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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楠在万俟澜这里住了下来,原本她以为这里会被人发现会有危险,但是没有想到先来的是万俟澜的人。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万俟澜的人陆续来了,有的是之前跟着她的那五百亲卫,有的之前就一直跟着她的心腹。

很多人来都是拖家带口的,万俟澜的宅子也住不下这么多人,她们也不来打扰万俟澜,来了就默默的在她的宅子附近盖房子,把万俟澜的宅子围在了中间,很快那里就形成了一个村子的规模。

姜楠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她问万俟澜:“长姐,这是你之前就安排好的吗?”

万俟澜摇头:“并没有,我假死的事情,可以瞒着所有人,但是不能瞒着我身边跟着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亲信,否则她们会一起陪葬的。我同亲卫讲了我的计划以后,让她们扶棺回京,然后跟那些嫁人了的亲信讲明原因,以后就各自解散,寻找自己的生活,不必在跟着我了。

我也没有想到她们都会来回到这个地方陪着我。”

万俟澜是没有想到,但是理解,她们都是在一起十几年的关系 ,有的是从她上战场之前就跟着自己了,那种生死与共的关系,不是简单的说分开就分开的。

她并不排斥大家来找她,那些跟着她的女子都是之前没有家人,或者被家人卖的了,她们原本就没有家了,跟着自己大家一起抱团取暖也不错,以后嫁人受了欺负她也能帮着撑腰,要不连个娘家人也没有就算是再有本事,以后也受欺负。

至于那些原本就嫁人了的,有的没有来,可以一直留意朝中举动,不至于让万俟澜以后有什么事情发生非常的被动。

还有一部分跟着来了,是因为她们嫁的人原本就是万俟澜给挑的,也算是万俟澜的人,这些人都对官场没有什么执念,就跟着一起来了,不过来了没有多久就被万俟昕征用了,他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有能信的过的人用,他怎么可能放过。

两个月过去了,万俟澜所在的地方已经形成了村子的规模,当地的人都不知道这突然冒出这么多的人是哪来的,但是谁也不敢问,因为秦王亲在派兵驻扎,那应该就是秦王的亲眷。

万俟澜给这个村子取名“向阳村”——向阳新生,她们这些人都是在这里拥有了新的人生。

一切都在 紧张又安宁中度过,万俟澜和程晚清的生活惬意而畅快,她们每天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听曲,看舞,逗弄小采言。

这一天向阳村来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池宴。

他胡子拉碴的出现 在村口的时候就被村口巡逻的士兵看见了,因为他比之前瘦了很多,人也十分的邋遢,没有人认出他来,立马就有人上前阻拦他,但是普通士兵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他就这么横冲直撞的往里闯。

再往里闯就是万俟澜的那些亲卫,都是女兵,一直在公主府,和池宴非常的熟悉,所以在拦截他的时候 就有人认出他来,很快就有人把消息报告给了万俟澜。

万俟澜正和程晚清在听曲,听到他来了程晚清皱眉问:“他怎么知道你还活着,还找到了这里来了?”

万俟澜却没有什么反应的说:“他要是连这个也发现不了,那他就不配做龚家人了,他同的亲卫都相熟,亲卫无缘无故的消失了那么多,他肯定会查的。”

她又对来报信的人吩咐:“通知下去,不用拦着他,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别再伤到你们了。”

报信的人去通知了,很快池宴就出现了万俟澜的眼前,跟之前的很多年 一样,万俟澜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池宴,依然只盯着那唱曲的小生。

池宴看到万俟澜的那一瞬间,狂喜就出现在了脸上,黯淡下去的眼睛瞬间就有了光,他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紧盯着万俟澜,好像是一眨眼她会消失在眼前一样。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觉得尴尬,但是程晚清在一旁看的十分的不自在,她不知道这两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不该说话。

过了许久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身 轻咳了一声,池宴听见了有了反应,转身冲她行了一个礼:“夫人。”

他并没叫娘娘,就像是之前在程家那些年一样称程晚清为夫人,显然他对程晚清也活着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并且对她的新身份接受的十分的快,这让程晚清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很多年前,宣武帝给万俟澜和万俟昕找了一个武师傅,那个武师傅带来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那个少年平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他们一起练武,因为和万俟澜的年纪相仿,万俟昕的年龄实在是小,又受不得苦,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陪着万俟澜一起练的,两个人从一个带一个,到打的有来又往,这其中池宴也付出了不少的功夫教万俟澜。

他那个时候每次见到程晚清只是称呼一声夫人,其他的话并不多说,跟万俟澜之间话也不多。

所以程晚清从来没有想过他和万俟澜之间会有感情上去想过,就算是后来他跟着万俟澜上了战场,后来又在她的府中当了护卫,她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池宴把保护万俟澜当成了一种责任。

谁能知道他们之间会有这种纠葛呢,她要是早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这个男人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一定会想办法让女儿得偿所愿的。

但是现在她看女儿的态度好像是已经放下了,但是池宴好像是没有,她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了。

池宴行完礼又不说话了,继续扭头看万俟澜了。

程晚清简直一个大无语,她怎么说也是万俟澜的母亲,池宴竟然没有把她当回事,但是她又发不出什么脾气来,在她看来池宴也是一个可怜人,一个被身份束缚住的人,他要不是龚家人,要不是龚家的下一任族长,恐怕他和万俟澜早就相亲相爱的在一起了。

她又继续看了一会儿这两个人奇怪的反应,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去找姜楠诉苦了。

程晚清走后,池宴又盯着万俟澜看了一会儿,仿佛去终于确认了她还好好的活着,并且活的十分好,心中的缺失的那一块终于补上了,然后他一个纵身就上了一处房檐,就像是之前的无数日日夜夜一样默默的守着万俟澜。

万俟澜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任由他去,只是她端起酒杯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宣告着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姜楠听说了这件事以后还特意来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这种奇特的场景,她看的是连连称奇,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场面,就是她以前写的那些画本子都没有这样场景过,她忽然有些手痒痒,跃跃欲试的想把万俟澜和池宴之间的爱恨情仇写下来 ,她想一定能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