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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暴力男人太难对付。

临睡前裴岸呛了宋观舟这么一句,之后再不理会。一整夜都背对着宋观舟睡去,宋观舟无奈,打着哈欠也睡了过去。

她心大,兼之上辈子男女情爱上面她都是被辜负的失败者,从不曾深层次感知过一个男人爱自己,或者是开始爱上自己,是什么状态。

如今裴岸闹脾气,她自认理亏,就百般忍了过去。

可还是没有觉察到,为何裴岸这么在意?

说来,现代感情锻炼出来的独立女人宋词,早已对情情爱爱绝缘,她甚至有些独立女性特有的属性,对感情多了一丝渣的属性。

裴岸问完之后,宋观舟的表情,让裴岸心中寒凉下去。

他潜意识是希望宋观舟如他紧张她那般,也报以同样的感情回馈。

可宋观舟脱口而出,你有病吧……,让裴岸心头疼了起来,他不知道宋观舟到底怎么了,从前那般爱他,追着他关心他,他袖口破损,衣领走线,宋观舟总是第一个发现。

吃食上面,寒的凉的,酸的辣的,她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阿鲁为什么厌恶她?

也是因为夫妻不和期间,她也多次指手画脚,对裴岸的一日三餐伸手太长,弄得阿鲁左右为难,里头挨裴岸责骂,外头受少夫人闲气。

如今呢?

裴岸不愿意承认,但他有眼能看,有心感知,宋观舟愈发自我。

她再不关心自己爱吃什么,不爱什么,穿的用的,她再不过手,公中给什么,顶多让忍冬一并领了回来。

亵衣鞋袜,倒是韶华苑自己出产。

可也是托忍冬几个丫鬟婆子的手,至于宋观舟,她从涧水房出来,再不曾碰过针线,为他缝制过一双袜子,一件里衣。

她比从前更热情、活泼,床榻上更加大胆、亲密。

可是……,她愈发离得更远,更为疏离。

这是错觉吗?

裴岸不知道,带着疑惑睡了过去。

次日,宋观舟醒来时,旁边被褥之中已凉了,外头 忍冬进来,挂上幔帐,低声说道,“四公子已上值去了,听阿鲁说来,近日编修之事甚是繁重。”

宋观舟打着哈欠,“他若是嫌我烦,不如搬回燕来堂去。”

忍冬张口欲言,却又不知如何接话,最后重重叹道,“祖宗,您消停些可好,昨儿四公子?值一身疲惫,还惦记着您爱吃的糖果子。”

“……”

怎地都成了自己的不是?

宋观舟有些语塞,外头小丫头撑着伞提着食盒回来,动静有些大,听得外头壮姑的声音传来,“你且小声些,少夫人还在酣睡。”

莲花伸了伸舌头,“壮姑,好大的雨呢。”

她半边身子都湿透了,护着食盒跑了回来,壮姑骂了几句,撵她去换了衣物,提到屋中时,看到宋观舟已起身来,又赶紧去提了热水。

宋观舟如今形同废人,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败日子。

往外探看几眼,“竟是下雨了?”

忍冬翻了老黄历,“少夫人,是该下雨了,再五六日就是清明,看来这几日萧家怕也要到了。”

届时,一府上下更为热闹。

几个哥儿也期盼着,听说萧家那边也会来几个哥儿姐儿的,更是翘首以盼。

除了裴秋雨。

她捏着罗帕,在小小的屋中来回踱步,李姨娘坐在胡床上,看了几许,欲说还休。

最后还是裴秋雨按捺不住,重重跺脚,“姨娘,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李姨娘叹道,“儿啊,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裴秋雨欲哭无泪,“眼看着萧家就要来了,我让香草去打探过,说是那瞎子也要来,恐怕就是来同父亲说定亲之事,怎么办?姨娘,我不想嫁。”

她扑倒李姨娘的双膝上,仰着一张白净秀丽的小脸儿,哀求着姨娘。

“雨儿,你不想嫁,姨娘知道,可这如何是好呢?”

“姨娘!”

李姨娘抽了针线,暂时歇下手中绣活,“姨娘知道你不愿意,可这府上不是我娘俩说了算,不如你再去你父亲那里求他开恩,把这亲事让给裴漱玉好了。”

“让?”

裴秋雨不解,“这跟漱玉姐姐有什么关系?”

李姨娘伸出手指,狠狠戳了女儿一记,“这些日子我同你说了几次,你只顾着怎么退亲,却听不进去我的半句话。我早跟你说了,梅太太来跟你二嫂提过,若你不愿意,你那漱玉姐姐定然同意这门亲事。”

“她也配?!”

裴秋雨面上一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害羞!

“怎地就不配了,梅太太亲自教养出来,规矩才学,并是相貌也好过你。”

“那又如何!二叔不过是一介白衣,她说得好听是公府兄弟家的女儿,说得不好听,就是个暴发户千金!萧家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儿啊!”

李姨娘叹气连连,对女儿这番话很是不解,“萧家是看上你了,可你不同意,我的儿,姨娘想来只要那萧苍待你好,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

“什么?”

裴秋雨怒极生笑,“姨娘怎么说的这些话,凭地戳女儿的心!”

李姨娘急了起来,拉着女儿语重心长,“姨娘哪里舍得,这可是我掏心掏肺的话,若你那父亲也没了眼睛,他哪里在意姨娘如今是老是残——”

这样的话,宠爱自然就不会随着时光沧桑,而慢慢凋零。

裴秋雨跺着脚,驳斥起来,“父亲本就无心,你拿他同萧苍那瞎子比什么,我好歹也是公府姑娘,如何就这般命苦?”

说到后头,又是哭又是骂。

幸而她们娘俩这小院除了两个知根知底的丫鬟婆子外,也无旁人,不然就裴秋雨这般,早被有心人传扬出去。

不过裴秋雨也是聪慧,除了骂老天无眼,命运不公外,也只是骂了二房恬不知耻,等着捡漏,再多几句,并是见死不救的宋观舟。

李姨娘听得心怦怦直跳,“我的儿,再不可骂!那四少夫人有几分能耐,你小心被她听了去。”

“听到又如何?我好端端有手有脚,也是模样端正,怎地在他们眼里只配嫁给个瞎子?”

“二妹……这是看不上我娘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