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总之我认为伊曼大人肯定是个好人。”
“因为他给了你和你妈妈一大笔钱?”
“不是的,虽然我承认这笔钱对我与妈妈帮助都很大,可即便没有获得这笔钱,我父亲的离去也只能算是运气不好,谁能知道盗匪会在那个时候大开杀戒?”
“你就这么简单的被收买了。”
“你胡说,你客观来说,这事和伊曼大人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所以我也不需要他那份施舍。我更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说不定他和那些盗匪就是一伙的,这不过是他蛊惑人心的手段,你怎么知道对你父亲下杀手的盗匪不是听命于伊曼?”
“你不收钱,不过是因为你们家是土生土长的塔尔人,每天不停地花钱,钱也花不完。可你凭什么这么污蔑伊曼大人。他只不过是为了塔尔的民众着想。”
“就算我不是土生土长的塔尔人,我家也和你家一样,是从塔尔外过来的,我也不会收下别人的施舍!”
“这是善举!我不准你污蔑伊曼大人。”
“那你打我啊,你们这些外来的蛮族不就擅长这个吗?”
“我......那你们塔尔人擅长什么?除了挥霍老祖宗留下来的财产,你们还会什么?”
“你!”
两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就这样在街边扭打了起来,他们本来是学校的同学,之前也是最好的朋友。
可如今因为对于伊曼大人产生了不同的看法,扭打在了一团。
这类事情在这些天并不少见,可以说是整个塔尔城的缩影。
人们对于伊曼的看法并没有如巴邦他们所料,一边倒。
而是具有极其严重的割裂感。
甚至有些家庭,三个兄弟,每人都拥有不同的看法,导致整个家庭连好好坐下来吃一顿饭都已经变成相当罕见的事情。
如今,在塔尔。你可以拥有不同的看法,可这些不同的看法都无一例外地与伊曼有关。
就如同伊曼所预告的,会在市街惨剧之后的第二日,在市街给出交代。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对伊曼有何种看法,你可以对于伊曼的补偿金丝毫不感兴趣。
可没有人不被这个交代所吸引。
哈吉市街,除开惨剧发生地已经被彻底隔绝开,在配合家人处理完尸体之后,惨剧发生地的那半条街已经被封,没人能靠近。
伊曼在当初处决台的位置,重新调整调整了整个处决台的风格,现在看起来十分平淡无奇,就是一个普通台子。
如伊曼所说,他会在这里给大家一个交代。
不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交代,伊曼的许诺会给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句号。
而这正是所有塔尔民众需要的。
这次市街,来了比之前更多的人,只是因为伊曼让大家都尽量多的通知人,他说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而之所以需要那么多人,是因为伊曼表示,他可以接受任何的反对声音。
所以,无论是对伊曼持着什么态度的塔尔民众,在这天一大早,都来到了市街。
可即便是最早来的人,到了之后,却发现伊曼已经到了,他就在那个台子之上,放了一把椅子,然后人坐在了上面。
除此之外,台子上再没有任何东西。
等到尤米来的时候,整个台子周围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伊曼仍然平静的坐在台子之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大约天亮之后的两个时辰,台子附近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尤米所在的位置,尽管比较偏,可这是他观察整个地区想到的最好位置。
比起人群之中,可能站都站不好,一面靠墙还是让他更自在些。
伊曼这时站了起来,嘈杂的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伊曼大声说道:“谢谢塔尔的各位还能相信我来到此地听我说话。数天前就在这个位置,有发生过一些事情。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们塔尔以石料起家,从一个小小的山间聚落成为如今这样的一个城邦也已经数十年了,这数十年来所有人安居乐业,以至于在某些人口中,塔尔甚至被称为理想乡。可这世上不存在绝对纯粹的理想乡,塔尔的繁荣是基于前几代人们无私奉献。不断增多的各类建筑,供塔尔居民生活的各种设施都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努力才拔地而起。我相信在场的各位都和我一样热爱着塔尔,想要守护着塔尔。人绝非无力的存在,我们塔尔人民从山间巨石之中建立起如此大的城邦,成为连周边的各个大国都无法轻视的存在。可即便如此,我们仍然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们曾经自豪着,塔尔城内不存在任何武力。而如今就是这个错误,让我们无力对面区区几十个武装盗匪。前天的惨案让我悲痛不已,原来我们塔尔人自傲的石之意志,除了从山间建立如此庞大城邦的无限可能性,还有着因为傲慢而导致我们无法守护塔尔的无限愚蠢。我不希望塔尔在我有生之年,眼看着衰落。所以,我下了一个决定,这致命的错误由我来承担,稍后我就会亲自前去内城,不管是盗匪们需要我所有的积蓄也好,还是我的性命也罢,我会毫不犹豫的满足他们,只要他们愿意离去。商人伊曼并不是必要的存在,塔尔才是!当这个错误被弥补,我希望所有的塔尔人,都继承我的意志,继续守护和发展我们的塔尔!大家听到了吗!”
台下片刻的寂静之后,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伊曼!伊曼!伊曼!”
“伊曼!伊曼!伊曼!”
不断有人举起手,喊着伊曼的名字。
尤米在听到后半段,就准备离开,想要先去和巴邦报告这事,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们之前的预想。
而台下的人们越来越激动,不停的喊着伊曼的名字。
就在这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支箭直接直接射中伊曼的左胸,他直接趴倒在台上,血液缓慢的从他身下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