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穗穗的一腔感激瞬间就荡然无存,顾千帆是懂怎么气人的,她用手背抹去眼泪,瞪了顾千帆一眼,就回去上班了,手帕都没有接。
见到钱穗穗怒气冲冲的背影,顾千帆感觉不妙,但是他不知道钱穗穗为什么生气,手上的手帕好像是在嘲讽他的傻缺,被风吹得扬了起来。
“穗穗,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一会了呢!”让钱穗穗堵心的不止是顾千帆,还有不请自来等在她办公室孙思思。
“你来干什么!”钱穗穗满以为上次的事情以后他们算是闹翻了,这孙思思居然还敢出现,是脸皮有多厚。
吴主任端着茶杯站起身来,“小孙啊,你现在也不在办公室了,你往我们这边跑,你领导不生气啊!”
孙思思的脸有一丝扭曲,从她和柳向西的事情闹开了以后,厂领导的意思是让他们两个不要再一个办公室,因为柳向西是中专生,而且能力到底还是比孙思思强一点,就被留在了会计室。
而孙思思因为没有别的技术,厂里也没有什么关系,最终被调去了车间。
因为这个事情,孙思思已经请假快一个月了,这也是不得不来上班,才回来厂里的,但是今早一上班她就跑来找钱穗穗了。
“我也是有事找穗穗,我和车间主任说过的。”孙思思低下头,柔弱开口。
“你找我什么事!”钱穗穗硬邦邦说道,她本就心情不好,见到孙思思那就更不好了。
“穗穗,你是不是在怪我啊,我们到底是朋友,其实我和柳同志……”孙思思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她捂着眼睛,偷偷瞄着钱穗穗。
“哦,我知道你们是在谈对象,等结婚到时候我会随份子的,你放心吧,是给我送喜帖的嘛?”钱穗穗并不接话茬,让孙思思有点错愕。
“我不是,我没有,我们……穗穗,我是被逼的啊!”孙思思豁出去了,她也本想着引着钱穗穗说出那话的,哪里知道钱穗穗根本不上当。
钱穗穗一脸无语,她知道孙思思不喜欢柳向西,但是两人的事情都闹成这样了,她在厂领导面前都承认了,现在说自己是被逼的,那是把厂领导当傻子耍吗?
“哦,如果他强迫你了,你可以报公安!”
“不,不,这样柳同志的前途就完了啊,我不能因为我让他没有未来!”
“那你想怎么样啊?结婚你说被迫的,报公安你又说不能,你到底来干嘛的啊?”钱穗穗很烦躁,就希望这些破事不要出现在面前才好。
“穗穗,我现在真的很困难,你帮我一下行吗?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了,我上次就是喝醉了,冲昏了头脑才说了那些,你知道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你想我帮你什么?”
“穗穗,我知道顾家有关系,你帮我求求顾家,我真的干不了车间的活,你帮帮我吧!”孙思思死死抓住钱穗穗的衣袖,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一个月的生活她不想再回忆,那天晚上钱穗穗和顾千帆走了以后,柳向西就发了狂。
开始只是打她,她忍受不住,解了衣扣勾引他,两人半推半就成了事,她当时恨钱穗穗恨得牙痒痒,但是她想着就这一晚上,以后她摆脱了柳向西再找钱穗穗算账。
哪里知道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先是房门被打开,她还是懵着的,柳向西也喝多了,两人被带到厂办公室的时候,酒都没有醒彻底。
好在孙思思城府深,知道这事情掰扯出来,钱穗穗怕是会落井下石,只能说两人是自由恋爱,柳向西也顺势认了下来,两人被勒令搬出去。
孙思思没钱,只能选择先跟着柳向西,原本以为柳向西只是家庭条件不好,本人不上进,一起生活才知道柳向西是个多恶心的男人。
在家里他几乎不干活,所有的家务都扔给了孙思思。
孙思思请假一个月不能挣钱,柳向西就天天在家摆脸色,闹得厉害的时候还会动手。
两人还是未婚就同居,周围的邻居同事也是看不起他们,柳向西在厂里受了气,回来就折磨孙思思,但是柳向西要脸,伤都在隐私部位,孙思思想说都没有脸张嘴。
因为被厂里下了最后通知,孙思思才迫不得已来上班,但是昨天就在车间干了一天,就累得腰酸背痛,那哪里是人干得活啊。
她思来想去,能帮她的人只有钱穗穗了,她今天一早就觍着脸来了,在钱穗穗的办公室等了她一个早上。
“我可没有那个能力,你找错人了!”钱穗穗干脆拒绝。
笑话,她钱穗穗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帮一个对自己恶意满满的人啊。
“穗穗,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啊,你看看我的手,我根本干不了啊,我要是没有这份工资,我就要被……”孙思思这次是真的哭了,再不工作,拿不出钱来,柳向西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车间的活,钱穗穗上辈子也干过,其实那么多女工在车间都干得挺好的,但是他们这样坐惯了办公室的人一开始去确实是很难适应。
“大家都能干,你怎么就不行,你要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心态没有摆正,咱们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可不能养成资本主义大小姐的脾性!”
钱穗穗把上辈子孙思思和她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孙思思,上辈子听见这话的时候,她真的就去反思了,觉得自己是太矫情了。
现在轮到了孙思思自己的身上,孙思思只觉得不可思议,“穗穗,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只是不习惯,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这样说我!”
眼见着孙思思哭着跑了,钱穗穗松了口气,真不想和她浪费时间。
“穗穗!干得好!以后可别和这小孙来往了啊,不是什么好东西!”林喜看了半天热闹,这会看钱穗穗争气,也真心诚意说道。
“我知道啦,林姨,我早就看清她了!”
吴主任推了推老花镜,报纸又翻了一页,嘴角也上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