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下，段祈南有些惊讶，忍不住问，“你想怎么合作？”
“我想将哥哥送去F国，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我一个人可能做不到，所以我们可以合作，让哥哥这辈子都只能待在国外。”
段祈南沉默地听完江亦燃的话，随后掐灭指间的烟，拧着眉看江亦燃。
“你跟你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送去偏远又寒冷的F国，是真的太残忍了。
身边都是外国人，过年过节都得一个人，长期待下去迟早得疯掉。
江亦燃知道段祈南想说什么，表情冷漠道，“哥哥既然能一个人在小别墅里待五年，那么我认为他一个人待在国外，也一定能适应得了。”
“那也不能这么说。”段祈南依旧不赞同，“五年和一辈子还是差很多的。”
“你心软了？”江亦燃勾起唇，“看来你也没那么喜欢珉辰哥，竟然能忍受情敌抢走他。”
“这是两码事。”段祈南说，“我是很讨厌你哥，但不至于把人弄疯。而且把你哥送走，顾珉辰难道就能忘记他了？说不定他会去F国找江聿池，那还不是瞎忙。”
“只要让哥哥离开，那我就有办法让珉辰哥忘记他。”
段祈南与江亦燃对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摆手道，“算了，你要干自己干，别找我。”
江亦燃没料到段祈南的回答，追问道，“难道你不想得到珉辰哥吗？”
“我想，但我没机会了。”
段祈南往后一靠，仰头望着天花板，眼眶顿时泛起酸涩感。
“我跟顾珉辰表白了，然后不出意外地被拒绝了。”段祈南弯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可这次不一样，我看出他的决心。除了江聿池，估计没人能走进他心里了。”
江亦燃攥紧拳头，一脸执着地反驳段祈南的话。
“不会的，只要分开就好了。这五年不都这样吗，如果不是哥哥的突然出现，珉辰哥很快就能放下他了。”
段祈南坐直身子，用怜悯的眼神打量江亦燃。
“看来，你比我还严重啊。”
江亦燃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所以，你拒绝合作对吗？”
段祈南恢复散漫的态度，拿出香烟叼在嘴边，露出痞坏的笑容。
“我脑子是没你们兄弟俩聪明，不懂得耍心机。但我不是弱智，坑踩多了也知道应该避开。等江聿池一离开，你肯定会把锅推到我身上，到时候我就真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江亦燃眼睛弯起，笑容无害，“怎么会呢。”
“顾珉辰好不容易把我当朋友了，老子以后说不定是他的娘家。与其跟你毫无胜算的合作，倒不如当顾珉辰的好大哥，一辈子都能留在他身边。”
段祈南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下巴微微抬起，表情得意道，“老公腻了随时离婚，但好大哥可不行，这可是一辈子的缘分。顾珉辰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我打算等他结婚了，我牵他走红毯。你可别跟我抢，不然我一定揍你。”
江亦燃脸色骤然阴沉，咬紧牙齿，语气冷冽，“这就放弃了？六年的等待，难道你不会不甘心吗？”
“有什么好不甘心的。”段祈南叹了口气，“没有顾珉辰，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流落街头了。”
一年前，段夫人终于怀上孩子，而且生下男婴。
这意味着他有可能会被赶出段家，彻底从段家继承人的名单上剔除。
但好在他六年前就有了准备，不至于后来身无分文地离开段家。
当时他一心想得到顾珉辰，有了江聿池这个强敌，让他不得不振作起来，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
利用段家的资源，给自己开拓人脉。
去段父的公司帮忙，了解段家的商业机密。
通过投资赚来的钱，独立开了家公司，并且等时机成熟后，单方面拒绝与段家的来往。
现在就算他不是段家的继承人，他也丝毫不慌，早已经实现财富上的自由。
也是因为有一定的实力，江亦燃才会主动低下头，寻求他的帮助。
“你要是几天前过来，我说不定真的会动摇，只可惜我现在看开了。”段祈南望向江亦燃，“看在我曾经喜欢过你的份上，我会替你保密这件事。江聿池的死活与我无关，但你别让顾珉辰伤心，不然我饶不了你。”
江亦燃眸光泛出寒意，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段祈南。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懦夫。”
段祈南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随你怎么说，与其被你当枪使，那我宁愿当孬种。至少我乐意，我舒服。”
江亦燃懒得再待下去，转身准备离开。
段祈南却有意要为曾经吃过的亏报仇雪恨，忽然拿起手机，故意用惊喜的语气说话。
“哎呀，顾珉辰又给我发信息了。好像过几天是圣诞节对吧，啧，当朋友就是好啊，还能有幸进去他家吃饭呢。前天才刚请我喝咖啡，现在又想请我吃饭，真头疼啊。”
江亦燃脚步一顿。
段祈南弯起嘴角，继续胡说八道，“顾珉辰有邀请你吗？卧槽，你们不会是很久没联系吧？”
江亦燃冷着一张脸，走出了段祈南的办公室。
段祈南实在憋不住了，不禁笑出声。
“真他妈爽！”
谁让江亦燃当初骗他穿女装！
活该了吧！
在写字楼下，江亦燃刚打开车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江亦燃以为是顾珉辰愿意理他了，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眼眶通红地掏出手机。
可看清来电人后，笑容立刻消失了，情绪再次被绝望埋没。
“怎么了？”江亦燃语气冰冷道。
电话里传来哭声，“你爸...爸爸...刚走了...他走了...”
江母哭得快喘不过气，说话也是语无伦次。
“是吗？”江亦燃发出瘆人的笑声，“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