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姝真的好气,气了整整一路,直到一刻钟后抵达了皇宫还在气呢。
傅玉筝表面不屑搭理她,实则内心爽得要命。
气死高姝才好呢,哼,上辈子的白眼狼!
等着瞧吧,眼下这才哪到哪呢,这辈子傅玉筝别的不敢保证,但致力于搞垮高晏一家子的本事还是有的。
一个个全别想有好日子过。
慢慢的一步步地……饱受折磨和风霜。
这样想着的傅玉筝,又岂会给高姝好脸色?偶尔看高姝一眼,都是去看她笑话,欣赏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的。
不过,傅玉筝偶尔还是会提一嘴她感兴趣的话题。
譬如,拐进皇宫所在的街道时,傅玉筝以调笑的口吻对高老夫人讲:
“似沈家公子(沈奕笑)这样的青年才俊,将来也不知谁家姑娘有福气,会被他挑中娶回家?听闻,沈公子挺挑的。”
这话一出口,任谁都听得出来“沈公子是个好的”,有褒奖的意思。
傅玉筝这样说,是企图美化高老夫人对沈奕笑的印象,将来议亲时,也不至于太排斥。
毕竟“远嫁”不是。
话说,高老夫人方才也瞧见了沈奕笑的好模样,再听到这话,本能地笑道:
“沈公子要娶,定然是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普通一些的,绝对入不了他的眼。”
听了这话,高姝得意地翘起了嘴角。
咦,她翘什么嘴角?
很简单,高姝觉得自己不普通啊,优秀得很!甚至,唯有她这样的才能入得了沈奕笑的眼!
你说得意不得意?
傅玉筝见她如此,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好在用帕子尽力按压嘴角止住了笑。
不多时,马车驶入了第一道宫门。
第二道宫门前,排队的马车排成了长龙,全都在等着下马车。
高姝心头惦记着沈奕笑,忍不住透过窗口往外望,可入目的全是别家府邸的马车,哪里还看得到西南木府的?
唉,也是,西南木府进宫哪里需要排队,都是直接走另一条捷径的好吗。
正在这时,高姝突然发现自家的马车也没排队,在宫廷侍卫的安排下,迅速地掠过那条排队的长龙,也走上了另一条捷径。
哦,也是,自家祖母和傅玉筝在车上(一个是当今皇后的母亲,一个是高镍的妻子),自然有所优待。
其实,曾几何时,高姝独自进宫也是有这样的特权的。
奈何,自打母亲和哥哥双双落魄后,她的特权……也跟着一并没了。
今日,再次重温这个特权,居然有种久违的感觉。
心头忍不住辛酸。
“没事,等自己嫁了沈奕笑,这些特权都会重新回来的!”高姝在心头给自己疯狂打气。
~
马车驶上甬道,半刻钟后,缓缓停在了下一道宫门前。
下马车时,傅玉筝很是孝顺。
她生怕高老夫人年事已高腿脚不便,第一时间搀扶住老人家的胳膊,稳稳地扶出马车厢,最后踩着黄木凳下地。
整个过程里,傅玉筝体贴地把自己当一根拐杖。
而亲孙女高姝呢?
啧啧,从头到尾都沉浸在她自己的婚事里,压根无心顾及高老夫人,甚至还嫌弃祖母腿脚不利索,下个马车都比年轻人慢几拍,耽误了她见沈奕笑。
高姝是个心底藏不住事的,内心所想全展露在眼神里。
傅玉筝淡瞥她一眼,心头直鄙视——这高姝果然是个蠢货,如今整座镇国公府里,也就高老夫人是真心疼她的,也有实力疼她,而她却毫不珍惜。
~
高老夫人对她的好,高姝自然没想过要珍惜。
在她眼底,她可是镇国公府的嫡系血脉,高老夫人是她祖母啊,祖母对她好是应该的!
珍不珍惜,都该对她好!
不像傅玉筝是个外来的孙媳妇,需要时时刻刻讨好祖母。
她可是亲孙女啊,完全没有讨好的必要。
这般想的高姝,自然也就这般做了。
压根不去搀扶祖母,自顾自下了马车后,她立即举目望去……唉,长长的甬道里哪里有沈奕笑的身影?
俊美的沈公子去哪了呢!
高姝忍不住懊恼地想跺脚。
突然,前方的御花园里隐隐传来请安声:“镇边王万福,镇边王妃万福。”
闻言,高姝笑了,原来沈奕笑一群人并未走远,而是在御花园里呢。
高姝抬脚就要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这时,傅玉筝深瞥了她一眼,及时喝道:“高姝,你去哪?祖母在这呢。”
祖母还站在原地待着,哪有当小辈的反而率先离开的?
懂不懂规矩了?
此言一出,高老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几位长辈,全都看向了高姝。
才迈开步子没两步的高姝:……
没法子,只得生生打住。
她一脸怨念地先瞪了傅玉筝一眼,仿佛在怨怪傅玉筝多管闲事,然后才不情不愿地回到高老夫人身后去站着。
见她这副样子,二夫人和三夫人全都嘴角一瘪,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在说——瞧,没娘管教的野丫头真真是没规矩。
呃,确实没娘管教。
高姝的母亲镇国公夫人林氏,至今仍关押在祠堂里,每日对着祖宗牌位跪着忏悔呢,过年都没能释放出来。
二夫人和三夫人原本就不喜高姝,面对落魄了的高姝又怎会给她好脸色?
两人齐齐以婶娘的身份,一人一句训诫起高姝来。
二夫人道:“大姑娘,宫里可不许随便乱走,冲撞了贵人可不是你能担待的。”
三夫人附和道:“冲撞了贵人还没什么,对自己祖母不敬……才是大不敬呢。被外人瞧了去,还以为我们整个镇国公府的人都没规没矩呢,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去。”
这样当众数落她,一向骄傲惯了的高姝哪里受得住?
只见高姝当即翻了个大白眼,一脸傲娇地昂起下巴,就反驳道:
“二婶三婶开什么玩笑,我大哥是谁啊?那可是高镍啊!即便侄女当真冲撞了谁,对方还敢找咱们镇国公府的麻烦不成?”
二夫人:???
三夫人:???
她们耳朵没出问题吧,何时高镍是高姝的大哥了?
高镍自己有承认过吗?
再说了,高姝以前也只认一母同胞的高晏为大哥啊。
啧啧啧,真真是自己亲哥哥落魄了,连“大哥”都迫不及待给自己换了一个呢。
思及此,两位婶娘越发看扁高姝了,嘴角深深地一瘪。
那瘪嘴的神情,偏生被高姝瞧见了。
于是乎,高姝霎时来了气,张嘴就道:
“二婶、三婶莫打错了注意,论亲疏关系,你们只是区区二房和三房的,与高镍可是隔了房的,能亲到哪去?”
“我就不同了,与高镍同属大房的,乃实打实的亲兄妹。”
换言之,她高姝与高镍血缘关系上亲着呢,远不是二夫人和三夫人能比的。
真要惹急了她,她定让高镍削她们!
二夫人和三夫人听了这话,尚且不知作何感想,反正傅玉筝差点没忍住,险些“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高姝当真不知哪来的自信,居然觉得她和高镍关系亲昵?
嗤,人不要脸,当真天下无敌啊。
若是平日里,傅玉筝一定怼她,但今日……当着高老夫人的面,傅玉筝是绝不会多事的,只默默站在高老夫人身后。
而高老夫人自然也瞧见了高姝的所作所为,心头止不住地失望,当即训斥道:
“高姝,你一个小辈怎敢顶撞长辈?真是越大越没规矩,快给你二婶和三婶赔不是。再有下次,甭再进宫了,免得丢人现眼。”
居然嫌弃她丢人?
高姝委屈得要死,明明是二婶和三婶先欺辱的她,她才反驳了两句,怎的就成了她的错?
偏心!
偏心!
太偏心了!
果然,没娘的孩子是根草,都没人疼的!
刹那间,高姝异常想念自己的母亲。要知道,以前她母亲手握大权时,可时时刻刻护着她宠着她,舍不得她受委屈半分的。
可如今……
唉,母亲关进了祠堂,已经彻底失势了,既护不住她自己,也护不住她高姝。
日后,她若还想有好日子过,只有靠嫁人这一条路了。
正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道惊喜声:“亲家母?”
高姝循声望去,惊见大舅舅、大舅母带着大表哥下了马车,走过来。
大表哥不是别人,正是该死的傅玉筝千方百计想让她嫁的男人——林郁智。
呸,窝囊废一个,傻子才嫁他!
心头满满的鄙视,眼神也跟着犀利起来,高姝完全像看仇人似的狠狠瞪了林郁智一眼。
林郁智:???
一脸的莫名其妙,两年不见,他有得罪这位漂亮的小表妹吗?
~
小表妹这怪异的态度,林郁智完全无法理解。
但他脑子简单,为人也一根筋,只是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便继续对着高姝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声:
“姝表妹。”
高姝呢,为了在祖母和傅玉筝面前,表示自己对这桩亲事的抗拒,她可是非常没礼貌哦。
直接偏过头去不屑搭理就算了,还不忘瘪了瘪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大表哥林郁智:???
整个人尴尬地愣在地上。
大舅舅瞥见高姝这副样子,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但一向宽容待人的他……到底好涵养,没说什么。
大舅母也瞧见了,当娘的都心疼自个儿子。
但她知道自己丈夫的性子,行走在外自律得很,是容不得自家人放肆的。哪怕对方有些过分,能忍也必须得忍,除非对方拿刀子捅人。
何况,高姝出身高贵,乃镇国公的女儿,哪怕她娘亲犯了事,她依旧是镇国公府的千金小姐,远不是他们小小的林家可以得罪的。
所以,大舅母抿了抿唇,强行逼迫自己……当“没瞧见”。
一家三口的态度,傅玉筝尽收眼底。
瞧瞧。
瞧瞧。
大舅舅家多好的一个婆家啊,哪怕高姝嫁过去再放肆,他们一家子都不敢轻易反抗的。
甚至可以说,只要高姝嫁过去,横着走都没问题。
可惜了,高姝偏就自视甚高,看不上。
傅玉筝用帕子捂住嘴,偷偷笑了。
笑过后,作为当家主母,傅玉筝当即热情地招呼起了他们一家三口:“大舅舅,大舅母,大表哥。”
那声音要多甜有多甜。
一双美眸还笑成了漂亮的月牙儿。
这又甜又美的形象,简直与方才翻白眼的高姝形成鲜明对比。
“哟,这位就是高镍他媳妇吧?”大舅母受宠若惊地看向傅玉筝。
显然,她全然没料到,傅玉筝会对他们如此热情。
毕竟,傅玉筝与婆母林氏不和,而他们一家子可是林氏的娘家人呢。
这时,高老夫人笑开怀道:“正是,她就是高镍他媳妇,你唤她筝儿便是。”
说罢,高老夫人还特意握住傅玉筝的小手,怜爱地拉着她走到自己身边来。
这动作,这神情,这说话的口吻,无不透露出她老人家对傅玉筝这个孙媳妇的喜爱和满意。
要知道,高老夫人在外行走,鲜少对自己府里的小辈如此亲昵的。
所以,只一眼,大舅母就看懂了傅玉筝在高老夫人心头的地位——远比高姝这个亲孙女有份量。
于是乎,大舅母也格外热络地回应傅玉筝,满脸堆笑地恭维起了傅玉筝。
——又是夸她漂亮。
——又是赞她能干,小小年纪就能帮着打理镇国公府如此庞大的府邸。
“真不愧是高镍挑中的媳妇儿,果然是万里挑一的,旁人拍马都难以追上呢!”
赞扬的话就跟不要银子似的,一句接一句往外蹦。
傅玉筝全程听完,笑靥如花。
高姝则听得心头起火。
什么嘛,大舅母明明是她的嫡亲舅母,不来夸她,却跑去夸傅玉筝?
不知道傅玉筝是她、她哥和她娘亲的敌人么?
亏得大舅母还是她外祖家的人呢,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呸,势利眼!
势利眼!
绝对是势利眼一个!
眼看着她娘亲落了难,帮衬不了他们林家了,就立马背叛她娘亲,改成投靠傅玉筝去了!
无耻,无耻!
~
高姝气恼得很,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大舅母满脸堆笑地恭维傅玉筝。
左一句恭维,右一句恭维,那样子哪里像个长辈,更像个小辈在仰视和巴结傅玉筝。
“无耻小人!”
“光会巴结!”
“把我外祖家林家的风骨都给丢光了!”
高姝不敢骂出声,但在内心疯狂地吐槽。
正在这时,傅玉筝扫了眼外表憨憨的大表哥林郁智,有意无意地来了一句:
“大舅母,听闻大表哥尚未婚配?”
说着这话时,傅玉筝故意瞥了自家小姑子高姝一眼。
大舅母:???
不是吧,要给她儿子和高姝拉郎配?
就高姝那德性,她便是瞎了一只眼也看不上呐。
大舅母明显一脸抗拒,然后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赶紧避嫌道:
“大少夫人有所不知,你大表哥他……已经有意中人了。”
有意中人了?
听见这话,别人作何感想尚不可知,最震惊的反倒是她儿子林郁智本人。
林郁智真不愧是老实人中的老实人啊,一脸的憨憨相,完全不懂得掩饰自己,听见母亲的话,还立即纠正道:
“娘,儿子还、还没有意中人,您瞎说什么呢?”
大舅母顿时一脸的尴尬。
她的傻儿子耶,母亲在给你避祸,你倒好,竟拆母亲的台?
气氛霎时尴尬起来。
站在一旁的高姝再傻也听出来了,她大舅母嫌弃她,觉得她配不上大表哥?
竟然觉得她配不上大表哥?!
要知道,就在半刻钟前,她还一脸傲娇地嫌弃大表哥,各种看不上大表哥,觉得自个高不可攀呢。
哪曾想,半刻钟后的现在,就反被大表哥的母亲给嫌弃上了?
这种自以为自己高贵,却被现实狂打脸的感觉,谁懂啊。
那落差哟!
高姝简直气炸了肺,好吗!
一向傲娇的高姝,哪里忍受得了,当即一双眸子怒瞪大舅母,怒气冲冲就要高喊一句:
“大舅母你……”什么意思?
但话只说到一半,“什么意思”几个字还未出口,就被傅玉筝及时截断了,低声喝道:
“大妹妹。”
眼神还带了警告的意味。
莫名的,高姝有些发怵,生生咽回了后面的话。
这时,傅玉筝朝大舅母笑道:“大舅母莫见怪,我大妹妹她年龄小,有些不懂事,日后长大些。”
年龄小?
呵呵,明明比傅玉筝还大几个月好吗!
小个鬼哦。
所以,高姝听着“年龄小”三个字,只觉又一个大巴掌“啪”地一下狠狠扇在了自己脸上。
总之,今日是哪哪都不顺。
高姝憋屈得要命。
她憋屈了,傅玉筝只觉得爽,内心忍不住笑了。
呵,高姝也有今天,想当年……上一世的时候,高姝可是不住地使阴招,频频向她母亲林氏告黑状,故意挑唆得她母亲屡屡找傅玉筝的茬。
这一世,当然得风水轮流转,光是吃瘪就得让高姝吃个饱,吃个够!
所以,傅玉筝继续拉住大舅母的手,满含歉意道:
“大舅母有所不知,我这大妹妹平日里被我母亲娇惯坏了,言语上难免犯冲。大舅母是她亲舅母啊,又最是宽容大量的,想来是能宽恕她的。”
听听,这一句句的,甭管表面意思是什么,内里全是贬低高姝的。
偏生大舅母接了一句话:“没事儿,姝儿打小便这样,我这个当舅母的都习惯了。”
哟哟哟,打小便这样。
换言之,人家大舅母打小便看高姝不顺眼,不过是忍耐了多年罢了。
你说高姝听到这话,气死不气死?
险些气得肺爆炸好吗!
高老夫人面色不变,但心内却是一叹——唉,连高姝的外祖母家都嫌弃她,日后高姝还能嫁给谁家啊?
真是愁人。
确实愁人啊。
原本吧,高姝作为镇国公的女儿,镇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哪怕娘亲和哥哥落魄了,也是不愁嫁的。
奈何,高镍不待见她啊。
且经过上一次高晏杀妻事件,全京城都知晓“高镍‘极其不待见’高晏一家子”的事实了,谁还敢迎娶高姝啊?
你说愁人不愁人?!
高老夫人眼底的黯淡停留了好一会,才恢复到正常。
这时,高老夫人失去了与亲家一家子继续寒暄的心情,淡笑道:“她大舅母,咱们进去吧。”
闻言,大舅母连忙点头,因为辈分低,大舅母还亲自搀扶高老夫人往御花园走去。
高老夫人没拒绝,任由大舅母搀扶着。
傅玉筝也上前一步,很乖巧地扶住高老夫人另一只胳膊,一行人穿过甬道,直奔百花绽放的御花园。
这时,因为被嫌弃而满心气恼的高姝,总算又活了过来,因为沈奕笑在御花园啊。
所以,抵达御花园的那一刹那,高姝就将所有的不愉快统统抛诸脑后,一心一意举目四望搜寻起她的沈奕笑来。
“哎,走开。”
向东边看去时,瞅见了碍眼的大表哥林郁智,高姝很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
推得林郁智直接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了鹅卵石小径上。
林郁智摔疼了屁股,但他是个能忍的憨憨,所以一句抱怨都没有,默默从地上爬起来就是。
反倒是高姝低斥一声:“真是没用的东西,推一下就倒,就这……也算男人?”
林郁智依旧好脾气地没吱声。
大舅母余光瞥见了,虽然也没吱声,但内心已然笃定——将来,无论高家如何游说她,她也决然不接受高姝这样的东西嫁进自家大门。
绝不接受!
高姝,爱死哪去,死哪去。
她的儿子,要娶只能娶个好的。
总而言之,高姝她是决计看不上的。
傅玉筝瞥了大舅母好几眼,从她的眼角眉梢明明白白读出了她的内心,见状,傅玉筝轻轻地笑了。
这桩婚事就这样泡汤了,甚好,免得她还要想别的法子去打消祖母的念头。
正想着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哎哟,我的脚崴了。”
傅玉筝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春貌美的贵女,一脸痛色地摸着自己的脚,而她斜对面站着一个青年男子。
那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沈奕笑。
这一幕多么老套啊,一看便知那个姑娘瞧上沈奕笑了,想勾搭他呗。
呀,糟糕。
若沈奕笑定力不够,一下子就被那个姑娘勾走了魂,那沈奕笑在高老夫人心里的形象……岂非糟糕透顶?
日后还怎么与高姝定亲啊?
思及此,傅玉筝担忧得抿了抿唇。
不料,沈奕笑瞥了眼那个呼痛的少女,并未亲自走上前搀扶,而是叫来了不远处的宫女,吩咐道:
“那位小姐崴了脚,你帮忙找一个太医给她瞧瞧。”
说罢,将“呼痛少女”丢给宫女,便自行离去了。
见状,傅玉筝松了口气。
沈奕笑不愧是花街柳巷的常客啊,应付这种事情真真是……得心应手呢。
还能博得一群人的好感。
傅玉筝及时看向了高老夫人,果然,自家祖母对沈奕笑是赞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