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国。
半年后。
天气明媚,微风吹拂。
溪春殿的院子里,一棵大树下。
一位红衣美男姿态慵懒靠在一旁的树上,手轻轻推着面前的秋千。
秋千上坐着一位墨发青衣美男,他怀里抱着一个红衣奶娃娃。
女娃眼睛水亮亮的,很大,跟葡萄一样,皮肤白里透红。
坐在男子怀里很听话,小手把玩着青衣男子的墨发,笑得的很灿烂,可爱的如同一个小天使。
秋千前方不远处,有两名美的不像话的男子坐在石桌旁喝着茶,闲聊着,看起来很是悠闲。
一只白绒绒的兔子一旁的草丛里蹦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朵花朝荡秋千的青衣美男一蹦一跳过去。
那只兔子就像一个毛茸茸的雪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小兔子在秋千旁边停下,双脚站立,前爪拿下嘴里叼着的花,捧住,朝荡秋千地人递出。
女娃娃看见小兔子爪子里的花,眼睛亮亮的,拍着手掌,奶里奶气利索的喊道,
“小兔子,小兔子,花花,花花。”
唐梦汐半年就已经长大不少,如同一位三岁大的奶娃娃。
不仅会说话,还会走路。
唐溪为了不让梦汐变化过于大,将其的成长速度抑制了不少。
红衣美男推秋千的手停住,青衣美男手里抱着奶娃娃,微微弯腰,伸出手。
小兔子蹦前去几步,跳上青衣男子的手。
青衣美男大手扣住小兔子,将其捞起,放在怀里。
他怀里的小女娃看见兔子,就欣喜地不得了,抓着兔子耳朵就开始把玩。
小兔子爪子里的花被小女娃塞进了她的小衣兜里。
小女娃一会摸摸小兔子的爪子,一会揪着小兔子的耳朵,玩的不亦乐乎。
红衣美男手里突然出现一根胡萝卜,走到青衣美男面前蹲下,递到小兔子怀里。
小兔子耳朵被女娃玩的竖了起来。
兔子不在乎,抓着胡萝卜啃了起来,胡萝卜在它的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青衣男子伸手挑起红衣美男的下巴,眯起狭长眸子问道,
“又要跑去玩耍了?”
红衣美男被迫抬起头,握住青衣美男的手,晃了晃。
“我去看看林白,最近他脾气暴躁的很。”
小女娃也学着青衣美男的捏住红衣美男的下巴,小脸凑到红衣男子脸上,轻轻地吧唧了一口。
“爹爹~我也想看找林白爹爹玩。”
唐溪啊了一声,抓住小女娃捏住他下巴的手,宠溺道,
“林白最近心情不好,下次你再去找他吧。”
唐溪笑道,“你啊你,小小年轻不学好,学着你爹调戏人。”
齐少轩低头笑看着唐溪,
“是学你,不是学我,当真是遗传了你,看见美男就贴上去。”
唐溪轻咳一声,“我没有,你别胡说,我是这样好色之徒吗?”
齐少轩还没张口,他怀里的小梦汐就哈哈笑了起来,
“我就是学溪爹爹,溪爹爹坏,总是欺负爹爹,不好。”
唐溪:……
这丫头,又开神识偷看。
他握住梦汐的手,将其记忆删除。
后面石桌旁的两名扭头看了过来,时羽大笑道,
“小梦汐说他爹爹就是色胚一个,连她这么小都知道。”
楚洛也乐呵地笑了起来,附和道,
“公主,你就别辩解了,梦汐说的话可都是实打实的。”
唐溪看着小女娃怀里的小兔子,小兔子停下啃萝卜的动作,宝红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点点脑袋。
“对,没错,唐色就是色胚。”
唐溪站起身,嘁了一声,“你们这么嫌弃我,那还争着抢着和我睡觉?”
“今夜不翻牌了,我直接睡林白屋里。”
唐溪哼了一声,嘴里也不知从哪里拔来的草,叼在嘴里,大步朝院子外面走去。
那潇洒的背影,完全不带一丝留恋。
楚洛与时羽对视一眼,楚洛皱眉,埋怨道,
“刚刚就不该应和你。”
时羽也觉自己是不是笑太大声了,站起身,朝唐溪大喊,
“公主,今夜真的不翻牌子吗?”
唐溪没有回头,扬起手,朝众人挥了挥,
“不翻,不翻,我要陪我的小白白。”
齐少轩看着石桌上坐着很不愉快的两人道,解释道,
“林白最近心情不大好,让公主陪他吧。”
小兔子撅起嘴巴,叹了口气,今夜又不陪他,早知道就不跟着应和了,怎么这样就不翻牌了?
唐溪走出院子,朝缓步朝林白的殿落走去,路过一旁的树林,脚步停顿。
朝林子中舞枪的少年看去,那少年手中的长枪,在他的手中灵活舞动着,闪烁着寒光。
淡蓝色的身影在树下持枪,轻盈地腾空而起,在空中优雅地旋身,挥出一枪。
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带着破空声刺出。
眨眼间一棵树上的叶子全部掉落,宛如一场绚烂的叶雨,洒在男子身上,飘落在地上。
男子微微皱眉,似乎对此还不满足,再次挥出一枪,对面的树虽摇摇欲坠,可依旧没有倒下。
唐溪抬步朝来人走近,男子听到脚步声,长枪往后一挥,旋身看去。
看见来人,微微愣住,收回长枪,
“是你?唐塞。”
他平日练武都能遇见唐溪,唐溪有时与其他几名男子一起路过。
有时单单抱着小兔子路过,有时会是一个人路过。
而一个人路过这林子时。
唐溪会看他舞上一会枪,再离开,并不会上前来。
头一次见他走上前,夏远有些吃惊,还有些疑惑。
唐溪抬手鼓掌,“方才那一招,很不错,只是微微有些偏差,如果手上力道再大些,那棵树必然倒下。”
夏远道,“你还会武?”
唐溪眨了眨眼,指着自己,笑问道,
“我看起来像是不会武的吗?”
夏远略一沉吟道,
“看起来确实不太像。”
唐溪生得十分艳丽,又很精致,看起来似女子,又似男子。
这种偏妖系的男子,手上白白嫩嫩,人虽长得高大。
但夏远一眼却觉得这人是个文弱男子,并不觉得是个会武术的男子。
唐溪伸出手,笑道,“看来我给你的印象是文弱,这个我可不太服气,把你枪给我。”
夏远疑惑,但还是把手中银枪丢给他,
“你要枪做什么?”
唐溪利落接过银枪,在手上转了一圈,那银枪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般,跟转笔似的,动作利落,看起来行云流水。
夏远眸子微微放大,他这银枪,可不轻,起码有二十斤重,唐溪竟能轻易甩动,
“你竟会武?”
唐溪长枪旋身一转,“夏侍郎,还请退后几步。”
夏远没有说话,朝后面的退去,他倒要看看唐溪要干什么,他对此感到好奇极了。
唐溪学着夏远方才的动作,将他的动作一比一还原。
他手中的银枪轻巧如蛇形,灵活,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度,银枪刺出,一道银色光影闪过。
“咔嚓——”
夏远身后一棵巨大的树,猛然倒下。
夏远方才感受到一股强劲的风从他耳畔呼啸而过,吹起了他的长发。
他猛吸了口气,朝身后看去,就见那树不仅倒下,还裂开了。
他震惊地唇,微张,再次倒吸了口凉气。
心中暗叹,好强的内力,明明是同一招,但武出来的气势与他的完全不一样。
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他根本想不到此人看似白嫩,武力值竟然可以这么高,还能只看他一遍招式,完全复刻出来。
这人记忆力与领悟能力高的离谱。
夏远问,“你练武几年了?”
唐溪收起银枪,朝夏远抛了回去,那枪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最后稳稳地落入夏远的手中。
“我今年十五,你觉得我可能练了几年?”
夏远猜测应当从小便开始习武,不然不可能有如此强的内力,可是十五,就算五岁开始习武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强的内力。
他今年十七,自六岁开始习武,如今十一年有余,如果两人比试下来,也敌不过他一招。
夏远躬身抱拳,表情苦恼,叹了口气道,
“唐塞公子好武艺,在下佩服,在下想问公子方才那一招,你是如何能武出去的?我练了三日,也未曾参透其中奥妙。”
唐溪抬手轻轻比划了一番,“你只需将力气凝聚在一个点,手不要抖,不要左顾右而言他。”
夏远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多谢唐塞兄弟指导。”
唐溪转身朝夏远招手,“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夏远点点头,“嗯。”
夏远按照唐溪说的飞身跃起,朝一棵树,凝聚内力,猛然挥出一枪。
对面的一棵大树,轰然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夏远心中惊喜,没想到练了三日,竟然是力道没有把控精准。
他看向唐溪离去的方向,心中对此人的好感多了不少。
……
唐溪悠哉悠哉地将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地朝前面走去。
方逸正坐在湖边画画,眸子微眯,手举起比了比,又举起另一只手比了比,然后垂眸在画纸上继续画了起来。
唐溪歪了歪脑袋,朝他画纸上看去,只见画纸上画了一只白色的天鹅,画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他朝湖面上游玩嬉闹的几只天鹅看去,两只在亲嘴?
应该是亲嘴,因为那长长的嘴巴在互怼,就像人类的亲吻。
唐溪原本抬步要离开,只听见方逸嘴里嘟囔道,
“师尊?什么师尊?那名红衣男子会是谁?为何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
唐溪转身朝方逸走去,轻手轻脚地站在方逸身后,微微弯腰,凑近朝方逸耳畔问道,
“小狐狸,什么师尊啊?”
方逸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来人。
只见他面前之人,墨发红衣,竟与他梦中男子感觉竟有些许相似。
“你……是何人?”
唐溪直起腰,垂眸看向方逸笑道,
“你觉得我像谁?”
方逸抬手遮住阳光,半眯着眸子朝唐溪看去,仔仔细细地打量,发现这人与公主殿下竟有七八分相似。
“你是公主的兄长?”
方逸思及此,连忙站起身,就要朝唐溪跪拜,唐溪见状,抬手扶住他的手臂。
“不必行礼,我不是公主的兄长。”
方逸疑惑,不是公主的兄长,那会是谁?
长的竟与公主如此相似,难道是公主的远房亲戚?
话说公主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了,算算日子也有半年有余。
他竟一次也没有在公主府遇到公主。
公主府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两人那么长的时间竟然从未遇到过。
自从他上次卖扇子回来后,他便再没有去过公主院落。
公主也未曾召唤他,不过他的日子却过的极为舒坦,应当是公主专门让人照拂他。
方逸问道,“那你是何人?”
唐溪弯腰凑近方逸,“我都叫你小狐狸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方逸拧眉,看着面前的笑靥如花的俊美脸庞,心中狐疑,
“小狐狸?为何唤我为小狐狸?”
唐溪眨眨眸子,想起是还没有回溯时空之前之时,才唤过他小狐狸。
唐溪的面容逐渐变化,换为了女子容颜。
方逸呆愣住,瞳孔猛缩,看着面前的人,抬手擦了擦眼睛,见没有变化。
又拧了自己手臂一把,吃痛痛呼,发现面前容颜依旧没有变化,手中的笔掉落在地。
手微微发抖,人猛地往后倒去。
唐溪又变回了男子,伸手捞住方逸手臂,一把将人扯回凳子上,他蹲下,看向方逸道,
“我是唐溪。”
方逸胸口因惊吓剧烈起伏,闻言低头朝唐溪看去,手捂住心口,害怕地唇微微发抖,问道,
“你……叫唐溪?唐溪?公主?
妖怪?你方才使得什么妖法,你幻化为公主模样,究竟有何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