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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棠,你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是女频文里唯一的主角。”

梦里有个人是这样跟我说的。

那夜,我做了两个很奇怪的梦。

第一个梦里,我穿着被血染红的睡裙,赤脚在黑漆漆的大厦里游荡。我的血在身后流了一地,可我怎么就是死不了?

第二个梦更加光怪陆离,因为我身边多了一个人。

她用我的身体,为我做了许多事。

离别时,她温和地看着我:

“陈若棠,前面这些就当我给你打个样,以后的路就是你自己走了。”

然后,我就醒了。

我妈苗晓莲抓着一封信撞进来,甩在我脸上。

“又是你那个笔友!烦死了,家里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吗,整天就知道写信,信封信纸邮票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不是从天上掉的,是我上次期末考了第一名,把学校发给我的奖品卖到文具店了,那是我仅有的零用钱。

我沉默着接过信,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

李幸,我无意间认识的笔友。

她习惯在幸字右上角画一个漂亮的爱心。

刚从那个过于真实的梦境中苏醒,我觉得已经很久没看见她的字了,竟然有点想哭。

我没见过李幸本人,但我记得梦里她的结局……我猛然涌起一股冲动,想去见李幸!

她现在应该在读高中。

她还没被凌昊臻出卖给凌贺,没有进娱乐圈,更没有跳楼……

她还是活生生的人!

想到就做,我攥紧信封突然跑出去,吓得苗晓莲跟在后面鬼叫。

“干什么你,撞邪啦!你给我回来,今天午饭还没做呢!”

我才不给她做。

虽然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结合这些年的遭遇,我知道她一定不是我亲妈。

这里不是我家。

我也不是阮以秋。

我有自己的名字,叫陈若棠!

?

从百果镇到白纱县,坐车需要四十分钟。

那班车的售票员肚子疼,在我等车的站台下车跑了。

我厚着脸皮挤到司机旁边。

他比我想象中年轻多了,我一个叔字在嘴里硬生生转了个弯:

“……哥,我帮您卖票,您看,能不能免收我这一份?”

司机的目光在我露脚趾的老旧布拖鞋上转了转,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摸出钱放进售票员的挎包。

“上来吧,我替你出了。”

这年头,城际公交车还没有自助售票。

我像模像样地背着斜挎包,收钱,找零,撕一张标价4元的车票递给乘客。

有熟人问他售票员怎么换人了。

他很平静地说:“下去找茅厕了,让她侄女顶一会,下趟再接她。”

我愣了愣,因为我根本不认识售票员。

司机是个好人,他在帮我。

我跟他的车,直到售票员虚弱地捂着肚子回来。

司机开玩笑对我说:“你花一趟票钱,白坐几趟呢,赚了啊。”

我嘀咕:“我一趟都没花,那不是你花的吗……”

司机和售票员都乐了。

回到县里正好到了交班点,售票员阿姨拉我去吃员工餐。

三个素菜,还有一份香喷喷的红烧肉!

阿姨把她盘子里的红烧肉夹给我好几块。

我忍着口水赶紧说不用了,不要了。

她得意地挤眼睛:“客气啥,我娘家二妹做饭最香,这道肉是她最拿手的!”

我一年里吃不到几口肉,最招人嫌的猪下水我都觉得香。

但我可以发誓。

这一定是我这辈子吃过最棒的红烧肉。

?

今天周六。

高一不上课。

我记得李幸在信上说,她周六要在少年宫待一整天。

我揣着售票员阿姨给的二十块钱,郑重地留下她的联系方式,换了个地方去等一趟到市区的车。

傍晚时分,我在少年宫旁边的小餐馆门口,找到了一脸懵圈的李幸。

我笑得脸颊挂满眼泪。

那一刻,我猜她大概很想冲进小餐馆借电话报警。

好在我及时开口:“李幸,你跟画上一模一样!”

李幸眼睛亮了:“秋秋!!”

她家有兄妹三个,养孩子挺费劲的,父母给她的零用钱不多。所以她没舍得去拍当下流行的大头照,而是在信纸上给我画肖像,也只给我画过。

画上的她一头齐耳短发,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日历上的福娃娃。

现实中,李幸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

她没问我为什么在这么冷的秋天,穿一身单衣,踩着露脚趾的拖鞋跑来找她,更没嫌我这样的朋友会给她丢人。

她毅然把我带回家。

家里只有她妹妹。

因为叔叔阿姨要赚钱糊口,哥哥去当兵了。

她妹妹很乖,自己坐在爬爬垫上看电视。

李幸说她看不懂,就爱听个声。

妹妹好像知道有人说她坏话,攥起小拳头哼哼唧唧,这下换我听不懂了。

在李幸家里,我人生中第一次洗到热气腾腾的热水澡。

她教我用花洒,把衣服借给我穿,还煮了一锅西红柿鸡蛋挂面。

她说撒了胡椒粉更香,但是不知道我爱不爱吃,就只加在她自己碗里了。

说着,把一小瓶棕色粉末摆在我手边。

其实我没吃过胡椒粉,我家的调料一直很简单,只有盐、糖、香油和酱油。

我试着加了一撮,呛得直打喷嚏。

她捧着碗哈哈大笑。

跟我同学的笑不一样,她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

于是我也笑了。

洗完碗筷,我认真问她相不相信预知梦。

李幸想了想:“别人跟我说这个,我会劝他去精神病院看看,要是你说,那我就勉强信啦。”

她一点都不勉强,在我说完关于那个“凌昊臻”的事情之后,李幸比我还生气。

她手劲不小,竟然掰断了妹妹的玩具。

妹妹抓起充气锤,跌跌撞撞地追着她打。

?

“你的梦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原来我的笔友是富家千金!我的大小姐,苟富贵,莫相忘!!”

李幸披了一张沙发巾假装是古人的长袖,夸张地朝我作揖。

我犯愁:“万一不是真的呢……”

李幸鼓励我:“那咱们就去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带我在居民楼之间七拐八绕,找到一家黑网吧。

那地方夹在两家店面之间,没有招牌,卷闸门上的小门一次只容一个人通过。

里面却装修得很漂亮。

暖黄的灯光,照着一排排专心打游戏的人。

大多数是跟我们年纪相近的,或者大一点儿。

他们把头发弄成五颜六色的怪样子,我记得梦里的后世人称呼他们为“杀马特”。

我仿佛一脚踏进一个陌生的世界,光怪陆离,看什么都不真切。

好在李幸一直拉着我的手。

她说这里乱,不能让我走丢了,毕竟是未来罩着她的小富婆啊。

经过她的解释,我这才明白,黑网吧不是形容环境昏暗,而是它允许未成年人不出示身份证,所以是这些人眼中的天堂圣地。

“来。”

李幸熟门熟路,带我去包间,里面有两台电脑。

咱俩一人一台。

我用梦里的记忆顺利开机了,这让我对那个梦又信了几分。

点开搜索框,我双手微颤,打出了“陈素秋”。

这是梦里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堂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