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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近在咫尺,定南城很多人腰间都佩了大,那守门衙役自然不会直接放他们进去,东问西扯了好大一堆,最后说百姓不能私藏兵器,要拉众人去见官。

牙仔跑过去,指着户籍上唯一认知的两字,生气道:“看到没有?定南城!边关!别说是匕首了,我家的大刀都好几把呢!”

那几个衙役走到一旁争吵不止,“这里是花溪县,又不是边关,哪能带着兵器进城?”

“我只听说过有条律法是不能佩刀进京都,咱们花溪县又没有这一规定。”

“到时出了事咋办?”

一个老衙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人家闲着没事跑到咱们县里杀人来了?这话要是被他们听到了,你晚上走夜路就得小心一点了。”

他们话说的快,做决定也快。

城门口人多,城内人更多,叫卖、吆喝、争执,吵嚷不歇。

定南城的人从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一时都看呆了眼。

赵老四说要买鹿,那汉子便跟自家父母兄弟说了几句,扛着鹿去了杨家。

杨家章和章义两兄弟拿着弹弓打叶子,盼的望眼欲穿。

蓉宝和嘉宝两人本就足够吸引目光,又加上一个扛鹿的汉子,周围就没有人不回头来看。

蓉宝虽然止住了恐惧,但心底的害怕还在,她走在最后面,警惕捂住自个的金锁。

县里的贼偷多,值钱的东西可得好好看着,她去年吃过一次亏,今年肯定要学聪明。

杨宅很大,在寸土寸金的城南占地三亩多,街坊四邻都是家有薄产之人。

赵老四把鹿钱付了之后,又喊住他,“你其他的猎物有人定下吗?”

汉子摇了摇头,他都不是花溪县的人,今日头回来,自然不晓得去哪里卖,想着扛着东西到街上走走,有感兴趣的自然会来问价。

“我刚刚好要去朋友家送节礼,他是酒楼掌柜,就稀罕这种大猎物,你要是信的过我,咱们就一块过去。”

那汉子笑道:“我叫霍山,应该比你年长。”

这话就是同意了,赵老四小声的跟杨氏说了几句,提着两盒子月饼和肉带着他去醉香楼。

蓉宝等人早像鸟一样扑进院子里,“姥爷,舅舅,舅妈”喊个不停。

老杨头看着完全落入下风的白子,立刻起身,翘着胡子回道:“哎!”

杨文礼无奈的摇了摇,索性自己一个人下,只走了两步,白琪反扑,黑琪势弱,但无论怎么下,最终的结果只会是平局,一手被下烂的棋,怎么都翻不了身。

“舅舅!”蓉宝一声连一声,扯着嗓子喊。

杨文礼起身张开手,下一刻怀里就冲进了一个小人。

嘉宝跟在身后,正经弯腰身子一礼,“舅舅。”

“嗯,”杨文礼轻轻颔首。

“舅舅,”蓉宝晃着脑袋,在他身上蹭,“我最想你了!”

“方才在外面还说最想我呢,”谢氏端着点心茶水出门,“这才一转身的功夫,心就变了。”

蓉宝补救道:“最想舅母,也最想舅舅。”

谢氏点着她笑道:“如今大了,除了嘴甜,还会变心了。”

“她这一肚子心眼,专挑好的说,谁晓的真假?”杨氏笑道:“她爹说她嘴里没一句真话。”

谢氏捂着嘴娇笑几声,好奇道:“老四呢?”

“说去外面有点事,连院子都没进就走了。”

杨氏把自己带的点心都打开放在桌上,章和张义两兄弟揣着一盘点心去院门口看那只鹿。

“那老头还想耍赖,被两人一手拎起来丢到山上去了。”赵六郎眉飞色舞的描述,“除了鹿,还有两只这么大的老虎,一人扛着一条,老威风了!”

他遗憾道:“我还没吃过老虎肉呢。”

“我也没吃过,”章和把小鱼干几口嚼下肚,“章成哥从京都寄来了许多新鲜玩意,等会我带你去看看。”

章义立刻道:“最好看的是一只乌龟样式的砚盘,活灵活现,可惜我爹不肯给我。”

赵六郎章和立即古怪的看向他,质疑其眼光。

那边的谢氏也刚好提到这回事,“章成从京里寄来了许多节礼,有一箱子特意嘱咐了说要给你。还有一箱子新奇的月饼……”

她在“新奇”咬着格外的重,面上的表情也耐人寻味。

杨氏被勾起好奇心,笑道:“我尝尝?”

谢氏憋笑道:“你尝尝。”

蓉宝虽然在跟杨文礼讲话,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立刻高声道:“舅母,我也要吃。”

亲还是隔辈亲,老杨头对着两人小声道:“不好吃。”

听的清清楚楚的杨氏:……

人就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蓉宝和嘉宝从杨氏手上咬了一口。

从眼睛瞪大到面露苦色只用了一瞬。

杨氏喝了口茶漱嘴,拧着眉不可置信道:“月饼里面放肉?”

谢氏眉眼弯弯的点头,“我也才知道这种吃食。”

老杨氏摇头道:“好好的肉非得做成月饼,这月饼不像月饼,肉不像肉的,谁能吃的下去。”

那月饼盒上了漆还雕了精细的花,比专门的首饰盒还精美,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但味道着实着实古怪。

谢氏无奈道:“章成总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去年那甜肉干吃了大半个冬天才吃完。”

杨章成这事可就得喊冤了,他哪有这么钱去买东西?都是自家先生和师兄收到的节礼,每人给他送一大堆过来,他在京中也没什么亲人,索性全部打包寄回家。

算来算去,五六个大箱子,只有一箱子布料玩乐之物是他买的,这些东西也最得章成几人的喜欢。

“我就想要这方砚,”章义把玩着手里的东西,爱不释手,“六郎,你得救救我,到时挑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把我的乌龟带上!”

赵六郎玩着鲁班锁,胸有成竹道:“放心放心,我一定帮你从舅舅手上要过来。”

“我昨日找我父亲要了好久他都不给。”章义垂头丧气道:“我觉得我一定是捡来的。”

“你别听他乱说!”章和解释道:“他屋子里都十几方砚了,都是南边来的好东西,摆着不用太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