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斥候探到的消息,此次三十万鞑靼军有差不多二十万来自耶鲁氏,以及依附其氏族的部落之中,这也是耶鲁甄黎能够得以起复的所在。”
曜阳帝语气沉沉的说道,身为君主,那有什么真的宠爱与否,最后看的终究还是价值,鞑靼王是,他亦是!
“启禀陛下,户部刚拨下送往江南赈灾的一应物资,此时若是再战,那......那最多也就能挤出供三十万大军三个月所需粮草,后续......”
在曜阳帝的威压之中,户部尚书李元达终是将那句无粮给挤成了三个月,唉,若早知道要面对的是如此局面,那他......他还不如在牢里待着呢!
“辎重等物臣及户部上下官员定然竭力以赴,以保不会拖延。”
户部尚书难得的做了会回爽利人,但知道的都知道,那辎重之类的可不比粮草吃了就没了的。
况且,刚经历战事的雁门关也不缺这东西,这纯纯的就是在报复李尚书上回的甩锅之仇了!
“恩,祁爱卿呢,兵部可是能征集援军前往雁门?”
曜阳帝闻言点头,然后看向了另一方的兵部尚书,问出了眼下最重要也是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祁渊也只能皱着眉上前一步拱手回道:
“启禀陛下,雁门郡本就有着二十万的守军在,想来撑上个一时半会的应是不在话下,若是不成......便也只能从西北调军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没有了,其实曜阳帝这话问的若不是对方是皇帝,祁尚书估计都能喷对方一脸,还征集援军?
你自个儿是什么家底子不知道吗?
空壳子一个,偌大一个兵部衙门竟沦落的也就只能在各地守备军的任免上做做文章了。
曜阳帝:......
他倒是想调来着,可......
先不说日后并州军权的归属问题,就西北那兵怕是也不会听自己的。
“启禀陛下,十年磨一剑,耶鲁甄黎此番必定来者不善,依老臣之见,雁门关之危唯御王方能解之,还望陛下尽快召回御王早做打算呐!”
本不欲多言的卢敬卢太傅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不是他看不起陛下派去的人,而是对方属实是让人期待不起来。
两军交战,主帅的作用可不止是在出谋划策上,更主要的是稳定军心,以及震慑敌军。
如今的东盟,能只闻其名便先挫敌三分的,也唯有御王与身居辽东的镇国公了。
“老臣与卢太傅意见相当,雁门距京甚远,然战局瞬息万变,如今是何情况臣等皆不可知,还望陛下早做决断的好。”
刘太师亦出声附和,虽已是对他们这个独断专行又不听劝的陛下失望至极。
但,这东盟乃是天下人的东盟,想想他们太师、太傅、太保三人本是先帝给如今的陛下精心挑选出的辅政之臣。
可如今君臣之间竟是走到了如此地步,
属实是让人心寒!
然身为三公之一的周太保却并未多言,几十年的君臣了,又岂会不知他们这位陛下是什么样的心思?
怕是他们说的再多也只会适得其反罢了!
说来也是可笑,历代位列三公的官员又何曾有过如他们这般同病相怜的?
早年之时便有谏言,御王府掌管天下兵马,历代御王皆骁勇善谋,陛下与其想着如何揽权,倒不如先肃清内政。
待天下海晏河清,做一个百姓心中的明君,那这权即使是不收回来,御王也绝不能亦不敢有二心。
可,都道忠言逆耳利于行,但真正能采纳忠言的君主自古以来又有几人?
唉,叹只叹,他们也是垂垂老矣,亦早没了那等的扭转局面之心了!
呵,早做决断?
看看吧,这就是他不喜这本该是帝王壁垒的三公的缘由了。
唯有御王能解此局?
莫不是他的江山离了御王便要改朝换代了不成?
果然如同周太保所料一般,祁太傅与刘太师二人的进言不但没有得到曜阳帝的赞同,甚至是心里逆反的更严重了。
然好在的是,对方那颗被猜疑嫉妒填充的脑子还留了些许名为理智的空隙。
虽是不悦,但也并未当场反驳,只道:
“御王如今身在江南赈灾,便是现在回转,于雁门关怕是也鞭长莫及啊,不知众卿可有良将相谏?”
这倒也是实话,人鞑靼军也不可能会干等着他们这边的主帅到了再开打的不是?
可良将?
有是有,只若是对战的是那耶鲁甄黎那个可与先代御王一较高下的存在,可就真的是不够看的了。
一时间御书房中落针可闻。
“启禀陛下,京中将领不乏骁勇之辈,但若是论及能担当一军主帅之职的还真不多,故臣推荐武邑侯领军北上!”
虽知此行凶险,
但与凶险并存的便是机遇不是吗?
一向求稳的吏部尚书终是没有经受住军权的诱惑开了口,何况,齐宣便在雁门,比起旁人来他对雁门郡的了解就多的多了。
武邑侯?
众人恍然,就连曜阳帝也是怔愣了片刻方才回想起当初那个同样惊才绝艳的武将来。
可,精彩是真的精彩,但那年龄是不是也太大了些了?
怕是比之太傅等人也小不到哪去了吧!
“胡闹!冯尚书莫非是当这等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看成你府里的管事任免了不成?
武邑侯确实是一员猛将,然那是二十年前,如今年龄上暂且不提,便是早年遗留下来的伤病也绝经不起长途跋涉之苦!”
卢太傅直接怒斥出声,他是真想不到如今的朝堂竟已经变得如此的面目全非。
他冯道明为何推荐武邑侯,
还不是因着那是他的岳家。
若是能借此为二王子谋得雁门关以及并州兵权,到时太子与三皇子又有何底气再与其相争?
只争不争的卢太傅并不在乎,但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些,简直如同小儿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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