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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园里,闻茵、陆景、管翊三人围坐在一起,面前摆着十几只刚蒸好的的肥美菊花蟹。

闻茵一边用顶端带着小勺子的银针将蟹肉取出来,一边说道:“管大人正当值的时候跑来吃螃蟹,若是被下属知道了,恐怕不好吧?”

管翊瞥了陆景一眼,笑道:“国师大人不也在开小差吗?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陆景道:“我又不是管大人的座主,如何上梁不正下梁歪?”

三人一边相互打趣埋汰,一边慢悠悠地吃着螃蟹品着黄酒。阿月又炒了几个楚州小菜端来,闻茵高兴地拍手,姐姐长姐姐短地与阿月亲昵了一阵子。

待阿月转身走后,管翊问:“方才那位阿月姐姐,是你们的故人?”

“嗯,阿月姐姐是行之隐居在楚山时的邻居。”闻茵若无其事答道。与管翊也算是患难之交,这些事不必隐瞒。

“她是苗女?会不会苗裔巫术?”管翊问。

闻茵和陆景相视而笑,反问道:“你说呢?”

管翊便不再问了。他心知此次皇上名为赐婚,实则是让国师和县主趟雷。闻茵作为新娘子,冒着极大的风险,所以陆景让自己最信任的人千里迢迢前来京城贴身保护她,也是情在理中。

过了一会儿,木江来到小花园,说是有东西要给陆景看,把陆景叫走了。

最近木江总是神神秘秘的,似乎正在用秘银做一件法器,看样子是陆景让他做的。他们俩不说,闻茵也不打听,随他们去。

陆景抽身离开一会儿,闻茵瞅着空便拉着管翊说:“舜臣,你出身显赫,与京中王公贵族都有往来吧?”

管翊边吃螃蟹边答:“嗯,多少都有一些往来。”

“那你先前认识被害的三位贵女吗?”

“男女有别,我与她们的兄长都有交情,至于那几位贵女,仅是说过几次话。”

“唔,那便是认识。”闻茵道,“依你之见,那三位贵女可有什么相同之处?或者说,她们几个有什么共同的特点或者经历,是其他京中贵女没有的?”

“若说共同点,不就是被皇上赐婚吗?”管翊问。

闻茵皱了皱眉:“不是这个。除了被赐婚之外,还有什么共同点?”

管翊若有所思地看着闻茵,问道:“县主还是想将那三桩御赐金婚案查到底?”

“这不是皇上的旨意吗?”闻茵知道管翊是天下第一大忠臣,故意将皇命搬了出来。

没想到,管翊却摇摇头,道:“皇上最在意的是有人借这几桩案子散布他得位不正必有灾殃的流言。只要国师和县主顺利完婚,流言不攻自破。先前的几桩案子,就让它们随风去吧。”

闻茵难以置信地瞪着管翊:“寺卿大人竟打算不了了之?”

管翊叹道:“那三位贵女,夫家都是公侯,娘家都是重臣,大理寺谁都惹不起。如今就连查看现场都进不去,仵作连尸首都没看见,如何破案?”

闻茵一时无言以对。

管翊又道:“我还听说,昨日那三位贵女头七刚过,夫家和娘家就将她们匆匆下葬了,恐怕他们只希望世人尽早遗忘此事。咱们若是坚持查下去,对逝者不敬,对生者也是不仁。”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闻茵讷讷道。

她想起那夜喜床之上,贵女刘氏面含微笑、赤身裸体的情形,想起锦被之下的不堪,可以想象她活着时曾遭受怎样的凌辱。

那可是她的大婚之夜啊!

闻茵下定决心,决然道:“即便全天下的人都不在意真相,我也要查下去。因为那三位女子在意!”

管翊一怔,温言劝道:“你当真要查下去?恐怕就连国师大人也只希望能与你顺顺利利完婚,并不想节外生枝吧?”

“谁说我不想查?”

二人背后传来陆景的声音。闻茵回头一看,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她和管翊身后了,方才的话他应该都听见了。

陆景在闻茵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对管翊说道:“碧君要做的事,我一定会支持。她想查,我便去查,直到查清真相。”

闻茵感激地看着陆景,世上最值得她信赖和托付的人,果然只有行之。

管翊无奈道:“好好好,你们俩都要查下去,那我大理寺便一查到底。方才县主说要查一查那三位死者之间有何相同特点或共同经历,我会去找她们的兄弟套话,两日之内给县主和国师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就对了嘛!”闻茵拿起青瓷酒壶,往管翊的酒杯之中斟满清酒,“我给寺卿大人满上,祝您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