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像小时候,她哄他吃药的样子。
她一时心软,声音闷闷:“要。”
周长庚得到想要的答案,高兴地像个孩子。
突然道:“听说你在江南智斗王煜,几次都从他手里脱身,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做的?”
李幼初看着他好奇的目光,突然好笑起来,这人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好奇心重。
“我去江南买粮,被他们发现了,他们百般阻挠。后来我查到那年粮仓失火的管事没死,便去找了他,他告诉我,那些粮食全运去了北齐,那本与北齐来往的账册在李进才手里,我担心李进才留着账册与人谋害我父亲。”
“便想法子抓了李进才的身边人,盘问出了账册被李进才派人送进我家,便一路追回皇城,李进才担心我坏他事,便在路上派人杀我。”
“他敢!”萧斯年的目光一片寒色。
“幸亏言蹊从皇城来迎我,正赶上李进才杀我...巧的是,进宝也从江南赶上来,他们二人合力把进才....救了我。”
“别怕!是李进才活该的。”萧斯年思索着,“他们会因为好心,而有好报的。”
之后,萧斯年一直忙个不停,也一直没有来。
不过皇城里,倒是起了一些不好的传言。
转眼到了十月底。
天子年轻,还未有皇后,无嗣不利于社稷稳定。在大乾帝死后三个月,便有大臣觉着天子身份特殊,不适合继续守孝,商量着要广扩后宫,进行选秀。
折子一封接一封,堆到了萧斯年的玉案上。
还有礼部,直接把各大世家适龄女子的名单呈上,让萧斯年选。
均一一被驳回。
萧斯年无父母,只有一个年迈的外祖父敬国公,很多大臣便将主意打到了敬国公身上。
谁料,凡是去敬国公府,请敬国公劝圣上选秀娶妻的大臣,均被高礼遇接待,不但敬国公亲自陪同喝茶,喝了茶,他老人家还要在院子里舞剑给他们看。
阳春三月,虽日头不毒,但是一看一上午,或者一下午,众人皆受不了,败下阵来。
只得另想高招。
如此,选秀的事,被萧斯年压着,一拖便拖到了秋天。
本来很是顺理成章的事,被一拖再拖,就显出了几分不对劲。
再一观察,发现萧斯年身边,除了太监,便只有流风、清风几个俊秀的将军出入。
哦,还有一个更奇怪的事,他身边还有一个嘴角长黑痣的丑丫头。
那丫头整日不苟言笑,长得又丑,站在俊逸美好的萧斯年身边时,更是对比明显,整日对着流风将军坏笑。
众大臣不由得猜测萧斯年是不是好男风。
逐渐有人开始盛传,新皇不好女色,好男风。
于是,朝堂上下,哀叹社稷不稳,江山不保。
可有人又发现,萧斯年虽身边只有一个丑丫头,众大臣又觉得是不是这丑丫头有什么过人之处,独得萧斯年喜欢?
或者是萧斯年喜欢丑的?
于是,在一次早朝上。
大臣们又提起选秀的事,还意有所指地提到,哪个左臣家中有比那丑丫头还丑的女子。
结果意料之中的又见萧斯年黑了脸。
其中有不怕死的老臣道:“皇上若是不想选秀,是不是有心上人?”
朝臣们立即联想到那丑丫头,上下一片哀叹之声,若是再生下个小皇子,岂不是也会丑得要命?
转念一想,丑的要命,最起码也是个女人,只要不是男人,能生下子嗣,先哄着新皇开了后宫再说。
萧斯年看着这帮臣子,不由得好笑,“心上人是有,不过嘛...”
“只要圣上的心上人是女子,您说出来,老臣可代您去要人。”
左相打断了他,他有种很不妙的感觉,他真的好怕萧斯年说出他喜欢男子的话。
他害怕听到是流风或者清风的名字。
“你们整日逼着朕娶妻生子,可是朕...”
右相又打断了他,“啊皇上,您要娶谁家的女子,我们做为您的肱骨之臣,自然有义务代您去提亲。”
新皇无父母,娶妻自然也自然没有父母之命这一说,要不然,也不会登基这么久,后宫空无一人。
也有轮不到他们整日连哄带诱的,逼着他成亲。
“谁家的都可以?”
左相和右相对视一眼,这是松口了?
他们已经为了娶妻一事,和新皇动了兵法,可是无奈新皇太过厉害,他们每回都败下阵来。
其实他们面对新皇的心态很是奇妙,一方面要听新皇的话,捧着新皇,一方面也要劝新皇按规矩办事,不能太标新立异。
后宫里无女人,这在哪个朝代都是大忌。
于是左相和右相,一齐郑重点头,“只要是女子。”
“要我娶妻嘛,我自然要...”萧斯年的目光,悄悄看向了身穿绛紫色武袍的某处。
左相右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的,长得白白净净的流风将军,正展开笑颜对着萧斯年笑。
“皇上,”左相突然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打了萧斯年一个措手不及,将了他一军,“您终于答应要娶妻了,您要娶哪家的女子,老臣去提亲。”
他和右相,都不断地提及只要娶女人,是谁家的都可以。
他们就怕圣上说出来,要纳那个小白脸将军,叫流风的,进后宫。
若真这样,他们这帮老臣死后,哪还有脸面再去见大乾帝和先皇后。
他这话说出来,就基本敲定了新皇要娶妻的事实。
在朝堂之上,皇上亲口说出的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左相就是怕他再滑不留手,所以才直接跪地,将了他一军。
身后的众臣,也跟着跪倒一片。
流风:圣上,您看我容易吗?背这么大一骂名?
萧斯年见好就收,轻咳一声,“咳,是个女人就行?”
左相忙不迭道:“行!”
萧斯年缓缓地展颜笑了,他悠闲地靠在龙椅上,笑眯眯地看着众朝臣,“要我娶妻也行,娶了妻之后,便关闭后宫。女人多了我嫌烦!”
左相又要说什么。
萧斯年收了笑容,又看向流风的方向,做出一副流连状,“难道你们忘了吗?先皇在世时,许贵妃害死了我母后,和妃和萧苍炎联手毒害了徐嫔的孩子。”
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忧伤。
左相想,新皇不会是真嫌女人祸患,便想着要纳那小白脸,到后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