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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时疫能拖到近两月的时间,还不会死人呢?

谢昭听着外头的风声,头脑的思绪都在那一刻震住了。

放在膝上的手指蜷缩一下,又轻轻松开,

“此地的知府官员呢?这场时疫既然没有立即让人死去,他身为父母官,为何不立即上报,便是折子迟了几日,半月,朝廷收到消息,也会立即派人前来救治。”

谢昭声音冷得外面的雪没什么两样了。

谢含璋起身,拱手道:“陛下,请随臣去瞧瞧吧。”

当地的时疫严重,所有人手被派去安抚百姓,处理城中的杂事,谢昭与谢含璋二人,只能自己打伞,走去知府的府邸。

昔日人潮拥挤的街道,如今见不到一个外出的人影,街道两侧的商户都闭门闭户,其他小商贩的摊子也都被积雪淹没。

寂静得只听见脚踩在雪地里,发出的咯吱声。

“此地的知府姓刘,名叫清风,是先帝登基那年科举的第一届状元,出身农户,曾以一篇哀农赋名噪京都,被翰林院学士周存大人看中,结为姻亲。”

谢含璋在谢昭身侧,在未到知府府邸的路上,为他介绍知府的来历。

“后来,周学士因先帝不满废太子,而迁怒,被当庭杖杀,他也随之被外放出京。不过,他有治民安世之能,很快便晋升到恒昌为知府,按他的能力,要再回京城任职,也要不了多久,然而,先帝在世时,朝堂多有不稳,他便一直留守恒昌府了,到如今,已有六年。”

谢含璋声音不急不徐,“臣到此地后,询问过当地的百姓,从他们的口中反应,刘清风是个清廉正直无私的好官,他出行不坐轿,不穿绫罗官服,每年春耕秋收,他会带着全家人去帮一些贫困孤老。”

谢昭听了,面巾下的嘴角扯了一下,回他道:“这么看来,他倒是跟那话本故事里的好官一样了,若恒昌府没有出事,青史之上,未必不会没有他一笔。”

知府府邸临近,谢含璋温润的眉眼带着笑:“臣也是如此觉得的。”

进了知府府邸,谢昭发现,整个府邸都十分空旷,没有半点人气。

谢昭心底有些想法,没有立刻开口询问。

谢含璋带着他,穿过回廊,指着外头那没有半株花木的花园子,道:“刘清风不爱花木奇石,那一块空地,听外头的百姓说,是他自己种的菜蔬。”

谢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空地一片大雪压地,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

两人就这么边说话,边走,很快在一处锁着院门的院子外停下。

谢昭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挂着一块写着“念卿”二字的匾额。

谢含璋让人打开了门,转头瞧见他在看什么后,也抬头看了一眼,温言跟他解释道:“这院子是刘清风早逝的夫人的居所。念卿二字,是刘清风亲笔提的,只是自他夫人病故后,这院子他便上了锁,再不许任何人靠近过。”

进了院子,入目一片灼灼夺目的红山茶。

与外面院子的冷清一比,这里显得分外热闹了。

“刘夫人爱红山茶,这院子的花,也都是刘清风亲自栽种的。”

谢昭才看了这两处的东西,便已经能从这些细节里,看出那位刘知府,对他夫人情深一片了。

闺房屋门被打开,谢昭进去,四下扫视了一圈,陈设清雅,他抬手摸了一下妆台桌面,只有一点点薄灰,才落不久,此前应当一直有人打扫。

他站在那里不动,看着谢含璋走到雕花拔步床的床尾,不知道他按了哪里,十分清脆的咔哒一声。

谢昭垂眸,床板自动打开,有一段楼梯直朝深底而下。

“陛下,随臣来吧。”

谢昭跟着他一同进入密道。

烛火在谢含璋手中跳动,密道越走越宽敞。

等到谢含璋停下,谢昭望着前方那一堆散落出来的珠宝,走上前,用手帕包着手,随意捡起一块雕工精致的白玉玉环。

“这就是所谓的别有洞天,藏宝库。”

谢含璋过来,“臣之前跟陛下说,户部曾派了一位官员前来查收此地的钱粮,那位韩越岭大人到此地后,就发现,城中门户紧闭,知府府邸,空无一人。”

“陛下,刘清风跑了。”

谢昭垂眼瞧着手中的玉环,“那他跑得倒是轻松,连自己悻悻苦苦攒的钱财珠宝,都能如此随意抛弃,独自出逃,那他这些东西,岂不是白攒了。”

谢含璋微微颔首,“陛下可能还不知道,刘清风消失前,还特意吩咐了府衙的人一句。”

他抬眼,定定的瞧着谢昭:“若是京城来人,不必阻拦,将人迎进来,一切听他们吩咐。”

谢昭把玩玉环的动作一顿,清冽地眼睛与他对视,谢含璋眉眼清淡:“而更奇怪的是,自时疫爆发后的第二日,他就下令让人闭了城,任何人不得出入。在他跟府衙交代完那句话后,他回了知府府邸,再没有出现过,城门在此期间,也未曾打开。”

“臣派人将知府府邸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这一间密室,再没有找到第二条密道。”

密室内霎时间安静下来。

金银珠宝在谢昭的眼下,散发着冰冷夺目的光。

“韩越岭呢?”

谢昭突然开口,话题毫无征兆的跳到了别处。

谢含璋温润的眉眼似乎掠过了一丝笑意,又隐没在温润之下,“回陛下,他现在,正与几位太医在病迁所那边。”

“陛下派人送来的那位试药的姑娘,性子倒是极为活泼。”

待谢昭随他去了病迁所,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的执欢后,他好像懂了。

太医正给执欢新配了一副药,才让她喝下去,一转头,就瞧见了谢含璋进来了。

他忙过来行礼:“康王殿下。”

一直盯着执欢反应的韩越岭也过来了:“不知康王殿下过来,有什么吩咐?”

谢含璋向他们解释谢昭:“陛下不日便要亲临此地,随行禁卫军先行探路,正好过来看看,到时候,好向陛下回话。”

谢昭给他们二人见礼,“卑职真三。”

“太医,此女不是陛下被送来试药的嘛,怎么我看着,她比刚送来的时候,竟然还要健康。”

别说谢昭疑惑,太医这个天天给人灌药的,也都是不解啊!

“真侍卫问到点子上了,我也纳闷呢。”

“这姑娘确实被染上了当地的时疫,一开始萎靡不振,连汤药都喂不进去,等第一轮高烧过去后,她便恢复了精神,一点也没像染疫时的模样,而且,自那天后,胃口也好了!若非她的脉像还是同那些身染时疫的病患一样,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痊愈了!”

谢昭眉头一皱,上前两步,执欢瞧见他,眼睛锃亮!

“你们方才说,陛下要过来了?”

她神情激动,“你看了我,到时候一定要跟陛下说清楚,我身染时疫,还能如常,这便是神迹!我就是凤凰在人间的化身!我与他是最相配的!”

谢昭又默默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了谢含璋身边,问太医:“她脑子确定没有疯?”

太医摆了摆手,十分淡定的表示:“这不是疯,就是那根筋没转过来,想当皇后有点走火入魔而已,这话,她从被送过来开始,每天都叫,不是药跟时疫的影响。”

谢昭点了点头,转头跟谢含璋道:“再去看看其他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