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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到炕桌上,萧引秀细看下去,也有些发愣,“这是草药?”

打开细看,里头放着大小不一,由着黄纸包裹的果然草药,旁边一处折纸,上头写着:大熟地黄、山茱萸、枸杞子、女贞子等一连串的草药名头,往下看去,说了用法与功效。

霜月识文断字,读完之后,看向萧引秀。

“夫人,这怕是一剂助孕的药方子。”

萧引秀自从生了桓哥儿后,也想着再添个孩儿,可从此之后就是怀不上,一日日的寻了不少方子,其中有几味,譬如覆盆子、淫羊藿也是吃过的。

这么看来,她当然明了。

“夫人,奴瞧着这方子较从前您吃的有些出入,上头也少见贵重药物,若不然吃了瞧瞧。”

萧引秀翻来覆去看了药方子,几许无奈,“外人都知我心头这些难过的事儿,偏偏这府上没个贴心的。拂云待我这般真切,我却碍于两府来往平淡,时时要拒了她,想着也是我的无能。”

“夫人万万不可这般说来,大姑娘也是想着夫人性子好,有能力,方才来结交一番。”

“我有什么能力?呼风唤雨的?还不如老四家的张扬呢。”

听得点四少夫人,霜月附和说道,“奴也听得几句,说四少夫人与大姑娘不合,奴瞧着大姑娘那样的人家,自不会放下身段去求着四少夫人,听得说也不来往。”

来不来往,萧引秀最是清楚。

她也隐隐约约知道,金拂云对宋氏的厌恶和看不起。

罢了。

如今药方也看了,再无退回去的说法,吩咐楚姑姑寻些回礼,差使霜月回了过去,“我前头叮嘱你的话也记得一一告知,大姑娘玲珑剔透自能明白我一份苦心。”

“是,奴这会儿就去办。”

“明儿一早吧,对了,我那盆新开的兰花,你也一起送去。”

次日,霜月乔装打扮之后,喊了两个面生嘴严的婆子拿了礼物,从后门出去后,寻了个小轿往郡主别院奔去。

送到门房,霜月点了名要见金拂云跟前的大丫鬟。

盼喜听得传话小丫头的话,急急忙忙来到角门,看到霜月也惊了一下,连忙到小轿跟前,低声说道,“姐姐怎地亲自来了?”

霜月使丫鬟递了礼物,又招来盼喜,耳语几句之后,方才离去。

盼喜回到金拂云跟前,如实禀报,金拂云听完,冷笑不已,“这会子要与我撇开关系,早些大把大把收我那些金银财物时,怎地不撇开?”

随意打开萧引秀送来的回礼,精致典雅,书画玉器都有,确实挑不出什么错处,可惜——

不值什么钱。

金拂云除了第一次送了瓷器,后头几次,无不是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

怎地?

萧引秀这会子嫌弃金银之物俗气了?

金拂云冷冷撇下话语,盼喜盼兰也不敢多言,立在旁边听着金拂云吩咐,“京郊庄子里可有人来报信?”

盼兰盼喜四目相看,齐齐摇头。

“回姑娘,至今没个信儿。”

“田哥儿不是去庄子看过,怎地还不来回?”她愈发焦躁,余成还是不见踪迹,昨儿使了小厮去庄子走一趟,而今人呢?

“回大姑娘,还不曾回来。”

小厮腿脚笨,又不会骑马,来去费事儿,这会儿金拂云愈发无奈,“给溧阳那边传个信儿,再调些人手来用。”

如今府上的家丁护卫,要么不贴心,要么是金运繁跟前常用的,除了几个小厮俱不成器,真是做不成什么事儿。

余成带来的人手,分散在京城几个铺子里,而今要拢在一处儿也难,没了余成,她做起事儿来十分不得心应手。

直到用了午饭,小厮才气喘吁吁进来回话,本来以他这点能耐,也不可能到大姑娘跟前回话。

可金拂云太过着急。

直接唤到正房,开口 就问,“庄子里可还好?”

小厮低垂着头,也不敢看仙女一样的大姑娘,蚊子叫声回答,“余管事不在庄子里。”

什么?

金拂云听不见这从喉咙里咕哝出来的声音,不由得急切起来,“你倒是大些声音,我是能把你吃了?”

这重重一呵,吓得小厮噗通一声就跪在跟前,“大姑娘容禀,小的听说余管事好似 伤了,不在庄子里。”

“那在哪里?”

金拂云马上坐直身子,急忙追问,小厮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俱是说不清楚,“到底是哪条街?”

小厮抓耳挠腮,“属下听得不真切,好似说的是留家庄……”

金拂云满面疑虑,看向盼兰盼喜,两个丫鬟齐齐摇头,“大姑娘,奴也不曾听过这地儿,到底是村落还是京城里的巷子,也不得而知。”

再问这十三四岁的小厮,得了一句话,“余管事说他不碍事儿,大姑娘安心待在府上就是。”

有了这句话,金拂云松了口气。

她让盼喜抓了几个大子给小厮买零嘴儿,撵了出去,心底悬着的石头落了地,金拂云松懈下来。

只要余成说无碍,那就不算最糟糕。

却不知道余成这会儿生不如死,他藏在一处偏僻小屋中,暗不见天日,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的他,又饿又痛。

瞎了的眼睛上头全是血痂,几日不得清理,天气炎热内里溃疡得厉害。

他半个脑瓜子都是疼的。

万万不曾想到,他会吃了这么大的亏,三丙四丁是死透心了,他跑出来,骑着马一鼓作气没入山林,到了庄子里,匆忙之际留了话,又赶紧逃出来。

因为何文瀚已派了差役,以及公府、隆恩寺的家丁、杂役、武僧漫山遍野搜寻来。

他想着不能拖累大姑娘,故而打马奔走,欲要离开京城地界,奈何浑身是伤,兼之眼疾害人不浅,走到河畔再坚持不住,跌落下马。

一个好看的男人捡到他,或是说他爬上了男人的马车。

待他幽幽转醒,编撰了凄惨的身世,几乎把那男人跟前的小厮都说得动了情时,男人嘴角撇出一缕嘲讽。

“你说你叫赵大?”

余成诚惶诚恐说道,“多谢恩公搭救,小的是溧阳城里赵屠夫的大儿子,旁人都叫我赵大——”

“赵大?我自是知道你的,大姑娘的情人,余成。”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