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再次从人群中传出,这一次似乎毫无掩盖。
众人都在判断方浩然是否能存活?在这一刻,他们就像地狱里面的判官一样,随便的判断一个人的死亡。
这一切不过更多的是关心他们自己。
“好可怕~”
“不行了,不行了,我现在不敢走了,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我不去了,不去了,我不去了,太吓人了。”
“不去也没用啊,不去到时候你就等死吧,事到如今只能这样跟着走了。”
“太可怕了,就算这样我也不去,我也不去,太吓人了,你看……你看方浩然都被咬成什么样了,我看着都疼。”
“那伤口,那血迹,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才不要!”
此时此刻,整个队伍已经完全失去了秩序,分崩离析。这支队伍本就不是由精英组成,而是临时拼凑而成,队员之间彼此陌生,缺乏了解。
有些人可能相互认识,但也只是短暂相识而已。他们只认识自己熟悉的人,对其他人则一无所知,这样的关系毫无用处。
\"别再废话了!快来帮我一把!\"潘未良转过身来,向众人大声呼喊着。他独自一人实在忙不过来,急需他人的援助。
然而,众人却立刻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协助。他们甚至连迈出一步的勇气都丧失殆尽,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这些人平日里一直受到国家的严密保护,被呵护得无微不至。任何危险的场面都会得到妥善处理,确保他们的安全无恙。有些人甚至从未见过真实的鲜血,更别提面对如此血腥的现实了。
潘未良见众人毫无反应,内心不禁又涌起一丝愤怒,他沉下声音说道:
就算有十运在,可人手还是远远不够,至少还需要两三个才能应付得来。
沉默片刻后,只听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
“叫你呢,听见没,说的就是你!”
“老师明明叫的是你,不是我,就是你!”
“少废话!他是冲着你喊的,你赶紧过去,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可以吗?赶紧的!”
“咋了,刚才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嘛,这会儿让你去就不敢了?”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明明是你说的好吧。”
“我看还是别多管闲事了,我可不敢去,谁爱去谁去。”
“我也不想去,你们去吧。”
一时间,议论声再起,但无一人主动站出来。大家都低着头,目光闪烁不定,纷纷表示不情愿。
有的人紧紧握着拳头,手心出汗;有的人双腿发抖,似乎随时可能瘫倒在地,还有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他们内心充满了不安与恐惧,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他们的喉咙,让他们无法呼吸。
恐惧占据了他们身体的大部分组织,使得他们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吓得现在完全不敢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向前迈一小步的勇气也丧失殆尽。连瞥一眼都害怕得要命,更别提什么挺身而出、施以援手了!
尽管现场的惨状并没有到令人作呕的程度,但那里毕竟还有一具插着木棍的尸体啊!他们实在鼓不起勇气往前走,那种恐惧实在太强烈了。
他们心里充满了抵触情绪,毕竟这样的场景从未见过,被吓得无法动弹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如果放在过去,这或许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许还是很常见的。但在今天或是未来,这绝对不再是正常现象了。
如果你依然保持这种被吓瘫的状态,那么毫无疑问,你将会被这个时代无情地淘汰。
有时候,对于一个人过度保护其实并无必要。应该让他们去见见世面,去看看那些该看的东西。
不要把该放手的紧握不放,却又放任不该出现的事物肆意横行。
\"......\"潘未良非常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要是一点都不怕才奇怪呢。
\"我来吧......\"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不休的时候,供官府站了出来。
方浩然如何,供官府并不了解,但对于十运,他无论怎样都要帮一把。看到十运如此悲惨的模样,他实在是不忍心,而且他自己也需要适应这种情况。
\"我,我加我一个,我我也来。\"供官府话音刚落,李彤也表示愿意帮忙。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之前确实没有办法克服内心的恐惧。
但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李彤的内心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她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她必须勇敢地踏出这一步,哪怕前方有多么可怕、多么恶心、多么令人恐惧,她都要坚定地向前走去,帮助十运。
她知道,自己必须有所突破,必须尽快适应这个环境,接受这个现实,融入这个崭新的世界!
\"好!\"潘未良看着两人点了点头,供官府和李彤两人也毫不犹豫地走到了潘老师的身边。
潘未良原本想着供官府可能会站出来帮忙,但他万万没想到李彤居然也会出来帮忙。
毕竟李彤只是一个女孩子,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轮到女孩子出面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啊!
因此,李彤的出现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那些之前还吵嚷着要找各种借口逃避责任的男同学们,此刻简直无地自容,丢尽了脸面!
李彤如此勇敢的行为,无疑给了很多人一记响亮的耳光。这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感到内疚,纷纷低下了他们那丑陋的头颅!
然而、岂并卵!
\"嗯,怎么样?\"李彤迅速来到方浩然身旁,蹲下来关切地问道。
既然她已经亲口答应了,那么即使内心充满恐惧,再不情愿,她也必须努力克制自己,勇往直前!
“怎么样啊,感觉好点没,血止住了吗?”潘未良一脸焦急地看着方浩然,轻声问道。
方浩然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应该……止住了吧……可还是很难受……”
供官府同样在一旁蹲下身来,仔细检查着方浩然的身体状况。他皱起眉头,无奈地摇摇头:“唉,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有医生在也无济于事啊。我们没有任何医疗措施,只能暂时先观察看看了......”
方浩然紧闭双眼,静静地躺在地上。他不敢有丝毫的动弹,生怕会牵扯到脖子上狰狞可怖的伤口和身上那些被猛兽咬噬得残缺不全的血肉。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刺骨的疼痛,但他却咬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
“咕咚——”方浩然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声响,仿佛是努力吞咽口水的声音。他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来到身边的三人,身体纹丝不动,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确切地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方浩然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欲望。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默默地思考着。此刻的他,眼神迷茫而恍惚,仿佛迷失在一片混沌之中。
尽管方浩然的目光看似停留在供官府他们三人身上,但实际上,他的视线早已穿透了他们的身躯,望向了更远的地方。或许,只有在那无尽的远方,才能找到他内心真正渴望的答案吧......
方浩然陷入了沉思,陷入了回忆。
自从血止住了以后,现场就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连哭泣的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先前那个令人痛心的画面仿佛已经深深地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是啊,血已经大致止住了,但还是......\" 潘未良心中十分清楚,虽然大部分的鲜血已经停止流淌,但仍有少量血液在渗出,更不用说那些可能被忽略的地方了。
此时的方浩然状况极差,他的嘴唇毫无血色,煞白得让人心惊胆战。先前或许还有些许红润之色,可现在却是苍白到了极致,仿佛透明一般。
若不是此刻方浩然的眼睛还能微微转动,流露出一丝神采和生机,潘未良他们恐怕都会误以为他已经离开人世了。
方浩然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力量,变得瘫软无比。只要轻轻挪动他的胳膊,它就会像一个毫无生气的物体一样,随着你的动作而摆动,没有丝毫的反抗或阻力。这种无力感让人不禁联想到死亡,仿佛他的生命已经悄然离去。
无论你如何摆弄,他都毫无反应,仿佛失去了生命的迹象。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身体结构似乎没有任何阻碍或异常之处。
“如今确实缺乏有效的医疗手段和专业医生。即使有医生,也可能缺少必要的医疗设施......”潘未良凝视着供奉官,语气坚定地说道:“然而,我们绝不能轻易放弃!眼睁睁地看着方浩然这般模样,我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抛弃方浩然、对他的事情置之不理,这种事我绝对办不到!”
虽然潘未良表达了自己的决心,但他内心十分清醒,能够巧妙地避开所有重要的雷区。
他的这番表态,可以说是非常恰当且得体。无论是从哪个层面来看,都堪称完美。
最为高明的地方在于,潘未良并未夸下海口或者做出过分的承诺。因为他深知有些话可以说,而有些话则需谨慎言辞。
有些时候,当一个人把话说出口却无法兑现时,那么这个人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会在内心产生分歧。
比如潘未良提到他不能对方浩然坐视不理,但同时又承认自己并无把握能够挽救他。
这其实就是一种微妙的把握尺度,而他并未将此点明。甚至连善意的谎言也未曾透露,大家只是不愿轻易放弃罢了。
只要还有一丝生机,便绝不言弃——这便是潘未良想要传达给众人的信念。而这其中蕴含的意义,实在太过深远复杂......
毕竟有吃亏的先例在前,现在潘未良也学会了,不敢大放厥词承诺什么。
开始逐步的向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