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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传来公鸭一般的低吼,“滚哪里?娘子要踹死我吗?”从梦中醒来的宋观舟侧过脸来,就看到裴岸宿醉后带着些许痛苦的俊颜赫然入目。

“你怎么在这里?”

裴岸揉了揉鼻梁骨,长手臂一伸,连着衾被一起,把宋观舟搂到怀里。

“半夜我就过来了,你那时候睡得倒熟。”

宋观舟推了几下他,见推不动只能作罢,“一身酒气,莫要来沾惹我。”

哪知裴岸突地来了兴致,顶着刚冒出来的胡须茬子,搂着宋观舟就往脸上揉来戳去,“好狠心的娘子,竟然让我一个人在那又冷又空的燕来堂独自宿下!”

倒打一耙?

宋观舟被他当做玩偶一样,弄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得翻着白眼说道,“天地良心,你自己非跑燕来堂去睡,我带着冬儿过去看你,你还拉着我手,诉说着对即将嫁人的金大姑娘不舍的话。”

“……”裴岸眯着眼睛,低头看着宋观舟的表情,只是漆黑夜里,他也看不到什么,“娘子诳我,我哪里对拂云有什么不舍,要是不舍,也是对我亲亲娘子的不舍。”

说罢,搂到怀里,一顿劈头盖脸的亲吻。

情到深处,碍于宋观舟身上的伤,只得缩在她肩头哀叹,“娘子身上的伤,何时能好啊?相公想煞你也。”

呵——!

宋观舟欲要抬脚踹过去,却被裴岸死死搂住,根本没有力气挣脱。

“裴四,你真是个无赖。”

裴岸循着声儿,一口就叼住那温润柔弱的唇珠,重重吻住,“我若不无赖,娘子岂不是闺中寂寥?”

无赖!

果然是无赖!

裴四竟然恬不知耻的说出这种话,宋观舟气道,“要真是甩开你,天地任我去走,哪里会寂寥?哼!”好不容易从二人中间抽出手来,重重捏了一把裴岸的鼻头。

裴岸撒着娇,“浑说,你甩不开我!”

“怎么甩不开,你还同我说舍不得金拂云,我如何就舍不得你了,你这人真是双标,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裴岸愣了一下,“我真说了舍不得金拂云?”

宋观舟听得厌烦,朝着他脖颈上就是重重一口,疼得裴岸龇牙咧嘴,“松口松口,姑奶奶!怕是有些误会——”

话还没说完,招来宋观舟更重的啃咬。

裴岸疼得双手揉上了宋观舟的纤腰,一番抚弄,宋观舟耐不住痒痒,只得松了口,“放开我,痒啊……”

她本就不耐痒,这会儿哪里忍得住,笑得花枝乱颤,在裴岸怀里扭来扭去。

裴岸歇了手上动作,却哄着她来,“你莫要动,就不会弄到伤口,我来——”

什么?

宋观舟面上一热,黑夜之中竟是不可思议,“裴岸,你不是吃醉了酒吗?”

“现在酒醒了。”

“那你好生安睡,一身酒气惹人嫌恶。”

若是从前,被宋观舟这么三番五次的推拒,裴岸早没了兴致,翻身自顾睡去。可如今也不知是因为什么,裴岸脸皮厚了不少,宋观舟越是这么拒绝,他就越是觉得有趣,几番缠绕,寡淡了许久的宋观舟忍不住松了口。

“真不会弄到伤口?”

裴岸心头大喜,“自然不会,我会小心的。”

宋观舟推了他一把,“去点灯。”

“啊……”轮到裴岸不会了,宋观舟又轻轻踹了他一脚,“快点,就在床头点个小灯笼,不然我如何看得到伤口……与你。”

娘哟!

裴岸几乎是一骨碌翻身起来,险些摔下去,摸到火折子吹了几下,慢慢燃了灯盏。

瞬间,微黄的灯光从绣着鸳鸯并蹄莲的幔帐外照了进来,裴岸褪去衣物,贴着宋观舟躺了下去,宋观舟搂着他脖颈,气鼓鼓的警告道,“今儿你去喝了花酒,回来就舍了我去燕来堂,还说舍不得金拂云,裴四,你倒是对不住我得很。”

裴岸被她又亲又咬,迷得险些失了三魂六魄。

“娘子不讲道理,如裴四真是那般混账玩意儿,娘子又怎么肯垂怜于我?”

搂到身上,焦灼难耐的灵魂瞬间混为一体。

宋观舟嘤咛道,“毕竟是我的男人,我不用着,难不成让他给旁人占了便宜?休想!”说罢,香唇堵住了裴岸的驳斥之词,只剩下幽幽长叹。

“娘子,欲要裴四的命。”

上一次夫妻亲密,还是在漆黑深夜里,今日宋观舟非常大胆,差遣裴岸点了烛火,微光之中,宋观舟面上晕红大胆,可谓是风情万种, 居高临下像是女神那般,宠爱着裴岸这等凡夫俗子。

他欲要翻身,却被宋观舟压住肩头。

“不不不,四郎再歇一会儿。”

裴岸心想,迟早他怕是要死在这妖媚女人身上,古人言,色令神昏,他反抗不了,抵挡不住,只会匍匐在神女跟前,一同共赴巫山,享云雨之爱。

一曲终了,宋观舟趴伏在裴岸身上,二人浑身是汗,搂在一处黏黏嗒嗒,甚是不舒服。

“我去叫水——”

裴岸欲要起身,宋观舟却是不让,翻身下来,眼神星亮的看着裴岸,“好生酝酿,再来一次。”

哈?!

裴岸目瞪口呆,“娘子这是——”

宋观舟几分鄙夷,毫不掩饰,“四郎力不从心了?”

嚯哟!

裴四捶床,“娘子,观舟,你如今怎么这般大胆?”

宋观舟伸出酥软难耐的纤手,朝着裴岸胸口狠狠掐去,“你连妻子都满足不了,还想着舍不得旁人,我看你是真没那个金刚钻,偏还学人揽个瓷器活!”

裴岸一时语塞,半晌之后才搂住宋观舟,颇为咬牙切齿道,“我哪有舍不得金拂云,你定然误会了,我同她并无男女之情!天地良心,如今你一个小妖精我都伺候不来,那还心思在旁人身上,何等冤枉啊!”

冤枉吗?

宋观舟不满,哼了一声,“四郎——”

裴岸低低应承,“娘子不可乱想,我裴四定然说话算话。”

宋观舟收起心思,懒得猜想,探手摸了摸裴岸湿凉的耳垂,搞得裴岸心痒痒时,她才幽幽道,“既然说话算话,那这次我在下头你在上……”

裴岸翻身伏上,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