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僵持半日后。
众人齐齐下跪,“求王爷将唐溪关押。”
俞浩虽不信唐溪是细作,但拿军营中所有人的性命做赌注他做不到!
俞浩也随之跪下,“请王爷将唐溪关押!”
沈之羡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难受,发不出声音,他不信自己心爱之人竟是细作,他也不要将他关押。
若溪儿真是细作,那他必死无疑。
军营众人绝不会放过溪儿,自己身为掌权者却无法护溪儿周全。
沈之羡双手无力下垂,停顿许久,才缓缓开口,“将…唐溪关押审问。”
说完这句话他好似用完全身力气,只觉头脑胀疼,声音染上丝丝苦涩。
……
“宿主!你明明打得过他们,为什么还要故意被他们抓住?”
“难不成我把全军营的人都杀了吗?我疯了!行军打仗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再说了!阿秋,你忘了,我是要成为将军的人,我要是把他们全杀了,我一个人当将军去杀敌吗?
杀了他们,你觉得军中将士会听我号令吗?
我只是个无名无份的小兵,我再强悍也只是个武力高强的普通人而已,我不可能是靠自己一个人去杀入敌方。
行军是需要团结的,我杀了他们只会扰乱军心,这个军营将会覆灭。
即使我赢了,我将敌军都杀了!但我还将自己国家的人也杀了,百姓与君王可还会任命与我为将军?”
系统点头,有理,“那宿主,他拿着刑具该不会要对你动刑吧?”
“无所谓,我无敌他随意,而且都三个时辰了,想屈打成招早打了,还能让我坐在这?”
“哦!所以他想干嘛?”
“可能是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我投降吧!”
“为什么?”
“因为我牛逼啊!”
唐溪被捆绑在凳子上,看起来动弹不得,但神情却异常平静,冷然的眉宇间,隐隐泛着一抹淡漠之色。
俞迟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这副神情心中一痛,他不怕死吗?
俞迟厉声问,“凤凰国派你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我早就说了,我就是风轩国的妓子,只想保卫我国疆土而已,你又不信?”唐溪声音淡淡,有些讥讽。
“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些说辞吗?你若再不说明来历,刑法伺候。”
“屈打成招啊?”唐溪好笑道,语气松散。
俞迟叹了口气,“你只需将你来意说明,我可保你平安无事。”
“那没什么好说的,既然都尉都不信我说的话,又何必审问来问去,反正你怎么问,我都是风轩国的子民。”唐溪仰头直视他。
“那你说你的武艺从何得来?”俞迟问。
唐溪咂咂嘴,有些无语,“你是不是就只会问这几句?我早就说过五遍了,别踏马问废话。”
“你是谁派来的?”俞迟又问。
“我自己派自己行不?”唐溪没了耐心,随意回。
俞迟皱眉,嘴就这么硬,“你如果投降,我可饶你不死。”
“哦!那我投降。”
俞迟愣了一秒,回过神来,“那你意思你就是细作?”
“我说不是你不信,那我只好说自己是,你看你还是不信。”唐溪被绑住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后背椅。
“如若你能解决现下粮草危机,我便信你如何?”俞迟把手上的鞭子放回桌上,语气带哄。
唐溪道,“大哥啊!踏马的,不就是想我帮忙解决粮草问题吗?非得绕这么大圈子,我很累的,快,给老子松绑。”
“你答应了?”俞迟道。
唐溪嘁了一声,“无聊把戏。”
说罢他手上微一用力,身上绳子瞬间崩裂开。
“你!我用的可是上好的麻绳,你知道多贵嘛?”俞迟跑上前捡起绳子,手上发抖,好像那绳子是他孙子似的。
唐溪弹他脑瓜崩一下,见他哭爹喊娘的模样,哭笑不得,“多少钱?赔你!”
“一两银子。”俞迟捧起一节一节断绳,喊价。
唐溪嘴角抽抽,坐在椅子上,抖着腿,“你抢劫呢!中间商赚差价啊!”
俞迟不说话了,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拿着绳子瞧。
唐溪修长的腿抬起,一踹,“都尉,来吧!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解决粮草问题。”
俞迟猝不及防又被他踹了一屁股,可能是身体惯性,这次嘴巴没磕地上,脑门先磕上了。
“你可知这绳子有大作用?”俞迟手上又握紧绳子,手心中一阵刺痛。
唐溪深深叹口气,“踏马的,都尉,你脑子有水是不是?”
“这是赵老将军奶奶编的。”俞迟道。
唐溪大手一捞,扯住俞迟的衣襟拉到自己近前,“都尉,现在咱们是该讨论这些事的时候吗?真想切开你脑子看看,是不是也长水泡了!”
俞迟瞧着离自己只有一拳距离的脸,眼瞳有着细微的抽动。
眼前的人,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粉唇张张合合,睫毛卷而翘一闪一闪的,俞迟越看呼吸变得炙热起来。
看来他是真的在为军中粮草着急。
唐溪看着他木讷的眼神,就知这人根本没在听自己言语,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俞迟脸上瞬间印上清晰的五指印,又红又醒目,他捂着自己的脸,站起身,垂头看向唐溪的眼神逐渐幽深起来。
这绳子确实是作用很大,最好的暗器,绑住人时,上面会出现倒刺,刺进人皮肉里,可唐溪身上半点伤痕没有。
俞迟眼眸闪动,低头看眼自己手掌被扎出来的斑斑血迹,心情有些微妙。
“你是真愿降于我军?”俞迟又问一遍。
唐溪撇撇嘴,这人好烦,“啊对对对,我们赶紧商量一下如何偷粮草吧,不然大伙就要饿死了!”
俞迟没再说胡话,立即拿出地图,摊开放在木桌上。
两人开始讨论如何劫敌方粮草,又如何布局等等。
就在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之际。
营帐外传来一阵吵嚷声。
“师父——徒儿来救你了!”刘总带了把大刀扛在肩上,被守卫拦在营帐外大喊。
沈之羡捂脸,身上背了两个包袱,朝守卫道,“我要进去。”
两守卫自然认得三王爷,便放行,沈之羡便在刘总震惊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走进了营帐。
刘总也要跟着进去,守卫剑搭在他脖子上严肃道,“你不能进,请速速离开。”
“他都可以!”
“他是王爷!”
刘总拿着大刀灰溜溜跑在营帐旁边与齐嚣站在一起等着。
他见师父被抓,说是细作他都要急死了,赶紧磨刀霍霍准备营救师父,奈何自己没什么本事,杀不出重围。
刘总叹气,“齐嚣,你说师父会没事吧!”
齐嚣双手抱臂,抿唇,“他武功高强自会无事。”
刘总蹲下身朝营帐口看去,垂头丧气,都怪他没拦住士兵,让师父被抓了去。
靠!师父怎么可能是细作啊!
他是!
自家美貌天仙的师父也不可能是啊!
沈之羡进入营帐并没有看见血腥的场面,而是看到两人和睦站在桌前,有些吃惊问,“溪儿,你怎么没被绑住?你也没受伤?”
唐溪太阳穴直突突跳,“怎么?你很希望我出事?”
“溪儿我就知道你不是细作。”沈之羡随手将两个包袱放在桌上,语气轻快,脑袋凑过来看两人看的地图。
他还原本计划劫走唐溪,带他逃出军营,看来没有必要,可把他吓坏了!
他还专门喊上刘总那傻小子开路,没想到那小子竟还想杀进来。
唐溪摊摊手,“是你们非不信我,偏偏要把我抓来,我有什么办法?”
俞迟皱眉,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