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一流眼泪,何言朗就觉得心情烦躁。
他身子微微前倾,凑近林清欢,行为轻佻,语言充满讥诮,“怎么把那小子送走,你心疼了?”
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在浪,在戏谑人家女孩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踏马的他在吃醋,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疯狂吃醋。
林清欢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男人。她是疯了,怎么祈求他这种性格都傲到天上的人,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没有。”她收回视线,低着头说道,与何言朗打过这么多交道,她也知道,眼前人吃软不吃硬。
若是再事事与他对着干,保不准他发起火来,会对自己做什么禽兽行为。
何言朗把餐巾纸甩过去,“把眼泪擦掉。”
林清欢识趣抽出纸巾擦眼泪。
他整个身子往后仰,目光却始终落在林清欢身上,再一次重复问道,“要换餐厅吗?”
“不换。”
“那点餐。”
林清欢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何言朗搞这么一出,她心里也已经没什么胃口,但若是不吃,难不准他又找出什么理由借口来让她难堪。
心里实在是难受,眼睛看菜单都没办法聚焦。
“没喜欢的?”何言朗只全当她不喜欢,瞧着她那一副又要哭的样子,就觉得更加烦躁了。
林清欢摇头,眼泪又要流了下来,终究忍不住,两行眼泪又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我只是...只是有点儿难...难...不舒服。”
她想说难受,最后却说成身体不舒服,他又是怎么她了吗?
何言朗恼火,她就真的那么在乎骆舟然小子,“别不舒服,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只是让他爸爸把他弄走而已,又不是弄死他,你哭什么丧啊,那我要是让你永远看不到他,你岂不是要恨死我?”
林清欢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当他惯用的威胁伎俩而已,把菜单递给了何言朗,“你选吧,你选什么我吃什么?”
何言朗从林清欢手里抽出菜单,看都没看一眼,扔给了服务员,“招牌,特色全上,然后拿扎鲜果汁。”
他不让她喝酒,香槟、红酒和气泡水都不行。
点完餐,服务员快速离开了。
“下午有课?”他又问着。
林清欢点了点头,“有一节评论课。”
“别去了!”他又漫不经心说着。
“老师会点名!”林清欢皱着眉头说道,但这理由显然在他这里不成立。
“我给你弄公假,明天我要出差,你陪我一天。”他这次是要出国,可能会出去将近一个星期,这代表他会一个星期看不到眼前人。
如果林清欢愿意,他恨不得把她也一起带出去。
林清欢脸色又暗淡了下去,尊重二字,何言朗的字典里全部都没有。
由于只有一桌客人,菜上得很快。
林清欢一开始还没食欲,看着精致的摆盘以及食欲的色泽,闻着香气,顿时就有了些许胃口。
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食物,有时候可以治愈心情。
她没管何言朗,自顾自拿起刀叉吃了起来,也是真的饿了,折腾了那么久。
何言朗瞧着她切牛排的手很用力,仿佛把那牛排当做假想敌,把牛排放进嘴里的时候,那张难看的还带有泪痕的脸,瞬间舒展开来。
这200块一份的牛排真这么神奇,可以瞬间让人开心?
何言朗试着切了一小块放进嘴巴里,没什么特色,甚至还不是很正宗,吃在嘴里味同嚼蜡。他也就放下了刀叉,盯着林清欢吃。
她嘴巴很小,两颊吃着鼓鼓的,似乎很享受。吃完牛排她又吃了一块鸭胸肉,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她的脾气似乎总是这样,来得很快,去得也快,一点儿食物就可以哄好。
明明很好哄的,何言朗纳闷可他为什么总是哄她都哄不好?
何言朗拿起桌上的香槟抿了一口,林清欢的吃相说不上优雅,但就是莫名很可爱,在她眼里,吃美食似乎是一种享受,而何言朗看她吃也是一种享受。
饭说不上愉快也说不上不愉快。
林清欢吃光了面前所有的菜品,反观何言朗似乎什么都没吃,连那主食牛排都只切了一小块。
“还要吃吗?”何言朗问着。
林清欢摇头,饱了。
然后二人坐在餐桌旁发呆,何言朗不开口,林清欢也不开口。
她规规矩矩坐着,何言朗把玩着手里S.t.dupont的打火机。
林清欢以为他又在起什么恶劣心思,但他其实就是单纯等林清欢休息。
林清欢人看来高高瘦瘦的,有点儿弱不禁风的,吃起东西还挺厉害,也不知道肚子有没有撑着。
良久,他才起了身,开口满脸笑意,“走了。”
林清欢一怔,跟着起来了,似几乎是条件反射问了一句,“去哪儿?”
“酒店!”
林清欢步子顿了顿。
前面人察觉到,回过头,居高临下看着林清欢,“好好交代一下你今天的行为!”
她知道,今天被何言朗逮到了早晚会有一场欢~。
却不曾想,还是白日里。
只简简单单一句话,他就又自顾自往外走,明明走得很慢,步子也挺闲的,但腿太长,林清欢不得加快自己迈步子频率。
黑色迈巴赫早就在外面等着,仍旧是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五官硬朗,浑身散发着力量。
林清欢躲在何言朗后边,社恐属性让她对只见过几次面的林深还是有点儿拘谨,且她不敢想象自己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是个什么形象。
捞女?
爱慕虚荣的拜金女?
...
何言朗拉开了副驾驶车门,林深大概知道了,他要自己开车。
兴许是他最近做事情屡屡不靠谱,何言朗又问了句,“航线申请好了吗?”
林深毕恭毕敬答着,奖金刚被扣了一半,不敢再肆无忌惮,“一天前就申请好了。”
何言朗径直朝着驾驶座走过去,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晚上七点约骆玉明到上京大酒店。”
上京大酒店?
林深也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现在一点半,意思就是他要和林清欢在酒店从一点半待到七点。
看林清欢那红肿的眼睛,明显是哭过。
禽兽!
当然,林深只敢在心里骂。
“好的。”
何言朗一脚油门才踩下去,车子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