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梵的自述
我是一个神子,我的一生很长,但也很短,总是充满着矛盾。
我是我但很多时候又不是我,大多数时候都是由神母控制着我。
神母说我是他的最后一个孩子,是他的希望。
从出生开始我也一直为神母的希望而努力。
努力修炼,努力帮神母入侵这个新世界,努力驯服卿鹤。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逐渐怀疑起我的身份,我真的是一名神子吗?神母的作为对吗?明明神母是男性为什么却是神母,他又是怎么孕育我的?
这一切的疑问我都没有答案。
我把我的这些疑问定义为觉醒,但我经历了数代王朝的?迭,深知一颗棋子不需要自己的思想的道理,所以,我一直隐藏着自己。
觉醒的我眼睁睁的看着卿鹤在神母为他编织的故事里从清醒到沉沦,一点一点的失去了自我,他开始把自己当做一个天外魔胎,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控制着自己。
这一切是这么的滑稽,而觉醒的我,作为看守者的我,本该是个旁观者的我,却对卿鹤开始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
可笑吧,我们明明是属于对立面,他却开始依赖我,依赖一个他的敌人。
而我也享受着他的依赖,喜欢上他满眼都是我的样子。
甚至开始控制不住的去针对他目光所落的其他一切事物。
我慢慢的开始将他囚禁在我的空间里,而他一无所觉的就这么被我与世隔绝了。
可是我的动作还是被神母发现了,然后我就陷入了沉睡,我的身体由神母接管,卿鹤还是毫无所觉。
再次醒来,我多了一份记忆,这是一个秘密,神母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在那一刻确定了,我是神子,我的身体却不是神子。
这是一个有违伦理的秘密,可是我们并不是人,不是吗?
这一次醒来,我存在的时间更短,当我成功篡改了卿鹤的记忆,将他带进空间的瞬间我就再次陷入沉睡,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而这一次,我再也没有醒来。
神母树的自述。
我叫卿卿,可是这个名字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大多数时候大家都尊称我为神母。
在遇见那棵无耻的树之前,我只是生活在无名大陆上的一棵普普通通的树,当然这只是我的自我认知。
那个时候的大陆上植被旺盛,却没有任何动物的踪迹,我扎根在大地上,整个大陆上的一切我都是能清晰的感知到。
有一日,有一棵无耻的天外来树降临了,那个混蛋好像是被谁打落下来的。
出于对同为树族的关怀下,我屏蔽了大陆对外的通道,隐藏了起来。
而那个混蛋却恩将仇报,让我硬生生的受了骗。
不得不说他确实很有魅力,在这个大陆上,我是最为挺拔壮丽的,而他居然比我还要更加高大。
这让我立马对他心生好感,我试着向他询问长高的秘诀。
他却假装听不懂,还化形成了所谓的人。
我照着他的样子也试着化形。不得不说我真是天赋异禀,第一次就成功了,更让我高兴的是,我的头发还是我树叶的颜色,这就让我更加高兴了。
同为人形,我与他沟通更加顺畅了,他说他被某个人族高手追杀。
我问他那个人族为何要追杀他,他说他不过只是吃了头牛。
后来我到了另一个世界,吞噬了那个世界的管控者,我才知道,他是吃掉了老子的牛,没错就是那个世界走出去的强者。
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
初听这句话,我不懂其意,问他何解?他故作神秘,笑而不答。
我也不再追询,只是想要得到长高的秘诀。
我已经有数千年没有再长高了。
他却很为难的说那是他族的秘术,不能外传。
我只能遗憾罢了。
整日与他作伴,也习惯了他的存在,忽有一日他提出要离开,我虽不舍,却也没有挽留。
我放他离去。
我重新化为大树,扎根在大陆上,日复一日的怀念着与他相伴的时光。
直到我发现我开始掉叶子,这个发现让我惶恐。
出生至今,树生中第一次掉叶子,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生命要到尽头了。
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惶恐消散,我却愈加思念他。
百年时间匆匆已过,我的树叶全落了,整个树冠光秃秃的,化为人形的时候也是光溜溜的,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不好的感觉。
直到他再次从天而降……
我熟练的为他断后,庇护了他,他却震惊的看着我。
我不理解他的震惊,他却伤心不已,我只是掉了个树叶,但感觉我还能活很久很久,生命并没有到尽头,他伤心什么?
陪着他沉默了好几天,他偷偷询问我,还想不想长叶子,长高了?
我毫不犹豫的告诉他当然想。
长的又高又壮是每一个树生的追求。
他人形的脸红了,扭扭捏捏的说,只要结了果就能再次长高。
可是我都不会开花,怎么结果?
他朝我的脑子里传送了一组影像,就是两个人形生物的互动。
我回忆了一下,将互动所需的部件化形完整。
与他一同探讨了一下影像中的人物互动。
我想我化形太成功了,连细枝末节的神经都完善了,整个探讨过程真的很愉悦,让我乐此不疲。
我能感受到他分部进入我体内的每一次跳动,能感受到他树皮升温后的火热,真的妙不可言。
他说这是他族的秘术,让我切不可外传,这是自然,我一生都不会离开这片大陆,这片大陆上也没有第二个可化形的大树,我自然不能外传。
与他整日探讨这秘术,不过月余,我感觉我体内多了数道生命的气息。
当我化为树形时,我惊呆了,光秃秃的树冠上开始涌出花苞。
我没有再化为人形与他探讨秘术,而是整日期待花开。
他也在我旁边扎根陪伴着我,不过我嫌他跟我抢占养分,并不喜欢他扎根在我旁边。
他又偷偷摸摸的告诉我,他可以吸取大陆外面,虚空中的养分,还可以将养分分给我。
我心动了,解开了对大陆的封锁,他从虚空中吸取养分,再传给我,很快我的花就开了。
没过多久花瓣逐渐落下,一个个果子挂在枝头。
我很开心,他比我还激动,说这是他的孩子,一定要让他的孩子健康出生。
我不懂什么叫他的孩子,但我知道这是我的果子,确实不能营养不良,我便催着他多吸收点养分。
第一个果子由青变红,然后自己从枝头落下,化成了一个人形。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所有的果子都落了下去,我的树叶也再次长了出来,而且更加青翠,这让我十分欢喜。
至于长高,我想应该是长高了吧,因为我比他高了,不管是树形还是人形。
我的那些果子,都化成了人形,不过有一部分,眼睛偏红,脾气暴躁,另一部分眼睛是黑色的,好像更加聪明?
很遗憾,他们没有长成树形,不过也无所谓,我接受良好。
果子们称我为神母,称他为神父,我不懂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不过无所谓。
后来,我重复着掉叶子,与他探讨秘术,然后开花结果的这些过程。
大陆开始热闹起来了,两种果子整日打打闹闹的,大陆都快被打碎了。
我只能扎根大陆,努力大陆不要被打碎了。
他也扎根在我旁边,伸出他的根系与我的根系缠绕在一起,大陆被我们暂时稳住了。
可是不解决这些果子,总有一天大陆还是会碎的。
我整日思考着解决的方法,却没注意到他日渐枯萎。
直到他化为一株小芽儿,我才发现,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枯萎。
然后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大陆之外来了一头巨兽,它只是甩了甩尾巴大陆就开始四分五裂,我绝不是那巨兽的对手。
情急之下,我将果子们的能量抽取出来,他们一个个倒地身亡,化为一颗颗枯果。
我却来不及为他们伤心,只能两能量一分为二,连同大陆核心也一分为二,一部分融入我的体内,另一半融到他的体内,然后抛弃了我原生的大陆,穿过黑洞,逃出生天。
为了保护他,我把本体留在他融入的那一半大陆核心里。
而为了保护他不被别的强大的生物觊觎,我连同他的本体一同封印在那一半大陆核心里。
我带着他,来到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虽然步入了暮年,但比我强大,我请求祂接纳我们,作为交换,我可以用我的能量帮他延续生命。
祂同意了。
假如我没有听到祂跟那头巨兽的交易的话,我也不会知道真相。
原来那头巨兽就是为他而来,是他的枯萎引来了巨兽,导致了我的原生大陆被毁,我的果子们也因此死亡。
果子们是那么可爱,他们称自己为神子,不管是聪明的,还是暴躁的,对我都很尊敬,可是他们死了。
然后,我想复活我的果子们,我试着与他的灵体探讨秘术,可惜,并没有新的生命产生。
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没有用本体的原因吧?
不过没过多久,我有一个惊人的发现,我融入的大陆核心里,还有一个弱小的果子,他还没有死亡。
可是他却也活不过来了,我用献祭自己的方法,为他重新塑造了一个身体,然后将他融入其中。
这个果子活了下来。
可是不久后他就出现了后遗症,经常突然陷入沉睡,我只好将自己分出一半进入他的身体,帮他保持着身体的活性。
只是这个果子太叛逆了,他总想帮助他的神父。
我很怕这个果子再次死亡,只好让他的神父不要再清醒过来。
只是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我想方设法的想要夺取了这个世界的管控权,好好保护好这个果子。
随着我与这个世界的管控者融合的越来越多,我变的不像我自己了。
最后,我失败了,管控者疯了,我也疯了,两个疯子干任何事情都不会成功,除了毁灭。
回想我的一生,我只是一个想要长的更高更壮的树,却因为那个混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毁灭。
他就是一个魔鬼,所以我骗他是魔胎,他也从不怀疑。
我要死了,他还活着,而且他仇恨我,因为一些他自以为是的真相,他仇恨我。
我要杀了他,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失败了。
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