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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邵衡和高镍一边观看马术竞赛,一边乐呵地闲聊或点评。

坐在邻座的太子殿下,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找话题,试图与木邵衡和高镍多搭上几句话。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是从聊天开始的,若聊都聊不到一块,就甭提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了。

完全没戏!

好不容易,太子殿下与木邵衡搭上了话。结果,刚开了个头,上酒的宫婢居然笨拙地弄湿了木邵衡的衣袍。

太子殿下:……

直接剜了宫婢一眼,恨不得生吃了她。

木邵衡也微微蹙眉。

宫婢吓得浑身胆寒,慌忙跪地,战战兢兢给出解决方案:“王爷恕罪,旁边的帐篷里有衣裳可换,奴婢带、带您过去。”

木邵衡瞅了瞅湿透的袍摆和中裤,只得起身去换一套。

香贵妃见成功了一半,吃石榴时忍不住嘴角上翘。

她开始美滋滋地幻想,一旦木邵衡睡了慕飞霜,哪怕没睡,两人只要衣衫不整地同时出现在更衣室……

撞破后,她就能让景德帝名正言顺地赐婚。

一旦联姻成功,木邵衡手里的二十万木府军队,就间接成了她和靖王的。

得了木邵衡的助力,再让景德帝废黜太子,另立她的靖王为储君,朝堂阻力可就小多了!

储君之位,唾手可得!

香贵妃幻想连连时,木邵衡走出凉棚,跟随宫婢穿过一片帐篷,来到角落里的一座临时搭建好的更衣室。

木邵衡刚抵达时,余光瞥见不远处迅疾走来一个眼熟的少女,他偏头一看,正是傅玉舒。

瞧她神情似乎很急。

木邵衡止住步子,站在更衣室前,轻声问她:“傅姑娘,你也弄脏了衣裙?”

若她也是来换衣裳的,他自然会谦让她,让她先进去。

却不料,傅玉舒见到他后,原本迅疾的步子骤然放缓,再听了他的话,面庞更是唰的一下飞红。

木邵衡:???

上下瞅了她几眼,见她身前的衣裳很是干净整洁,似乎不是来换衣裳的。

正这样思忖时,却见傅玉舒微微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木邵衡心头纳罕,难道她身前没脏,脏的是身后的衣裙?

“傅姑娘先请。”木邵衡主动后退一步,将更衣室让给她。

引路的宫婢:……

心头很是紧张,可这个节骨眼上,宫婢但凡做出阻止傅玉舒的举动来,必定会引发镇边王疑心。

宫婢显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让傅玉舒进去。

傅玉舒朝木邵衡道谢:“多谢王爷。”

嘴上说着谢,可她的眼角眉梢里全写满了“尴尬”二字。

尤其走路的姿势更是怪异,傅玉舒没有正面朝前走路,而是一步一步笨拙地……倒退着走,她的脸始终面朝木邵衡,似乎不大敢……转过身去。

直到她的丫鬟撩开了帐篷门帘,傅玉舒后退至门里,才敢转过身去正常行走。

结果,门帘放下的速度慢了点,木邵衡又眼尖,瞬间瞥见了……她身后裙子上的一小片血迹。

呃,这是……来月事了!

木邵衡及时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

更衣室里,点燃着催情香,慕飞霜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妖娆地躺在床上。

等啊等,终于等来了木邵衡。

为了营造气氛,慕飞霜还将外裙啊、肚兜啊等女子衣物,零零落落地撒在床前的地上,让男人一看就能引起性趣。

结果,突然冒出个“傅姑娘”?

唬了慕飞霜一跳!

穿衣裳肯定是来不及了,她赶紧爬下床,往黑乎乎的床底下钻去。

刚钻进去,又瞅见散落一地的衣裙,忙又爬出半个身子来,伸长手臂,一一把外裙、肚兜等物全部扯进床底去。

这时,帐篷门帘掀开,一道明亮的光陡地射进来……

慕飞霜一慌,趴在地上急匆匆往后退时,一不留神,头顶磕到了床沿,疼得她险些叫出声来。

最后,死死忍住,躲在黑乎乎的床底轻轻揉了揉脑顶。

心内直呼“晦气!”

然后,盼着傅姑娘赶紧换完衣裳出去,好让木邵衡进来。

岂料……

傅玉舒的大丫鬟青栀找了一圈,也只找到可以更换的衣裙,月事带……居然没有。

“小姐,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奴婢这就去别处给您取来。”

青栀说罢,就掀开门帘出了帐篷。

木邵衡候在门前不远处,听到动静,偏头瞥了她一眼。

青栀连忙上前见礼,小声道:“王爷,更衣室里东西不齐全,奴婢需要回居住的地方去拿。王爷可能需要等得久一些。”

更衣室里肯定不缺女子衣物,那缺的是什么,几乎不言而喻。

所以,青栀的耳朵忍不住泛红。

木邵衡见状,旋即明白过来,点点头,便放她走了。

这时,小厮上前询问道:“王爷,您要不要先去别处坐着歇歇脚?”

从这里出发去居住地拿东西,一来一回,没个两刻钟绝对回不来。

让王爷一直站在这等,显然不合适。

不想,木邵衡看了眼更衣室,拒绝道:“不必。”

小厮陡地想起来,先头跟随傅姑娘来的丫鬟只有一个,眼下那个丫鬟走了,更衣室里便只剩下傅姑娘一人。

王爷这是……给傅姑娘当守门神?

好吧,过去他家王爷对世子如此心细,现在换成……对世子的妹妹了。

傅姑娘好福气啊。

帐篷里,傅玉舒挑选出一套自己喜欢的衣裙后,便犹豫着,要不要她先出去,让镇边王进来换衣裳?

正琢磨时,忽地察觉床底有异响。

傅玉舒悄悄地靠近,蓦地发现地上多出一只惨白的手……

“鬼”还是“尸体”?

吓得傅玉舒“啊……”的一声,失声尖叫起来。

木邵衡闻言,旋即冲进帐篷,就见傅玉舒从屏风后急匆匆逃出来。

看到木邵衡的瞬间,傅玉舒镇定了一点,但仍然面色惨白,手指发颤地指向那边的床下,颤声道:

“床下有、有鬼……不、不,有尸体……”

木邵衡闻言,立即让小厮前去查看。

同时,木邵衡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他微微蹙眉扫视一圈,就看到了八仙桌上焚烧的那三支……催情香。

走过去,木邵衡拿起茶壶把催情香给浇灭了。

这时,傅玉舒忽地觉得身上燥热,忍不住用手挠了挠。

木邵衡一看,心知坏事了,忙拽住傅玉舒胳膊,把她带出更衣室,去外头呼吸新鲜空气。

小厮很快出来复命:“王爷,床底下有一个……没穿衣裳的姑娘,中了催情香,在床底发作了……”

“床下的是谁?”木邵衡冷声问。

小厮道:“看着像是香贵妃的侄女,慕飞霜。就是先前送红酥小点心那位。”

没穿衣裳的姑娘?

香贵妃侄女?

催情香?

宫婢故意弄湿他衣袍,带他来更衣室。

这一连串的事儿,木邵衡眼珠子一转,立即在脑海里演绎出了香贵妃的整个阴谋计划。

木邵衡冷哼一声,吩咐小厮:“去,悄悄把事情告知高镍,叫他看着处理。”

小厮领命,立即快速奔去。

这边,傅玉舒双腿开始发软,有点站立不稳。难受得一直想扯衣襟。

木邵衡见她越来越严重,便从怀里掏出一粒解药,塞进她嘴里让她吃了。

随后,打横抱起她,奔到外面,寻了匹马。两人共乘一骑,带她来到谷底的一条小河边。

中了药,若是比较严重,哪怕吃了解药,也得……难受至少两刻钟。

泡在凉凉的河水里,会舒服很多。

呃,吃不吃解药,都得难受,那解药有何用?

用处就是,不需发生关系,便能自动瓦解药性。但难受的那股劲,却得中药人自己承受。

就在木邵衡打算抱她下水纾解时,猛地想起她来月事了,受不得凉。尤其不能长时间泡在冰凉的河水里。

“傅姑娘,过一会,你可能会越来越难受,双手双脚也会乱动……我提前用帕子把你手腕、脚腕束缚住,你看可好?”

把傅玉舒放在草地上坐好,木邵衡蹲在她身边,仔细询问她的意见。

傅玉舒知道自己不大对劲,她也没有处理经验,便点头道:“好,我都听王爷的。”

就这样,傅玉舒坐在河边的草地上,乖乖地伸出两只手腕。

木邵衡轻轻撩开她的广袖,彻底露出她两只纤细嫩白的手腕,用一条白帕子给紧紧束缚住,两只脚腕也同样束缚住。

一条白帕子是从他怀里掏出来的,另一条则是从傅玉舒腰间解下来的。

药性发作时,木邵衡没看她……难受扭曲的不雅样子,而是避嫌地站在相隔一百步的大树下。

这距离不远也不近。

万一出现意外,能及时察觉。

忽地,听到步摇的清脆声响,木邵衡偏头看过去……

只见药性已经强烈发作,傅玉舒一身浅紫色长裙侧躺在青青草地上,她难受地扭动起身躯,头上步摇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在,手脚束缚住,她不至于去撕扯开自己的衣裳。但会无意识地拼命挣扎,扭动。

远远看去,她像一朵青草地上不停颤抖的小紫花……

木邵衡很快收回视线,见马背上有红色血迹,他便将马牵到河边,用湿帕子清洗马背……

两刻钟很快过去,步摇渐渐地不再发出声响。

“王爷。”大约过去三刻钟的时候,傅玉舒彻底恢复了神志和意识,轻轻喊了一声。

木邵衡正在用马刷给大黑马刷毛,听见后,搁下马刷,在河水里洗干净手,才走到傅玉舒身边。

此时的傅玉舒,已经乖巧地坐起身来,秋风贴着河面吹来,拂动她一头青丝,有一两根长发湿漉漉地……黏在她红扑扑的腮边。

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木邵衡默默看了她两眼,随后,迅速解除她手腕上捆绑的白帕子。

要去给她解开脚腕上的帕子时,傅玉舒忙道:“王爷,我自己来。”

木邵衡点点头,旋即去牵马,准备带她回去。

傅玉舒解开脚腕上的帕子,站起身活动了两下,刚要走向马匹,蓦地余光瞥见草地上的血迹。

想起来什么,她赶忙扭头瞅向自己身后,天呐……一大片红色痕迹。

她羞臊得满脸涨红。

顿时,不敢走过去了。

傅玉舒想了想,小声道:“王爷,麻烦您回去叫我哥哥来吧。顺便让哥哥给我带一套衣裳和披风来。”

她没脸再坐他的马匹回去。

木邵衡闻言,微微一怔,瞥见青草地上的血迹后,旋即明白了过来。

立马从马鞍的布兜里,掏出他的厚款披风,抛给傅玉舒道:“披上吧。”

随后,他又掏出一件大氅,叠了三四下,然后平整地铺在马背上。这样,马背就不会再染上颜色了。

做好这些准备,他才对傅玉舒说道:“傅姑娘,上马吧。耽搁这么久,再不回去,你哥哥嫂嫂和妹妹该担心了。”

见傅玉舒还是有些犹豫,木邵衡没再劝,直接走过去,霸气地一把抱起她就往马背上送。

“啊……”傅玉舒还是头回被人用“强”,惊得叫出声来。

待木邵衡翻身上马后,傅玉舒就更加不自在起来。

虽然来时,也是两人共乘一骑,但那会子她中了药啊,神志不是特别清醒。不像现在,她浑身神经都很清醒……

尤其马匹奔跑起来,她后背时不时触碰到木邵衡硬邦邦的胸膛时,她感觉自己都不会呼吸了……

~

凉棚里。

香贵妃见木邵衡和慕飞霜久久不归,心知有戏。

这时,先头打翻酒盏的那名宫婢,走过来悄声禀报道:“贵妃娘娘,可以了。”

这便是她可以带人前去撞破的意思了。

香贵妃满意地点点头,旋即假装坐久了气闷,邀请八卦的娴妃和她一同去外头遛遛。

娴妃恰好也坐得腰酸背痛,就随同香贵妃,带着七八个宫婢走出了凉棚。

这一溜达啊,就溜达到了更衣室那头。

忽地,瞧见一个丫鬟在更衣室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香贵妃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那丫鬟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眼神还时不时瞥着更衣室,神情紧张万分。

“里头怎么了?”香贵妃明知故问。

那丫鬟战战兢兢道:“里头,里头……”

这时,更衣室里传出不堪的靡靡之音,娴妃听得真真的,绝对是男女发生关系时,男子的气喘和女子的吟哦声。

“谁在里面?”胆敢在更衣室里偷情,还要脸不要?娴妃厉声追问。

“是,是镇边王和……慕飞霜姑娘。”丫鬟不敢抬眼,咬唇道。

啧啧啧,这名字报的,生怕人家听不出“慕姑娘”是谁,连“慕飞霜”三个字都一字不落地报全了。

娴妃可是宫里的老人了,宫斗了十几年,有什么算盘猜不出来的?霎时明了,这是香贵妃拉着她来,故意……撞破,好撮合慕飞霜和木邵衡呢。

平日里,香贵妃待她还不错,两人算是一派的,娴妃也就乐意帮这个忙,索性把事儿闹大了。

强逼木邵衡娶了慕飞霜当王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