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圣没看王也，倒是多看了吕飞几眼。
这小子，是不是敏锐得太过分了。
时隔几十年，他头一次公然出现在人前，连王也那笨蛋都反应了好几秒，竟然被吕家小子先认出来了。
周圣撇撇嘴，回头瞪了王也一眼：“笨蛋。”
笨蛋王也：“？？”
师叔祖怎么第一次见面就骂人？
难道师叔祖是在怪他刚刚才领悟了风后奇门的正确使用方式？
……好吧，这声笨蛋也不冤。
“要是从风后奇门这论，你得叫我师父。”周圣没好气地又瞪了一眼王也。
王也愣了一瞬，咧着嘴刚想要解释什么，就见周圣先摆了摆手。
“也罢，你这么笨的徒弟我也不想要，说出去都丢我的脸。”
笨蛋王也：“……”
“好在眼光还不错，认识了聪明的朋友，还能点拨你两句。”
“刚才我们说的话，您都听到了？”笨蛋王也小心试探。
“嗯。”周圣颔首，面色缓和些许，“你刚才用得也不错，比之前好太多了。”
“我知道你以前一直都在想办法，想扩大局面范围，可不管这局扩得多大，只要是向外，终有尽头，也总有中宫在外被约束的困局。”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弊端，你知道更重要的是什么吗？”
周圣问王也。
笨蛋王也：“？”
“更重要的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吕飞忽然开口。
笨蛋王也：“！”
周圣“嗯”了一声，赞赏地看了吕飞一眼。
“不错，你在局中任意操纵天地变化，结束之后，天地自然也不会按照常理去影响你的身体。”
周圣若有所思地盯着王也的身体。
王也赶紧左手一把捂住脸上的痘，右手一把捂住屁股，虽然痔疮暂时看不见吧……
周圣拂袖：“哼。”
幸好不是他的亲徒弟，否则他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传出去会被笑话死的吧。
笨蛋王也：“……”
呜呜呜，破案了，原来副作用是这么来的。
真是被自己给蠢哭了。
顿悟的同时，他也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他继续照以前的思路将风后奇门用下去，说不定小命都保不住。
王也立马变成了苦瓜脸。
“呜呜师叔祖，您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提点我呢。”
“呜呜我差点要被折腾死了，要不是飞哥今天点醒我，我估计就该命不久矣了。”
周圣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说到这个他就来气。
“我还没出来提点你？！”
“光是正面和你接触的，都三次了好吗，三次！你个笨蛋！”
“第三次在海里，你差点被淹死都没领悟，我还要怎么提点！提着你脑袋往里灌水吗！”
王也被周圣激动的口水喷了一脸，却一动不敢动。
算了，好歹他也总算是领悟了风后身内随心变化的真正用法。
挨骂就挨骂吧。
命应该是能勉强保住了。
骂了半晌，周圣口干舌燥撇撇嘴，终于收住了话头。
“小子，我看你刚刚用了通天箓，哪来的？吕慈那老东西抢的？”
虽说他这些年还是有关注时事，但也不是什么都清楚。
比如，这个吕家的小子年纪轻轻为什么会有如此深厚之炁，还会通天箓。
吕飞礼貌地摇摇头：“非也，这通天箓是我在罗天大醮上光明正大赢来的，在场的诸位都可以证明。”
“嗯嗯嗯！”王也立马点头如捣蒜。
罗天大醮？周圣若有所思，他好像知道这事儿。
好像才过了不到一年吧？
可刚才他瞧这小子收拾十七对面那人的时候，那对通天箓的领悟和造诣可不像是才接触不到一年的水平。
周圣哂笑一声：“还真是让吕慈那老东西捡着宝了。”
至于这“宝”究竟指的是什么，在场没有一个人不明白。
吕飞没应话，而是朝着不远处的冯宝宝招了招手。
“宝儿，来，见过周圣前辈。”
冯宝宝平时看着瓜，但到关键时刻，是真的机智得一匹。
她眼睛亮晶晶的，大步走到周圣面前，又开始了标准的自我介绍。
“我叫冯宝宝，我在找我的家人。”
“周圣前辈，你认识我的家人吗？”
周圣：“……”
他先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吕飞，这才扭头看向面前的冯宝宝。
“三哥。”阮丰忽然开口喊了一声。
周圣没应也没扭头，他知道十七的意思。
“哎。”周圣叹了口气。
“你确实是老四的女儿。”
众人皆是一怔。
信息量有点大，cpU差点烧了。
只有冯宝宝歪着脑袋：“老四？”
狗娃子家的老四？那她岂不是狗娃子的孙女？
咦，不对啊，可她好像先比老四出生啊。
吕飞光是看冯宝宝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
“咳。”吕飞出声打断冯宝宝乱七八糟的思绪。
“周圣前辈，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口中的老四指的，应该是全性前掌门，三十六结义的发起者……”
“无根生，吧。”
话音落下，在场一众年轻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全性前掌门？
甲申之乱后就一直下落不明的，无根生？！
宝宝竟然是他的女儿！
张灵玉拧起了眉，不对啊，若她是无根生的女儿，年龄对不上吧。
无根生消失的时候起码都有四十多岁了，要是活到现在，年纪和他师父老天师一般大。
一个百来岁的老头，能有二十岁的闺女？！
扯呐！
但是张灵玉很快又意识到不对。
说起来，他五年前第一次在华北见到宝宝的时候，她好像就长这样。
五年过去，整个人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
要是他登岛前意识到这点，他肯定会觉得不可能。
但，有个更“不可能”的阮丰站在他们面前。
冯宝宝的年龄这一点，好像就变得合理起来了。
张楚岚则是脑海中一直电光火石。
要是这样，一切好像就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他爷爷张怀义临死前，会一眼就认出宝儿姐，还如此信任她，让她把“老农功”传给自己。
因为宝儿姐是无根生的女儿。
可能这份信任还不止这样。
他们之间，更确切地说，是宝儿姐和悟出八奇技的八位前辈之间，可能还有更深的羁绊！
“所以，她现在的状态，和八奇技有关，是吧。”
吕飞盯着周圣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