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你等着。我很快就给你弄美食来!我记得你最爱吃云记的水饺。我给你买水饺还有各种小菜好不好?\"
陆时砚看到姜眠恢复生机的样子仿佛看见烟花绽放,寒冬腊月里娇艳的花朵漫山遍野盛放的场景。
\"好!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姜眠柔柔地笑了一下,声音温润。
陆时砚看到爱人被金灿灿的光芒笼罩着,仿佛看见了神明一般。
而他就是神明最忠诚的信徒。
陆时砚拄着拐杖转身离开了病房。
姜眠看到陆时砚一瘸一拐的背影时内心猛然揪紧了。
从前的陆时砚高高在上,现在却甘愿为了她堕入尘埃。
一想到陆时砚因为腿受过多少嘲笑和讽刺。
姜眠身上就席卷上一种剥皮抽筋的痛。
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她的存在不但会给陆时砚带来伤害,她还保护不了任何人。
这一次,她一定要救下顾茜。
姜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明天就是周末了。
明天她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顾茜了。
\"姜眠!我正四处找你,没想到你在这里。你怎么突然躺在病床上了?你生病了吗?\"
厉景行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推开门走了进来。
\"景行,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姜眠眼底空空如也,容不下这世间万物。
\"怎么突然没了,谁干的!是不是陆时砚!他真是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放过。\"
\"陆时砚在哪里?我马上替你报仇!\"厉景行气的牙咬地咯吱咯吱的,声音也透露着狠辣。
\"景行,你误会了!不是的!我腹中的孩子是被陆子浩弄没的。我和他当时起了一点争执,在他无意推拉间我被推倒在了地上。
景行,你不用帮我报仇。你现在身体状况也不好,你好好休养就是。\"姜眠声音温润如玉。
\"难道你就这样放过害死你孩子的凶手吗?眠眠,你明明那么疼爱重视肚子里的孩子。\"
厉景行眉头轻蹙,沉声询问道。
\"我才是真正的凶手。是我当时推了对方一把,对方突然松力让我扑了个空。
一条小生命已经逝去了。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条生命有损伤了。\"
姜眠心如死灰,枯涩的眼皮下是无神的瞳孔。
\"眠眠,你太善良了。正是因为善良,你才要多为自己着想啊!你不能总把错误包揽到自己头上啊!\"
厉景行沉声感叹道。
\"没办法。我身边的亲人都死了,现在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
也许我潜意识里认为我不该活着,我有罪。
所以我这样折磨自己吧!\"姜眠的声音轻的像风中的柳絮。
语气轻描淡写,落在厉景行的心头却是重重一击。
厉景行只觉得自己像是泡在了苦水里,千百般的苦涌上喉头,让他眼眶都跟着渗出了泪水。
他就是太爱太爱姜眠了,所以她的感受他也能跟着切身体会。
\"厉景行,你怎么又和这个贱女人混在了一起。\"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暮烟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不同种类的奢侈品。
\"我好心从国外飞过来看你。结果你就让我见到了这样一幕。厉景行,你父亲都已经给我们定下婚约了。你竟然还这样做!\"
\"暮烟,我父亲定下的婚约没有用。如果你非要强求,那谁定的你嫁给谁吧!
反正我这辈子不会娶你。暮烟,我现在想安安静静地陪着姜眠。
麻烦你出去!\"厉景行太阳穴突突直跳,十分心烦地抬指腹按了按眉心。
\"厉景行,你可知你现在陪着的女人有多肮脏吗?她以前做过夜总会,是一个出钱就能上的婊子!\"
暮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沓照片朝着天空中挥洒出去。
姜眠穿着工作制服在ktv做事的照片布满地面。其中不乏姜眠一些和客人的亲密照。
厉景行俯身从地上拿起一张又一张的照片仔细观看。
\"不可能,这一定是AI合成的。姜眠是风光无限的姜家大小姐,她只是含冤入狱过。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景行,暮烟说得对。我就是在夜总会上过班,做过不少肮脏的事情。
我早就说过我不配你对我那么好。”
姜眠咬了咬唇,不惜再度撕开自己深藏在心的伤口。
姜眠的话语仿若一颗子弹正中了厉景行的眉心。
厉景行的心脏也跟着砰的一声碎裂了。
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女孩不过是一个出钱就可以买到的坐台小姐。
“姜眠,你确定是?你是不是有苦衷或者说暮烟用什么要挟了你?”
厉景行眼眶泛红,声音宛如破败的老风箱一样嘶哑。
“没有任何苦衷。我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爱慕虚荣的女人。
你跟着暮烟走吧!我不需要你的陪伴。我已经和陆时砚和好了。他比你有钱比你有势力。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被家族抛弃的穷小子而放弃陆时砚呢?
醒醒吧!”
姜眠冷着脸,声音仿佛淬了冰。出口的那一刻砸落在地上,碎裂成无数冰渣。
那些冰渣全部狠狠刺进了厉景行的心口。
“原来我的坚持,我的努力不过是一种笑话。我的真心对你来说一文不值!”
厉景行笑意荒凉,眼底渗透出了晶莹的泪水。
泪珠顺着脸庞流淌而下。
厉景行的悲伤在狭窄的病房内融化开。暮烟上前一把拉住厉景行沉声道:“景行,和我在一起。今后我不会让你有任何不开心的。”
“走吧!景行。你父亲说只要你愿意和这个女人分手,你就能继承庞大的家产。”
暮烟拉了拉厉景行温声说道。
“我就从来没和姜眠在一起过。自始至终,我不过是姜眠的一条舔狗。”
厉景行哑然失笑,他想笑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厉景行转身就冲出了病房。
暮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正好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陆时砚。
陆时砚正提着三大袋饭菜兴致勃勃地往病房里走。
“陆时砚,姜眠从前不过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坐台小姐罢了!
你可别被骗她了!”暮烟眼底流淌着恶毒的光。
临走之际还不忘记给姜眠使绊子。
“我有的是钱给她骗。只要她愿意,整个陆氏集团都是她的。”陆时砚冷哼一声直接回呛了过去。
暮烟眉眼一瞬间狰狞只能拉着厉景行气冲冲地离开。
陆时砚推开门拿了一堆饭菜进来,俯身将饭菜盖子打开一道一道地放在了桌上。
“我把所有美味的菜都买了一遍。我想万一你胃口好起来了,也可以都尝几口。”
陆时砚声音清越,宛如夏日里冒着冷气的柠檬茶。
“你不好奇我和厉景行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姜眠微微歪头沉声询问道。
“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所以我没必要问你。”
陆时砚声音坚定地说道。
姜眠眼眸微眯,真好啊!这种不用问就会无条件相信你感觉。
“吃饭吧!我的小公主。”陆时砚仿佛在看一个小孩般,主动盛了一碗鲜虾粥。
“温热的,放心吃。”陆时砚笑意盈盈,将盛着粥的勺子递到了姜眠苍白的唇畔。
“陆时砚,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五岁的小公主了。”
姜眠摇摇头苦笑道,眼底是被磋磨过的疲惫。
“可是某人五岁时候的言论一直留在了我的心里啊!
你穿着一身雪白的公主裙说自己是公主,让我赶紧参见你。”
陆时砚薄唇微勾,声音犹如山间叮咚的泉水。
“都是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温室里的公主已经成为过去了。太多的事情并不能依着我的心意。”
姜眠感叹了一声。
年纪渐长,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她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女孩了。
“好。那你不做公主,你是我的女王陛下。女王陛下,你可以张开贵嘴吗?”陆时砚唇角噙着温柔浅笑。
他就像一个明亮的太阳,待在姜眠身边持续地发散着光和热。
过去是姜眠在照亮他,一点点地将他的心捂热。
现在轮到他来给姜眠带来光亮了。
姜眠淡淡一笑,终究还是张开了唇。温热的米粥混着鲜虾从喉头一路熨帖到了胃部。
姜眠的胃一点点地被填满,心却依旧犹如枯木。
陆时砚一点点地给姜眠喂完粥。随后姜眠说自己困了,慢慢地躺在床上再度陷入了沉睡。
陆时砚就守在一边静静地陪着,时不时替姜眠拉起被子盖到身上。
此时助手带着一堆资料推门进来了。
陆时砚转身给助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随后陆时砚跟着出门,助手在陆时砚耳畔低声道:“陆总,公司还有好多事务要忙。那些股东都等着您呢!”
“改为视频会议。我现在要守着未婚妻,没空去公司。”陆时砚眉头轻蹙,声音低缓地说道。
“可是股东那边不好交代啊!万一闹起来了怎么办?”助手一脸为难地说道。
“不怎么办。有意见的股东直接踢出公司。”陆时砚眉眼冷沉。
助手倒吸一口冷气,陆时砚可是向来说一不二,商场上的手段也十分狠辣。
有了陆时砚的吩咐,助手只能灰溜溜地离去。
……
约定的日子如期而至
姜眠时刻关注着手机上的时间。
每过一分,她似乎就离顾茜更近了一点。
“眠眠,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我带你出去逛一逛。”
陆时砚一边修剪窗台边的花草一边温声说道。
\"好!我们就在医院后花园走一走吧!\"
姜眠佯装热情地点了点头。
陆时砚带着姜眠来到了医院后花园。
各式各样的花开的正艳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陆时砚一边扶着姜眠一边用自己的风衣围住对方。
\"眠眠,你刚小产。身子虚弱,吹不得风。\"
姜眠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仰头看了一眼天空。
金色的日光倾洒在姜眠的眼睫上。
陆时砚伸手挡住了姜眠的眼睛,只露出几个指缝。
“阳光太大,你这样直直地看着太阳会伤眼睛的。”
“陆时砚,你真细心。”姜眠声音恬淡。
“对你,我当然要细心。我想等你身子调理好了,就立刻在枫叶山庄举行一场盛世婚礼。
我承诺给你的十里红妆一定会做到。你喜欢玫瑰花,我还安排了玫瑰花花海。”
陆时砚满眼幸福地说着结婚的事情。
“好”
姜眠微笑着应下。
“你这是答应我了?”陆时砚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姜眠。
姜眠的脸上是病态的白,仿佛一层脆弱的薄膜覆盖在脸上。
“嗯”姜眠嘴角是淡淡的笑意,声音仿佛在对陆时砚下蛊一般。
“眠眠,我终于可以娶到你了。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原谅我。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将你八抬大轿娶回家。”
陆时砚身心激动,只觉得脑海中在放着阵阵的烟花。
他太渴望是真的了,所以忽略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陆时砚和姜眠一起躺在草地上的椅子上晒太阳。
五彩斑斓的光圈浮动,两个人的脸庞相靠,双手十指相扣。
美得像一副画一般。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晒着太阳,没有说话。空气中倾泻出一湾岁月静好。
“时砚,我困了。我们一起回去歇会吧!”姜眠温声软语。
“好!”陆时砚沉声应下。
回到病房,姜眠主动给陆时砚倒了一杯水。
陆时砚满眼幸福地喝下了水,
没过多久,一阵困意就席卷上了陆时砚的整个身心。陆时砚就那样沉沉地睡在了姜眠的床头。
……
四面环山,绿树掩映下一处疗养院显得格外静谧。
穿着白色病号服的病人们在院前的空地里玩着小游戏。
姜眠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
“我到了,顾茜究竟在哪里?”
姜眠给神秘发件人发送了短信。
“你得进来才行。”
姜眠按照吩咐走进了疗养院。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冷风。
姜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姜眠摩挲了一下胳膊后压下心头的恐惧走到了一处地下室。
“姜小姐,还记得我吗?”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和陆时砚有八分相似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不同的是,这张脸上没有那条可怖的长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