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抵达光川后,并未出山,而是兜兜转转,开进了一个度假村。
从入口处就开始安检,路上还时不时来一拨,不到八百米的距离,共进行了六次。
经常被人搜身,总是不舒服的体验。计凯山心中嘀咕,又不是见皇帝,至于吗?
打火机钥匙一类,但凡有点威胁的东西,全部被收走保管了。到了最后皮带都被抽走,他们不得不用手拎着。
他还稍稍好些,胡子本就是重伤,差点被折腾得魂归极乐。
陆昌北的架子,已大到如此程度了吗?赵丰收暗暗蹙眉。
转头看向庄陈蝶,不由露出羡慕之情,女人腰细胯大,根本不用腰带。
道路的尽头,站着名年轻警官,身材挺拔,面色冷峻,如一杆标枪戳在那里。
不知怎滴,车内的人都觉到了冷意,计凯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待车子停稳,年轻警官疾步上前,啪的敬了个礼,体态之标准,简直可以当教科书。
“你好,我是贺元甲!”
“你好,我是赵丰收!”
两只手握到一起。
他倒不是故意学人说话,而是不知不觉,被带进了对方的气场中。
贺元甲年龄不过三十岁出头,已是麦穗带一颗花。他没听过这名字,但如此年纪,在警队中能混到白衬衫,足够让人肃然起敬。
胡子紧张到有点颤抖,虽然手脚不便,还是努力敬了个标准的回礼。
倒不是麦穗这个级别,让一杠三花的他自惭形秽,而是贺元甲的名字,在中南警界威名赫赫,简直是他的偶像。
贺元甲冲他微微点头,算是对同行的客气,计凯山他根本没上眼。
他的手还跟赵丰收握在一起。
因为对方的敬意中,带了些微的笑,这引发了他的好奇,于是便微笑着道了声:“久仰!”
他可不知道,赵丰收之所以笑,是因为对方的名字让他想起霍元甲。
非常的有安全感。
有两名警察上前,协助庄陈蝶将行李箱拿下,打开后露出个人来。
獐头鼠目,有点类似梁山的时迁。
被去掉袜子后,时迁破口大骂,骂计凯山不地道,拿本菜谱糊弄他。
计凯山默不作声,从地上捡起袜子,重新塞进了他嘴里。
抬头就看到,赵丰收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不知不觉间,他的风格已经变化了,越来越向赵丰收靠拢,去除繁文缛节,简单粗暴有效。
在路上他其实心中没底,担心赵丰收带着他们,捅的窟窿太大了,最后补不上去。
但从进门开始,他就渐渐放下心来,赵丰收和胡子是在冒险,但并非一点都不靠谱,至少看着后援力量挺大。
尤其见到贺元甲后,更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官方行动,理解的要支持,不理解的先支持,再慢慢的理解。
“三位辛苦了,住处已安排好,我让人领你们过去。”贺元甲严谨中带着随和,然后他看向赵丰收,“跟我来吧,领导在等你了。”
卧槽,计凯山和胡子再度震惊,能被贺元甲称为领导的人,规格可想而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最初沟通方案时,赵丰收有意隐瞒了些细节。
他只是告诉胡子,由棋田警队担当诱饵,他会跨市借点警力,负责抓捕审讯任务。
作为三川经开区办公室主任,赵丰收协调光川县配合没问题,但让他们当炮灰,胡子实在有点面子上挂不住。
无奈赵丰收着实可恨,连坑蒙拐骗都懒得来,直接告诉他两个选择:A参与;b不参与。
给个痛快话。
不然就滚蛋,这事儿跟你无关了。
他只能选择参与,赵丰收的构想,太过惊世骇俗,他想看看最后的结果。
要是连游戏资格都没有,得后悔一辈子。
见到贺元甲后,他才明白自己想错了,根本不是从棋田跨到光川,而是步子大得直通了关州。
虽然不知领导是谁,但胡子大致能猜的出来,不由露出羡慕的目光。
在他从警的二十多年里,贺元甲这个级别,至少还见过寥寥几次,但再往上就,就只能在会议系统里看到。
他瞬间觉得伤口不疼了,有种想跟在后面,端茶倒水也行的觉悟。
看到赵丰收松弛的模样,他和计凯山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看人家的胆识风度,不愧是文山之光啊,跟贺元甲并肩而行,都雄赳赳毫不掉价。
其实有一点他们猜错了,赵丰收根本不认识贺元甲,因此无所谓震惊与否。
他联系的是陆昌北,以为贺元甲是仙岩市局的负责人,虽然他有点太年轻了。
度假村主建筑内,装修奢华而不失典雅,走廊两旁挂着一些名画,有股浓厚的艺术氛围。
不过俩人都不是艺术生,对此无动于衷,就像刚才看到庄陈蝶,贺元甲只是刹那欣赏,心底未起一丝涟漪
来到其中一个房间前,贺元甲轻轻敲了敲门。
“进。”屋里传来浑厚的男中音。
贺元甲将门打开,恭恭敬敬的道:“领导,赵丰收到了。”
然后侧身站到一旁,示意赵丰收进去。
发现竟然不是陆昌北,赵丰收有点懵逼,心脏不由怦怦跳起来。
能出现在此处的人,不会比陆昌北身份低,毕竟这里是宋唐的私人物业。
不过无知者无畏,都是一个鼻子两个孔,谁不比谁高贵多少,既来之则安之。
中年男子花白短发,正低头看着文件,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小赵,先坐吧。”
贺元甲走到茶水台前,要为赵丰收泡茶,他赶忙走过去:“我来我来。”
虽然同贺元甲不熟,他还没头大到不知自身几斤几两,让名正处级搞服务。
贺元甲微微一笑:“远来是客。”
他的手很稳,而且速度极快,赵丰收竟然没能抢到手。
第一次碰到真正的对手。
连晓波和庄陈蝶不算,她俩虽然厉害,但他有无数种办法,收拾得他俩喊服。
“元甲是你的粉丝。”
看到他俩推让,中年男子摘下老花镜,放到一旁,微笑着看着赵丰收,显得格外和蔼。
本以为年轻人会喜出望外,毕竟被贺元甲崇拜,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但看赵丰收老神在在,无动于衷的样子,两人都颇为惊讶,年轻人要么是太飘了,要么是格局真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