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急驰回营,去了帅帐,抱拳一礼道:
“主公,末将遇到一对双生子,领着数百袁军北上,这对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且还懂得合击之术,颇为难缠!”
赵云抬眼笑道:“叔至都说难缠,看来有点本事!怎么?你也吃亏了?”
陈到的本事,赵云非常清楚,在他麾下勇武次于张辽、徐晃,在成廉那个水平。
就算与他切磋,也能撑二三十合。
陈到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末将从未遇到这种配合无间的对手,有点手忙脚乱!”
赵云饶有兴致地问道:“战了多少合?”
陈到伸出一根手指:“一合!”
赵云有些吃惊:“一合就败了?”
陈到连忙摇头:“没有败,我感觉打不过,就先跑了!”
赵云闻言大笑,要是陈到一合就被打败了,那对方得有多强?
况且历史上也没有记载,袁本初手下有这种猛人。
不过,这也让他想起少时,本主师父曾提过,习练合击之术,最重要的是习练者之间能够心意相通,这是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
陈到说对方是双生子,那么就有习练合击之术最大的优势,能够心意相通。
须知,合击之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数倍,甚至十倍的增长,极为强悍,这也是合击之术难练的原因。
但合击之术,也有两个致命的弱点,首先习练者不能分开,一旦分开就像少一只手,缺一条腿的残废。
再则,合击之术在于习练者之间的配合,也就相当于拼技巧;有道是一力降十会,技巧再精妙,若是遇到雷霆万钧的力量,一样没用。
当然,你的力量要比习练者足够大才行。
想到这里,赵云笑道:“下一次遇到,以力破之!”
陈到一愣,若有所悟:“主公的意思,以力取胜?”
“记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技巧,都将苍白无力!”
赵云微微颔首,古之猛将,无不是天生神力之辈,比如千古无二的霸王,以及当今的吕布和他自己。
“末将懂了,这就去把双生将擒回来!”
陈到激动不已,他本就力大,之前被对方逼得手忙脚乱,就是因为用巧,反被压制,等下直接大开大合的揍。
“慢着!”
赵云叫住陈到,一看陈到的样子准是想去找回场子,毕竟年轻气盛嘛!
陈到顿住脚步,回身望着赵云,一脸不解。
“这双生将,应该是到临乡替换张合、高览的,看来前日请张、高一叙,有了作用!”
赵云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先别动双生将,我还要与张合、高览叙旧,如果你擒了双生将,张合、高览可不会出城来。”
陈到暗自叹息,看来得以后找回场子了:“那末将去监视临乡城,一旦张合、高览出城,立刻禀报主公。”
“去吧!”赵云含笑点首。
……….
夜幕降临。
吕旷、吕翔俩兄弟,领着一曲亲兵出现在临乡城南。
吕翔望着近在眼前的临乡城,得意道:“兄长,上午我还以为那小将叫人去了,没想到他不敢来了!”
吕旷压了压手:“二弟,忘了为兄说过低调一点?”
“对!低调一点!”吕翔连连点头。
来到临乡城南门外,双生将持有袁绍手令,很快就进了城。
乡署里,张合、高览接过袁绍的调令,心里很不是滋味,二人都意识到,袁绍根本就不信任他们,甚至怀疑他们。
接着,张合、高览与双生将连夜交接。
天不见亮,张合与高览带着各自亲卫,开南门而出。
双生将并肩站在城头,望着张、高二人南去,吕翔兴奋道:“兄长,我们终于独领一军,能大展神威了!”
吕旷一本正经地说:“又忘为兄说的话,低调一点!”
……..
五丰亭。
五丰亭隶属临乡十亭之一,位于临乡城以南,取五谷丰登之意。
古朴的长亭里,赵云坐在石礅上,亭台上放着三坛佳酿。
亭外,八百虎卫拱卫,威武肃杀。
“嘚嘚嘚!”
一骑快马由北飞驰而来,滚落马鞍,单膝跪地道:“启禀主公,张合、高览发现我方,驻足不前!”
赵云一挥手:“速请二位将军!”
不久后,又一骑来禀报,说张合、高览还是驻足不前。
赵云指节敲击亭台,挥退斥候:“再请!”
斥候受令,攀马北驰。
…….
五丰亭以北数里处,高览见又一骑白袍军斥候来请,对张合道:
“儁义,赵州牧当年予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一请再请,我若不应,甚愧!”
张合一脸难色,当日赵云在临乡城外邀他二人一叙,二人并未答应,就被袁绍怀疑,将他二人调离临乡。
如今,若是去与赵云叙旧,一旦袁绍知道,必然更加怀疑。
但若不应赵云之邀,心里又感到愧疚,赵云予他同样有恩,况且赵云堂堂一方诸侯,折节下交,一请再请,对他已是莫大的荣幸,再拒绝的话,真有点不识抬举。
张合看着一脸愧色的高览,又回头看了眼一众亲兵,心想,这些都是我们的亲信,绝对不可能向袁绍告密,长叹一声:“也罢,去见见他!”
天色越来越亮,张合、高览策马映入眼帘,赵云起身走出长亭,爽朗大笑:
“昨夜仙人入梦,命我五丰候愿,而今果见二位将军,仙人诚不欺我也!”
张合、高览心想,明明是你派大批斥候监视临乡城,探知我们出城后,带着骑兵急速拦在前方,还说什么仙人托梦?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二人还是挺感动的,毕竟赵云是实打实的一方诸侯,能放低身段,一请再请,天下诸侯有几个能做到?
二人在十数步外,翻身下马,步行而来,以表敬意。
赵云笑着大步迎去。
“见过赵州牧!”
隔赵云还有数步,二人齐齐躬身一礼。
典韦手抚戟柄,一脸戒备地盯着张、高二人,周围的虎卫也是人人按刀。
赵云拨开侧前的典韦,笑道:“我与二位将军,乃是故友相叙,无敌我之别,统统退下!”
典韦无奈退下,周围虎卫亦纷纷后撤。
赵云抬手引向长亭,笑道:“二位将军,当年匆匆一别,已过三载,今日重聚,当把酒言欢,请!”
“赵州牧请!”
张、高二人连忙拱手;他俩虽然是客,但哪有客人走主人前面的,况且双方身份差距之大。
进入长亭,三人各自落座,自有虎卫上前为三人斟酒,酒入陶碗,空气中顿时蔓延沁人心脾的酒香。
赵云深吸一口酒香,笑道:“二位将军不妨猜猜,此乃何酒?”
张合虽然是武将,但其却是一个好儒风雅之人,喜欢与儒士吟诗咏志,更是品酒达人。
原本张合还有些拘谨的,一听闻香猜酒,顿时来了兴趣。
只见张合深吸数口,目光投入碗中美酒,沉吟片刻道:“此酒,芳香扑鼻,沁人心脾,浊而不浑,清而不透,应该是千古佳酿…杜康!”
赵云含笑看向高览:“仲远也猜猜!”
高览不好意思地挠头:“在下只会喝,不会辨!”
“哈哈哈!”
赵云闻言大笑,举起陶碗:“既是如此,二位将军请满饮!”
“请!”
张、高二人齐齐举碗。
一碗美酒下肚,醇厚回甘,高览大呼:“好酒!”
这酒,确实是千古佳酿杜康酒,也是当世名酒之一;赵云手上这酒,还是离开安次时,特意向甄康讨要的,主要目的,就是听说高览独镇临乡。
而酒,是世间拉拢感情最好的东西。
几大碗美酒下肚,张合、高览二人也就放开了。
高览端起酒碗,起身对赵云敬道:“州牧当年予在下之恩,在下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