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蝉鸣阵阵扰的人心烦意躁,凤仪宫院中的香樟树下,此刻坐满了人。
“你们怎么能如此淡定?”孙耀麟烦躁的来回走动,虽年近四十的人,却仍旧如毛头小子一般急脾气。
“你们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有誉儿在还能叫小糯米吃亏不成,孩子大了去外面历练一番也没什么不好的。”乐瑶一袭杏黄色华服,精致娇艳的脸上一片闲适,不见半分慌乱。
“皇后说的是,只是不知我家那小子此次能否心愿得偿。”江青轻摇纨扇,面上闪过一抹担忧。
“放心吧!你家那小子从小就腹黑的很,玥儿身边但凡出现个小子,都被他想尽办法赶走,他俩就是日日在一起不觉得,要我说此番出去,说不得反倒能成事!”
闻蕴越说越兴奋,已经等不及想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故事。
“胡闹,玥儿终究是从小养在深宫里的孩子,不知外面险恶。”关瑾玉宠溺的嗔了一眼自家妻子,“我看还是派人将他二人接回来吧!”
“这臭小子胆子越发大了,竟敢拐着朕的玥儿私自出宫,若是玥儿少一根头发,朕绝饶不了他!”夏侯瑾君眉头皱的能夹死树上的夏蝉。
“怎么说话的,你自己闺女你还不清楚吗?谁拐谁还不好说呢!”孙耀麟虽气,但也舍不得自家儿子被人挑剔。
“表哥,你真冤枉誉儿了,这事儿八成是糯米的锅。”乐瑶拉了拉夏侯瑾君的衣袖,让他理智点。
自家孩子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不过是在气头上,加上亲爹的滤镜,才会这般偏心。
“即便是玥儿的主意,也定是这小子做了什么惹玥儿不快之事才会如此!”夏侯瑾君不管,总之不是他女儿的错。
“你,你这心偏的没边了!”孙耀麟一听更来气了。
“朕的女儿朕自然偏爱,难不成朕要偏袒那臭小子!”夏侯瑾君回瞪,那小子从小就喜欢粘着他闺女。
如今大了越发变本加厉,管的也越来越宽,实在叫人气恼。
“你们难道没发现问题吗?”江青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忙打断道:“暗卫说他们一路往南去了,这南边……。”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沉默,夏侯瑾君眉头紧锁,沉声道:“时隔十六年,他应当是放下了。”
“况且他们身边一直有人暗中保护,誉儿又聪明过人,有他护着应当出不了大事!”乐瑶故作淡定,心里却也有些没底。
一转眼十六年过去,夏侯珏如今已是南城藩王,这些年虽没有任何联络,但那边的情形他们多少知道些。
但愿这俩孩子能平安无事!
与此同时,禹都南边的柳城,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里。
“公~,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杏儿急的额头冒汗。
公主一声不响的离宫出走,这会儿宫里指不定乱成什么样。
“不回,我,我想出来清净几日。”夏侯玥一身淡青色长袍,头戴玉冠,精致的面容一眼便叫人看出是个娇俏的美娇娘。
脑中不由想起孙暄誉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可不想天天被人管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一点自由都没有,父皇都没这么约束过我。”
“公子,咱们赌气归赌气,大不了您不理他就是,干嘛非得跑这么远,您究竟想去什么地方?”
杏儿头疼死了,公主万一有个闪失,她可怎么向皇上皇后交代,还有世子只怕他得疯。
“也不全然是因为他,我总是在父皇的书房里看见一柄断剑,每每提到它父皇总是郁郁不乐,我听说那柄剑与一个人有关,这个人就在南城,我想去看看。”夏侯玥秀眉微皱。
她想去看看那个素未谋面的皇伯父,听闻当年俩人兄弟情深,后来因为皇位之争兄弟反目。
可父皇一直留着那把断剑,显然是放不下,她想让父皇解开心结。
“我的公主啊!您可别闹了,南城那是什么地方?多危险啊,咱们还是回去吧!”杏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别怕,若有危险,本公主保护你!”夏侯玥笑的一脸自信。
她的功夫可是打遍皇宫无敌手,又有暗卫跟着能有什么危险。
夜幕降临,夏侯珏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累趴了,此刻正睡的昏天暗地。
夏侯玥不知道的是,此刻就在她头顶上方的屋顶上,赫然出现两个黑色身影。
一个身着黑色长袍,俊美无俦的男子,面色阴沉骇人。
“没良心的小东西,就这么一跑了之,实在是可恨。”
“世子,若不然您还是服个软,先将人哄回去吧!”李深小心翼翼劝道。
这几日世子就没有个好脸色,一向清冷淡漠得世子,只要一遇上长公主的事就不淡定。
“我平日就是太纵着她了,才会叫她越发肆无忌惮,竟敢跑去那种地方,我不过说了两句,她就一声不响的跑出来实在是胡闹!”
孙暄誉一想到她背着自己跑去青楼胡闹就气闷不已,那是她一个姑娘家能去的地方?
这也就罢了,他刚稍稍表明心意,这小妮子就吓跑了,还说什么当他是哥哥。
谁要同她做兄妹了?这小东西一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喜欢躲,即便躲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将人抓回来。
“你去,将她们的包袱给我拿来,一个铜板都不许给她留,没了钱我看她如何跑?”
“这不……”这不好吧!李深刚想开口,一抬头对上自家世子冰冷的双眸,忙调转话头,“去去去,属下这就去。”
翌日,天光大亮,一声尖叫从客栈房间里传出。
“公公公子,咱们的包袱盘缠都不见了!”杏儿惊恐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柜子。
昨晚有人闯入她们都不曾察觉,这是睡的有多死啊!
万幸这些人只图财,万一,万一公主有个闪失她可怎么活呀!
“什么?哪个天杀的这么缺德,好歹给留一点吧!”夏侯玥冲上前,将柜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竟然一个铜板都没留下。
“我要报官!”岂有此理,没有盘缠她还怎么去南城?
“公子,外面太凶险了,咱们还是回宫吧!”这刚出门就出事,这是不宜出门啊!
“回什么回,好容易出来一趟,事情还没办成怎好半途而废。”况且就这样灰溜溜回去得多没面子。
说不得孙暄誉还会笑话她,又要训她胡闹,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