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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老太君怒斥傅玉舒娘家,一窝子坏种!

听了木邵衡的解释,同情和怜悯占据了傅玉舒的心,先头因为争执而引发的小小不快也就散去大半了。

忽地,想起什么来,傅玉舒悄声问夫君:“邵衡哥哥,那你小时候……父王疼爱你吗?”

若因为偏爱妾室,连嫡子都爱搭不理,那就委实太过分了。

傅玉舒正想着时,只听木邵衡淡笑道:“对我尚可。”

闻言,傅玉舒松了口气。

这时,木邵衡却又补充了一句:

“不算疼爱,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上一面。好在比较尊重我的想法,只要我想干的事情基本都能干成。”

傅玉舒:???

小时候,就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上一面了?

这、这也能叫父子?

傅玉舒不禁回忆起自己的孩提时代,爹爹一从军营回家就要抱她的,后来有了妹妹,爹爹更是一手抱一个,亲完妹妹的小脸蛋再亲自己的。

妹妹还总用肉乎乎的小肥手去揩脸蛋上残留的口水呢,天天嘟着嘴叫唤:

“口水臭臭,不让爹爹亲,不让爹爹亲。”

爹爹每回都答应得好好的“筝儿乖,爹爹明儿就不亲啦。”但次日照亲不误。

气得妹妹都快瘪嘴哭了……

回忆起自己和妹妹的小时候,真真是父爱浓浓,一家子温馨无比呢!

这样一对比,木邵衡小时候太苦了。

而她和他的巨大差异,不在于家境的优渥,而在于傅玉舒爹爹成亲后只守着正妻过日子,但老王爷却宠妾灭妻,所有的爱都给了芍侧妃,完全看不见木邵衡母子。

甚至,傅玉舒怀疑,幸亏芍侧妃一直没能生下儿子,否则木邵衡的世子地位……恐怕也保不住?

思及此,傅玉舒心疼死了。

忍不住一把抱住木邵衡的窄腰,脸蛋贴上他胸膛,语带哽咽道:

“邵衡哥哥,我懂了。过去的日子,你和母妃都很不容易……母妃也是受害者,日后我会尽量多多体谅母妃,尽量不惹她老人家生气。”

听见这话,木邵衡欣慰地一把抱紧小娇妻,笑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不过,舒儿,母妃如今的脾气确实刁钻古怪,若你应付不来,就尽力躲着她些。有事儿,等我来处理就好。”

傅玉舒点点头:“邵衡哥哥,我知道了。”

~

车队抵达小弄胡同的木府。

傅玉舒跟随木邵衡来到老太君的马车前,准备一起搀扶老太君下车。

木邵衡将手伸了出去,傅玉舒也将手伸了出去,若是进展顺利,他俩应该一人搀扶老太君一只手的。

不料,老太君心头的气还没消呢,只将一只手交给了木邵衡,另一只手故意去提裙摆。

伸着手的傅玉舒:……

霎时僵在了空中。

接不到人,只能尴尬地又缩了回来。

老太君自顾自地要从车辕下来,去踩黄木凳。

不料,木邵衡却没配合,而是笑着朝老太君道:

“母妃,您年岁大了,下马车不方便。让儿子和舒儿一起扶您下来吧,免得有闪失就不妙了。”

这是说他一个人搀扶不住?怕老太君摔下马车?

需要傅玉舒帮忙?

显然,这只是给面子的一种委婉说法,实则是给傅玉舒撑腰呢。

老太君心头狠狠吃了一瘪。

没奈何,当着一众奴仆的面,她得维护儿子的颜面,只能淡笑道:“还是儿子考虑周全。”

见状,傅玉舒再次伸出手,与夫君一道搀扶婆母下了地。

这是老太君第一次来西南木府京城的府邸,在儿子、儿媳的搀扶下,一路穿过大门,越过一字影壁,从垂花门进入后院。

“这京城的府邸倒是很别致,与咱们西南的王府大为不同,仿佛置身在诗情画意里。不错,不错。”

老太君很是喜欢,一个劲地笑着夸奖道:“还是邵衡你有眼光!”

木邵衡瞥了一眼傅玉舒,笑道:“母亲赞错人了,这座府邸的一草一木,全是舒儿设计的。是她眼光极佳。”

老太君:……

嘴角的笑意忽地凝住。

其娘家侄子沈奕笑,倒是懂得讨好木邵衡,当即笑着夸赞道:

“没想到啊,王嫂竟是这等才女,不愧是京城的贵女,让在下敬佩不已。”

老太君嘴角的笑意越发僵硬起来。

正在这时,门房婆子脚步匆匆来报:“王爷,太子殿下有要事来访。”

当朝太子?

木邵衡点点头,交代门房婆子道:“先引太子前往花厅稍坐片刻,本王马上就来。”说罢,要搀扶母妃继续前行。

老太君却止住了脚,劝说木邵衡道:“儿啊,母妃不要紧,你先去会见太子吧,指不定真有要紧的大事呢,可耽误不得。”

木邵衡不以为意。

退一万步说,再有大事,也是太子一党的大事,与他西南木府何干?

太子在他这儿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不过,木邵衡不愿忤逆母妃,便给她面子道:“好,都听母妃的,儿子这就过去看看。”

临走时,还不忘看了一眼傅玉舒,笑道:“舒儿,母妃一路车马劳累了,你搀扶母亲先回她的院子歇歇脚。”

傅玉舒笑得一脸温婉:“邵衡哥哥放心吧,我定会招待好母妃。”

却不料,木邵衡前脚刚穿过垂花门,老太君就把手臂从傅玉舒手里一把拽了出来,伸到沈奕笑面前道:

“笑儿,还是你来扶着姑母吧,旁的人……姑母使唤不惯。”

傅玉舒闻言,淡淡一笑,兀自收回手站在一旁,没言语。

蝶衣见老太君如此矫情,很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

傅玉舒悄悄朝蝶衣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如此。

正在这时,却听老太君大声对沈奕笑道:

“笑儿,奇了怪了。这座府邸的设计风格,初看还有点新意,多看几眼却发现……亭台楼阁和一众景致丁点都不大气。”

“完全配不上咱们西南木府的气派,处处透出一股子……小家子气。”

傅玉舒:???

先头还夸赞呢,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开始贬损了?

这态度转变得未免太快了。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老太君这是故意的,得知府邸是傅玉舒设计的后,就故意找茬埋汰起人来。

傅玉舒心底当然不太痛快。

但是,念在婆母年轻时吃过很多苦,活生生熬成了深闺怨妇,到底对她心生怜悯,便不愿去计较这么多。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没听见。

蝶衣却没傅玉舒的好性子,她直接就想开口反驳,却被傅玉舒及时用眼神制止了。

木邵衡说了,老太君顶多在京城住半个多月,年龄大了,受不得冻,十二月下大雪之前就会返回西南。

不过是半个多月而已,时间不长,傅玉舒不愿给婆母添堵,也不愿让木邵衡夹在婆媳之间左右为难。

蝶衣只得把嘴闭上,心底却分外不认同嫂子的退让。

有些人是看碟下菜的,你越是退让,她就越是得寸进尺。蝶衣觉得,老太君就是这号人。

果不其然,老太君和沈奕笑对着府邸设计一顿品评,这里不好,那里也不好……品评到最后,居然直言道:

“王妃啊,等会你给我备下笔墨纸砚,我辛苦一下重新设计一番。明日,你就叫施工队来,将整座府邸推翻了重建。”

傅玉舒:……

这里可是她和木邵衡的婚房,一草一木都是她和木邵衡商议出来的,满满的心血。才翻新没几个月,就又要重新翻修?

毫无疑问,婆母不是对景致真的有意见,不过是故意给她难堪,挑衅她罢了。

这回,傅玉舒没再退让,声音很甜很软,回绝的意思却很坚定:

“母妃,您好不容易从西南来一趟,大老远的,怪累的,这些小事儿您就甭再劳心劳神了,自有王爷和儿媳打点。”

想了想,傅玉舒又忍不住追加了一句:

“年轻人和老年人的审美是有很大差异的。儿媳和王爷就挺喜欢现在的风格,诗情画意,每日都如游荡在古画里,心情好,住得也舒坦。”

老太君:???

这是直言她是老太婆,多管闲事?

当即回头冷冷瞥了傅玉舒一眼,冷笑一声就想训斥,偏生这时,木邵衡返回来了,老太君不愿当着儿子的面发飙,只得暂时收起那张冷面孔。

但是老太君一直心底不大痛快,以至于夜里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

后来,索性把外头守夜的心腹大丫鬟巧杏叫进来,两人闲聊了起来。

说是闲聊,其实更多的是……吐槽。

只见老太君哼道:

“如今京城的年轻媳妇儿,是否都如王妃一样,丁点规矩不懂,连婆母都敢顶撞了?”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指不定这京城乱得很呢,连“孝道”都不顾的。

初次进京的老太君,一时人生地不熟,准备摸透一些再决定后续怎么办。

与她闲聊的这个巧杏,也是老太君从西南带来的,跟老太君一样,也是初来乍到。

但巧杏有一个特长——善于交际。

瞧瞧,不过才入住一天,巧杏就已经结交了好些丫鬟仆妇,打听到了好些了不得的消息。

巧杏见四下无人,跪坐在床边,悄声道:

“老太君,京城别家的年轻媳妇儿可不敢这般无礼,动不动就挑衅婆母。”

“但是,王妃的娘家妹妹(傅玉筝)倒是了不得呢……嫁进婆家没几个月,就把婆母镇国公夫人给斗垮了。”

老太君听得惊骇极了,抓紧褥子道:“快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巧杏继续小声道:

“那个娘家妹妹(傅玉筝)的婆母啊,如今可是惨兮兮呢,不仅被剥夺了管家权,连人都关进阴森森的祠堂,难以再见天日了。”

“不仅如此,娘家妹妹一接手中馈,就把小姑子的婚事给搅黄了……啧啧啧,真是个狠辣极了的人物。”

闻言,老太君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深。

“难怪王妃如此没规矩,竟是娘家一窝子坏种!”

妹妹如此阴险,傅玉舒作为姐姐又能是什么好人?迟早会本性暴露,跟她妹妹一样,将婆家搅得乌烟瘴气!

巧杏点头道:

“正是呢,如今咱们王爷是被王妃的美貌给迷住了,看不透她的本性,才娶了她。”

“唉,沈奕菲小姐(沈奕笑的姐姐,老太君的娘家侄女)多好啊,可惜,咱们王爷没那福气,这辈子……娶不到了。”

老太君闻言,越发叹起气来。

沈奕菲,她的娘家侄女啊,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姑娘,最是才貌俱佳、品行优良的。

若当了她儿媳妇,多好!

她下半辈子直接高枕无忧,等着抱孙子便可。不像现在,瞧见那个傅玉舒就烦。

这一通叹气啊,老太君越发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