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我会怀疑公寓规则也是你定的——只要杀了所有拜访过的邻居,就不存在被投诉的风险,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虞听泉瞥了一眼被吓傻的803,又看看人头,心里继续回应道:
“你是在提醒我……为了不违背在原住民面前的人设,我该一路杀下去?这可不是好邻居该做的事。
“还有,你刚才是不是说死人除外?”
主系统:【对。】
“803算不算死人?这个死人头算不算?既然他俩都不是活物,我就算暴露了身份又怎样呢?”
主系统默了默:【不是他们。】
虞听泉关上门,继续引导它:“那你说是谁?”
主系统不说,只告诉她:【只要你能为自己的行为做出合理解释,是不会触发虚弱惩罚的……不单是罚你一个,所有人都这样,以后多注意。】
问题的关键在于她使用了灵植,这是超自然的存在。
“要是不用灵植,我已经被这些臭老鼠啃了。”
刚才那种情况,她身上只有剥皮鬼的指甲,锋利有余,硬度有限。
那么多的硕鼠轮流撞上来,指甲很快就会断掉,她必须动用灵植空间里的宝贝。
主系统一针见血:【难道不是因为你想动这颗人头吗?你本来可以直接跑出去,它们追不上你。】
“找到重要物品却不拿,会显得我很呆。”
虞听泉固执地要把人头挪走。
突然有一把桃木剑挡在她和人头之间。
封闭的屋子里多了一个身穿法袍的年轻女人,清丽的眉眼挂着寒霜,掷地有声:
“你不能带走他!”
虞听泉垂眸与那颗头颅对视,没有错过人脸上一闪而过的遗憾。
是在遗憾她没有成功吗?
如果刚才成功把人头从神龛里释放出来,下一步它就会逃跑,把整栋楼变成它的狩猎场,用那些鬼邻居加餐!
虞听泉嘴角轻轻上扬,竟是露出得逞的微笑:“你终于肯出来了。”
供桌上有很多块被她砸碎的神龛,仔细看木块反面,那是用朱砂画的符。
这就是头颅一直在原地不动的原因。
动不了。
它被封印了。
郑阿婆显然不知道神龛的秘密,她日夜对着鼠头塑像供奉香火和饮食,口口声声说灰仙赐福。
其实纯属自我感动——因为有符咒挡着,香火根本供不到这只鬼的嘴里。
而这些符咒,多半出自一个有功力的道门弟子。
主系统说她违规,不能不罚,又巴巴地来告诉她该怎么规避这条规则,可以看作蓝色主宰在给她偷偷开后门。
它们提醒了她:附近有人,是区别于鬼邻居的大活人!
现在,那个人终于舍得出来了。
虞听泉将神龛碎片在手上抛了两下,环视一圈,扔出去击中了一张装饰画。
画面是黑底红花,大块的底色确实能藏住一些东西:
“摄像头就装在那里?”
那张画对准了神龛位置,摄像头监视的是什么就不用问了。
眼前这个腰上系着法铃的女子,五官不算极美,气质却格外出尘,瞳仁清亮如秋水,颜色浅淡的嘴唇微微抿着,显出倔强和刚毅。
虞听泉笑了笑,问她:“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就在刚才。”女人冷硬地答道。
她已经看清了满屋乱爬的吸血藤,也看见老鼠一个都没逃过,全部变成干瘪的皮。
于是眉头越来越紧。
她看虞听泉的眼神里,渐渐带出一种嫉恶如仇的意味:“邪魔外道!”
虞听泉十分诧异,指了指自己:“我?”
她忽然反应过来了,好笑地指着人头说: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来救他的吧?”
女人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喃喃自语:“不是鬼……你是活的。”
“我当然是活人。”
虞听泉语气很诚恳:“如果我说,我误入这里,是来调查真相的,我想阻止悲剧的发生,进而让自己平安离开这栋鬼楼……你相信吗?”
女人略微犹豫,说:“可是我亲眼看见你用了不知师承的邪术,残害生灵,破坏封印!守住封印是我职责所在,你不该碰它。”
虞听泉把手伸到自己后腰,像是找口袋,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一把灰绿色的种子。
主系统都给她指过路了,说的是不能违背人设,可是没人说她不能再造一个人设啊……
不是要合理的解释吗,她这就编一个!
“谁说我没有师承的?我师父常年云游,专门跑到深山老林里搜集有灵性的植株,所以,你们没见过他也很正常。”
对方抓住一根吸血藤:“这就是你师父找来的?嗜血好杀,我看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虞听泉这就不乐意了,反驳她:“植物哪懂什么正不正经,捕蝇草不也是这个调调吗?关键要看是谁在用,怎么用!”
“你就只看见我砸神龛,没看见这东西从一开始就指使鼠群攻击我?我当然要撬开神龛,看看它的真面目!
“再说了,这不是没完全弄开么?我心里有数,放心。”
人头被固定在底座,她只砸了上面和左右,底下还没拆呢。
不然这东西早就跑了!
她一脸被冤枉了的不爽。
局势似乎反转了——几分钟她还是在别人家乱敲乱砸的恶霸,几分钟后,已经成了被误解的受害人!
女人被她的耍赖架势弄得哑口无言。
聊了这么久,哪怕被自己拿剑指着,四周全是吸血藤,对方却没有露出攻击的意图,女人渐渐放低了一点戒心,换了个话题问:
“那你拿出这把种子,是想证明什么?”
“不用跟你证明,你如果看不出我是好人,那是你眼拙,跟我有什么关系?”
“……”
虞听泉白了她一眼,把种子摊开在手里,搓掉一部分表皮。
她用悄悄藏在指缝里的天河水均匀涂抹一遍,最后把种子塞进墙缝。
多亏了郑阿婆爱好养鼠,老鼠的牙齿是不断生长的,到了一定长度就会磨牙,导致墙边找不到一段完整的墙皮,到处都是裂缝和坑洞。
种子一进去就生根发芽,长出一根根纤细如金针的丝,钻进更深处的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