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曳皎皎不挣扎了。
她和子君长情连女儿都有了,也不在意多这么一次。
今日宫宴热闹空前,各个贵族早就得到消息预备着,各处收集美人献上。
这美人,男女皆有。
只是子君长情这容貌在男子中已经是翘楚,衬得送进宫的美人们都十分寡淡。
戈曳皎皎被一众侍女洗的香喷喷抬进来,燕婉儿怕她逃跑用绳子把她捆起来了,扔到床里,用被子盖着。
一掀开被子,戈曳皎皎瞪大了眼睛。
“沈念!你怎么在这?”
沈念看见戈曳皎皎,也是一惊,随后看见自己被人洗干净的身子,身上只着了一条亵裤,面色有些不自然,也不敢看她。
“不知,我在太医院分草药,冷不防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带进来,才刚醒没多久。”
这自然是燕婉儿派人做的,听说这个叫沈念的男人也是大王在路上看到把人抢回来的。
这战乱年代,找个漂亮的不容易,自家大王若是喜欢男的也不是不可,但也得喜欢女人,要不大庆从哪里弄个继承人出来。
若真只喜欢男人,有个漂亮男人在旁边诱着,说不定能行。
“你们二人今夜要把大王伺候好了,如若不然,哼!”
燕婉儿拔出旁边一个侍卫的刀就朝一旁的花架砍过去,花架砍断倒在了地上。
戈曳皎皎和沈念两人看了一眼齐齐转过脸来,皆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燕婉儿是个颠婆。
……
这场宫宴持续到子时方散,子君长情被人灌了不少酒,被宫中的奴侍扶进了寝殿。
待一番梳洗过后,整个人已经困到睁不开眼睛。
戈曳皎皎和沈念为了避开这种尴尬,在燕婉儿离开后,一个挪到了床头睡,一个挪到了床尾睡。
所幸这床极大,十个人一起睡都宽敞。
子君长情掀开被子躺进去不多久就睡着了。
夜半三更,沈念尿急醒来要起床如厕,忘了身上还被绑了绳子,一个侧身往旁边滚,就滚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子君长情顺手无意识抱住,只觉得怀里硬邦邦不舒服,又转了个身继续睡。
沈念心里一咯噔,心想应该是子君长情回来了,于是开口喊他:“子君长情,帮我把绳子解开。”
喊了没反应,耳边是轻微的鼾声,沈念憋的急,只得又小声在他耳边喊了一句,结果还是没反应。
这边沈念急得憋红了脸,只得用自己的头去撞子君长情的脑袋,这一下动静有点大,不仅惊醒了子君长情,还惊醒了在床尾睡着的戈曳皎皎。
“来人,有刺客!”
子君长情一个翻身将沈念压在身下,戈曳皎皎撑起上半身睡眼朦胧地看着床对面,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一大声吼,寝殿内冲进来十几名侍卫,侍卫手拿着火把,把寝殿内照的亮如白昼。
床尾的美人儿看一眼便让人酥软,可自家王上将人弃到角落,只顾着宠幸身下那个……
燕婉儿好不容易等到了动静,却等来这样的晴天霹雳。
只有子君长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了眼被自己压在身下锁喉的沈念吗,没穿衣服,露着上半身且双手绑着绳子……
沈念眨眼:“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子君长情环视一圈周围人暧昧不明的神色,然后才注意到床尾散着发的戈曳皎皎,她的手也被绳子绑住了,此刻正一副局外人看好戏地模样看着他。
“都给我滚出去!婉娘,你给我交待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君长情暴怒,一脚将沈念踢下了床,恰这时,沈念身上的绳子不知道何时松动了。
大家只看见沈念旁若无人地飞奔到后头去,只听他嘴里不停念叨着“人有三急……”
不多时,寝房内只剩下戈曳皎皎,子君长情,燕婉儿三人。
戈曳皎皎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躺下继续睡。
子君长情看她那样没说什么,燕婉儿却心虚又局促,不敢看子君长情的眼睛,断断续续说话。
“小声些,别吵到她。”
燕婉儿看了眼躺下接着睡的戈曳皎皎,只得压下声音讲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
子君长情抬手压了压突突跳的太阳穴,他头疼,只抬手将人挥退:“婉娘,你擅作主张,罚你禁足三个月。”
燕婉儿自知理亏,退了出去。
转眼,寝殿内恢复了安静,子君长情爬到床尾,将戈曳皎皎身上的绳子都给解了,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终于感受到久违的安稳。
戈曳皎皎睡得浅,枕边人揽住自己,她顺势靠在他怀里睡。
再过两日,南朝就会来使臣接她回国了。
另一边沈念好不容易逃出来,自然不可能再回去。
两日之后,九州城门外,迎来了南朝使臣,由商云容带头,之前公主府的一众智囊团也跟着来了,另配三千铁骑。
两国递交盟约。
约定三年内各不相犯。
仅此而已。
戈曳皎皎坐在马车内,望着远去的城楼,心中更多的是几分轻快,远方有她的国,她的子民,她的家。
“人总有取舍,皎月,你不能太贪心。”
戈曳皎皎默默对自己说道。
商云容大半年未曾见她,看她安然便也放下了心。
她和子君长情那点情缘,在一个国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北朝那边如何?”
戈曳皎皎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南朝入冬,各处大雪,北朝那边情况估计也不乐观。
冬天,是四季之中最动荡的季节。
今年的冬,依旧寒冷无情。
商云容神色凝重:“北朝王遇刺身死,勾蛮掌控大半兵权,但他终究不是北朝人,军中很多将士追随他是因他能带领北朝打胜仗,只是如今北朝有流言说他妄图窃取国祚,更有流言说北朝王死是因为他,近日他的军队里已经有不少起了反心,为了平乱,不得已重提要将北朝拓跋宴迎回国,以正自己无意北朝国祚。”
“也有人推崇让其他几位王子即位的,只是北朝王子年纪都小,如今把持北朝朝纲的是王氏族人,先王后的母族,就是之前女扮男装被封为储君的那个拓跋昊天的母族。”
戈曳皎皎听完,抬眸间眼中闪过几丝兴味:“派人去一趟北朝,放出流言,说拓跋昊天是天命之女,将来会成为北朝女王,只有她才能带领北朝昌盛。”
流言不需要辨明真假,只需要知道的人多了就好,最好整个北朝的百姓都能知道。
北朝越乱,于他们南朝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