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萧瑟的夜空下,那个刚从自己爷爷的院子出来的姑娘仿佛一道光般撞进了楚莫离的心头。
“姑娘...这时候怎的出来了?”
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却是如何也掩不下心中的滚滚喜悦。
是......知道自己在这才来的吗?
沈玖月笑了,如花的容颜即便是黑夜亦是难遮分毫,她怎的出来了?
自是来拯救你那双望眼欲穿的眼睛的呗!
自家王爷在府外当望夫石,即便是秉承着万事不管的甲一等,又怎会真的不在她面前提及?
昨日自己当没听见,只今日......
唉,便是她也不想再装聋作哑了!
“自是来邀王爷进府一叙的,王爷请!”
石青就见自家王爷那连着两日都止步于此的脚步,就那般‘不受控制’的跟在沈姑娘身后向内行去。
啧啧啧......
活脱脱的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
若不是职责在身,他都没眼再跟着!
“你们在此处候着!”
石青:......
莫不是自己刚才一不小心给说出来了?
月华阁花厅,待得两方坐罢,青鸾领着青玉送上了香茶,然后二人就如门神般伫立在敞开的门扉两侧。
私会外男什么的那是不存在的,她们姑娘这定是有要紧事要谈,绝不能让人打扰。
一青一白,一背脊宽阔挺直,一纤细柔美,两道身形相对而坐,气氛流转间静谧、无言!
好一会儿,想着这人毕竟是自己叫进来的,于是沈玖月最先开口道:
“咳嗯,那晚的事我很抱歉,还望王爷莫往心里去的好。”
最主要的是别再后墙处当望夫石了。
楚莫离闻言捏着杯盏的手指遽然的紧了紧,心中亦是自嘲的笑了,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
可......
“那若是已早入了心肺,亦拔除不得,姑娘......待如何?”
沈玖月:......
她是毒药吗,还拔除不得?
说的这般严重做甚?
“那不知王爷又待如何?”
皮球往回踢,自辩啥的果然是没有让别人辩来的省事。
“呵呵......我的决定取决于姑娘如何抉择?”楚莫离笑了,只那表情却让人看到了自嘲,还有些......可怜?
沈玖月摇摇头,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堂堂御王殿下,便是再如何也与可怜二字搭不上边的。
不过,既是球又回到了自己手里那便一道解决了吧!
“嗯,不瞒王爷,我一向对男女之间的情爱不甚......其实是有些看不上的,我这人自私的紧,
不会将自己的后半生寄托于一个男子身上,同样不会为了什么所谓的和睦而忍气吞声。
丈夫、孩子、于我而言并不会成为以后的依托,生而为人不由的我去选择,
但我的人生亦是由不得他人所左右,不知我这般说,王爷可是明白?”
楚莫离静静的听着,然则那颗被衣料皮肉所遮挡的内心却是扑腾的厉害。
“姑娘之洒脱亦是我心之向往,忍气吞声......姑娘怕是不了解,御王府代代单传。
如今,上无长,下无幼,至于无关紧要之辈,更是没有忍的必要。
便是御王府的责任荣辱亦包括......本王,都绝不会成为束缚姑娘的枷锁!”
‘本王’一词并不是自持身份,
是肃穆,是庄重,
亦是承诺!
自打遇见了这么个人,又恰恰入得了他的心开始,对方的一切在自己看了那都是必将选择的存在。
亦心甘情愿,无任何理由,
更没有所谓的权衡利弊!
既能相知相守,便能予她所有!
沈玖月:......
这么一说,御王殿下还真是真正的黄金单身贵族了呢!
“既然如此那咱们便淡......便互相了解一段日子,若是你我二人都不觉有何不妥就......就再谈以后如何?”
沈玖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自己的终身大事,搞的好似任务之后的总结报告一般,
亦如她一向干净利落的风格,没有半点的扭捏与拖泥带水。
“啪——”
“姑娘此话当真?”
那盏一直被人捏了紧,紧了松的许多次的茶碗,终是结束了它的使命,用自己的粉身碎骨来见证这一难得的时刻。
虽有些许尴尬,但本着有事说事态度的沈玖月在对方那期待的目光下肯定的点了点脑袋回道:
“话既出口自是当得真,若是王爷需要考虑我......”
“本王无需考虑,心之所愿,静待花开,那......听石青说城外华光寺的梅花开的甚好,不知姑娘明日可是得空?”
这......冷情的人一旦开了窍,瞧瞧这顺杆子往上爬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
说是石青说的那也是一点不假,就白日里那货还在念叨着自家王爷何不约了人出来,去那华光寺的梅林转转,
那可是实打实的喜结良缘的好地方来着,这不,当时还嗤之以鼻御王殿下,眼下倒是会照搬着用了呢!
就问沈玖月能怎么说?
人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是她自己说的要了解的嘛,但明日不行。
“大胡子他们今日方到京城来给我拜年,我自是要带他们好好转转的。要不后日?”
在对方那略显失望的眼神中沈玖月终是给了个准话,但一出口就莫明的觉得这家伙怎么瞧着怪怪的。
话说英明神武的御王爷能跟‘幽怨’那两个字挂钩不?
挂勾不挂勾的,现在这个正在经历着内心喜悦极速膨胀的楚莫离可没工夫搭理。
看了看敞开的屋门,还有那两道始终不曾动摇般半分的身形,虽是不舍,但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于是道:
“那便后日巳时处过来接姑娘,今日晚了,姑娘早些歇息。”
说着告辞的话,但那人却是没有要动的意思,眼神炙热的看着对面的姑娘,只觉得这一切都仿佛梦境一般虚幻的紧。
沈玖月不言,只淡笑的看着。
她也算看出来了,这瞧着端方如玉的的一个王爷,实则内里怕是个芝麻馅的。
楚莫离:......
“咳咳......告辞了。”
楚莫离以拳掩唇尴尬的咳了咳,说着便自椅子上起身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