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明炮兵,神机营、白杆兵、左掖军阵地,后撤五百步。
令李忠万分心疼、捶胸顿足、可惜不已的是,两辆大明车炮,在这次炮战中,被贼军的虎蹲炮,给炸掉了。
一次疏忽大意,二十虎,只剩十八虎。
好在,神机营炮兵兄弟,自从得了大明车炮这个宝贝,爱得比小娘子还亲,恨不得吃饭、睡觉,白天、黑夜,都跟车炮待在一起。
没事就擦洗、上油,平日里也伺候的亮堂堂、一尘不染,比亲娘还亲。
每一个炮兵,早已把车炮的每一项性能,都摸索得炉火纯青。
即使闭上眼睛,也能装弹、开炮。
一通极速后撤,退到五百步之外。十八门大明车炮,又进入新的阵地。
而贼军的炮兵,却只前进了两百步。
“装火药......装开花弹......炮火延伸......打掉贼军的大炮......”
李忠咬着牙、红着眼,又在嘶声力竭的呐喊,誓要报刚才遭贼军偷袭之仇。
......
远处,三里之外。
看明军撤退,马元利、张化龙、王见鸣三员大将大喜。
看胜利在望,三将立马驱兵,继续向前。依旧是盾牌阵在前掩护,督战队在后监督,一百二十八门虎蹲炮,又藏在督战队之后。
向明军大营,平推而进。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王见鸣正洋洋得意,指挥弟兄们,搬运虎蹲炮,继续胜利前进之时,明军的炮弹,不合时宜飞来了。
轰......一颗开花弹,正落在天威侯王见鸣脚下。
王见鸣被一炮轰翻在地,身上、头上、脸上,到处都是炮弹掀起、又掉落的泥土。
他一个硕大的脑袋,被震得嗡嗡作响。耳朵突然失聪,整个人晕头转向,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一般。
半晌,王见鸣才慢慢恢复过来,耳朵也灵敏了。
只不过,听到的,是明军火炮的爆炸声,以及一众炮兵兄弟的哀嚎声......
他也看出来了,这次的盾牌阵,不管用了。明军不炸步兵、不炸骑兵,专门逮着他的炮兵炸。
而且,每一颗炮弹,都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密集而又精准的,落在虎蹲炮炮手的头上。
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将虎蹲炮炮手、虎蹲炮、开花弹,炸得四分五裂、四散而飞。
天威侯王见鸣的一百二十八门虎蹲炮,在三轮炮击之后,损失大半。
炮手损失更多,死伤至少七成。
......
听着轰隆隆的爆炸声,顶在前面的盾牌手懵逼了,他们身后的督战队也懵逼了。
他们没有被轰炸,却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撤。
后退的话,他们就将被炮火覆盖,白白挨炸,白白送死。
前进的话,他们早领教过白杆兵和鸳鸯阵的厉害,野战公平决斗,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战。
上去,就是送死!给再多的钱、再大的官,也是有命赚、没命花。
......
李忠大炮连续轰击的时候,正在大营内,建造营寨的三千营主将李性忠,看明军撤到了家门口。立马请示王永吉,率三千营出战。
新任兵部尚书王永吉立马准许,他知道,光靠大炮轰的话,这么多的贼军,是永远也轰不完的。
神机营和三千白杆兵的第一任务,是保卫大营、保卫大明车炮,不可轻出。
最适合反击、拳头最硬的力量,就是三千营骑兵。
李性忠手提镔铁长枪,立即翻身上马,带着陈之礼、陈能、陈胜,以及中军、左哨军一万八千多人,狂飙策马,杀出刚刚建好一半的大营。
“铁木蛮,雅布兰。”李性忠大声吼叫。
“末将在。”
“速率左掖军,迂回而进,攻盾阵右侧。”
“破之,至护城河而回。”
“末将遵令......”铁木蛮、雅布兰大声领命。
他们的左掖军,就是朵颜骑兵,个个使的弯刀,最适合追亡逐北。
看铁木蛮、雅布兰杀出,李性忠和陈之礼,立马率领中军和左哨军,迂回杀向贼军盾阵左侧。
......
张献忠站在中和门城头,远远看着两彪明军军马,包抄杀来,大惊!
在他看来,这两支军马,绝对不输他统领过的精锐骑兵。
左军都督、定国公马元利看明军骑兵竟敢单独冲来,人数不多。又看那该死的白杆兵和火枪手畏缩不前,胆子顿时大了起来。
他手下,虽然死伤惨重,但五万大军,还有三万多,还可一战。况且,张献忠盯着呢,不顶一阵就撤回去,神仙难救。
马元利立即提刀上马,率领手下一万多骑兵、两万多步兵,迎上铁木蛮、雅布兰所部。
“盾牌阵,向前……”
“长枪兵,在后……”
“弓弩手,准备……”
马元利持刀大吼,迅速组织阵型,严阵以待。
……
右军都督、薛国公张化龙看马元利行动,也有样学样,迅速提刀上马,率领手下一万多骑兵、两万多步兵,迎上李性忠、陈之礼、陈能陈胜所部。
他若是退缩,逃回城,依照张献忠的脾气,可就不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
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张化龙的战法,和马元利一模一样,依旧是盾牌阵在前,长枪兵在后,弓弩手在长枪兵之后,骑兵又在弓弩手之后。
如此布阵,每一步算盘,都打得啪啪响。
先用盾牌阵顶住,用弓弩先收割一拨,再用长枪收割一拨,把明军骑兵射住、射乱阵型。
最后,再出动骑兵,夺下胜利。
……
可是,这样的战术,铁木蛮打娘胎出来,就会。
此阵对他,那是班门弄斧!
铁木蛮率领右掖军,靠近盾牌阵之时,立马长刀一挥,迅速和雅布兰,兵分两路,绕向后阵马队。
这一招,完全超乎马元利和一众大西左军将士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