝千觅失去耐性,下最后的通牒。
女鬼笑了笑,一脸云淡风轻:“我本是无根之魂,留在人间,是为了完成任务,放心,时间一到,我自会离开。”
“什么任务?杀害林星海?”她后退两步,双手挡在前面,一脸戒备。
“我是帮他,怎么会害他呢?”
“你帮他什么?”蓝千觅急得直跺脚,她居然浪费时间在听一只鬼狡辩。
女鬼看了一眼楼顶,凑近她,低声说:“我跟他换命,七七四十九日内必须跟在他身后给他供养,否则,换命失败。更严重的是,万一他身体出现反噬,危及性命。”
蓝千觅看了一眼奶奶离开的那扇门,希望奶奶赶快回来,而不是呆在这里听一只鬼在说鬼话。
“你不相信?”女鬼歪着脑袋问。
“呵呵。”蓝千觅白了她一眼。
余光扫过她脸庞时,只见,原本平静的脸容突然变了。
五官挤在一起,身体不自然地扭曲,十分痛苦。
“你没事吧......”还没说完,女鬼化成一阵黑烟原地消失,未来及得啃完的半截红焟烛从空中跌落在地上。
“......”惊愕中的蓝千觅未来得及思考,那扇门打开了,一头银丝的奶奶从门外向她走来,笑意盈盈。
突然,她脚下一歪,“扑通”一声,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奶奶你怎么了?”蓝千觅连忙跑去将她扶起。
此时,刚沐浴更衣的林星海从楼梯下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连忙跑来,与蓝千觅合力将奶奶抬到长椅上。
“老了,连路也走不好,没事,啊,轻一点,痛,可能崴脚了。”奶奶自嘲自怨。
“奶奶我送你去医院。”林星海看到又红又肿的脚踝,很不淡定。
“不用了。”
奶奶推开林星海的手,看向蓝千觅:“抽屉里有药油,你帮我擦擦吧。”
她应允,拉开抽屉,找到一瓶正骨水,倒抹一些在手心,搓热,捂在奶奶脚踝,如此反复三次,再慢慢揉搓。
“奶奶,会有一点痛,如果痛得受不了,你喊出来。”
“好,唔......你这手势不错,以前学过?”
“没有,只是以前自己扭伤,自己给自己涂抹过。”
“嗯,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好女孩,今晚你留在这里,每隔三个小时给我擦药油,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