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怪事的发生,文茜其实也蛮稀里糊涂的。
她和扶光待在仙境已经许久了。
按照两个世界的时间换算。
人类世界是四个月左右,在仙境,是将近十年。
十年。
……好像也不是很长。
总之平静的观光游览和温馨相处的生活被打破了。
某天种植花草,帝宫内出现了一道短窄的空间裂缝。
“这是什么?”文茜不懂就问。
扶光起初并没有在意,只是摆弄手里的花枝:“能影响到帝宫的无非是灵犀之力,灵犀阁的幺蛾子罢了。”
“嘎嘎,”三足金乌笑了笑,“别担心。他们老这样,菜的抠脚,什么都守不住。”
“……”文茜本来不怎么想理会,又忽然想起。
——万一叶罗丽战士们此时来到了仙境,又遇到危险怎么办?
文茜是不想谈出事的。
多半为了世界和平不炸裂,另一半……
她扭头看了看扶光。
有人守护世界,她们也能多相处一会的吧。
所以,文茜请求扶光感应一下叶罗丽战士的位置。
作为堪称bug级的战斗力设定。
通过记忆中一点曾经相处时觉察的信息,作为引子,从而推测出具体信息。
这种只存在于概念中的魔法,对扶光来说却并不算什么。
“等。”扶光开始掐算。
文茜等着也是等着,干脆变出一把剪刀修剪着花枝与茎叶。
三足金乌趁她们不注意,脖子微微一弯,鸟喙轻张,快准狠地叨住一朵花就跑。
文茜立刻就去追。
低声吼道:“这些都是为了不伤及内含的能量,扶光一一亲手摘取的,你吐出来!”
“主人都没吭声,你叨叨个什么劲儿啊……”三足金乌摇头晃脑的。
说是这么说了,它却只是叼着花托,没有吃下肚。
仿佛在等扶光的任何首肯。
文茜也转过头去看扶光的反应。
没一会,他们等来了。
不过有点血腥又很不可思议。
“咳……”
看着扶光猛地睁开双眼,微张的红唇倏然为空中添上一抹血色。
身体向后仰躺着倒下时,所带动衣摆在空中划过的弧度,也一如既往的优美又高雅。
“扶光!”
“主人——”
文茜飞奔到扶光身边,抖着手臂穿过扶光的脖颈,想扶起她。
三足金乌一个滑铲跪倒在主人身边,开始号丧。
“主人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文茜瞪了它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仙子与受她力量灌溉的生灵呈直线绑定关系。
扶光如果出什么大事,三足金乌就是第一个遭殃的。
扶光没事它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不在意也正常。
只是……
文茜只觉得心脏比平时的跳动速度要快好多好多。
就好像是有谁在向她预警,有什么不好的、她觉得天塌了的事情会发生……
“只是接近他们,看到其中没有变身的那个孩子,想检查一下,被她体内应该是契约者的力量反击了而已。”
直到扶光安然无恙地调养好呼吸,满不在意地解释完原因。
文茜的预感都没有具象。
之后种植花草时,她一直放不下心来。
……扶光很少说这么多话……
……而且总感觉,她讲话时的神情不太对,有点勉强的感觉……
但长时间的安逸生活,多少麻痹到来文茜的思想。
正当她放下心来,与扶光讨论雷霆轩的盛景时。
扶光却陡然发出两道魔法,直冲她和三足金乌而来。
文茜躲避迅速,偷偷啃花的三足金乌却中了个正着。
“阿阳,你做什么?!!”
三足金乌立地化为一颗红黑相间的蛋,不知道情况。
文茜去查看扶光的状态,却发现她早已双目漆黑,眼神如冰。
“尔等臣服,吾可不造杀生。”讲话的口气也大不相同了。
与他们初见时相比,傲气更盛三分,冷漠也如同浑然天成。
“你不是阿阳,来者何人,最好速速退去!”
文茜边说边眯起双眼,手一伸取出长鞭,微微伏低身体做攻击准备。
“扶光”呵呵一笑:“吾即是吾,有假不成?”
“废话少说,臣服、死。”
面对两个选择,文茜搞不清状况,不敢先妄下定论。
但“扶光”已然没有了耐心。
无数的红黑色仙力化为各种攻击性极强的魔法,从天而降。
文茜极力在躲闪的同时,观察着扶光和三足金乌的变化。
“呃……”
如同密密麻麻剑雨的魔法,一时不察,身上被击中,留下了不少伤痕。
血水滴啦滴啦落下。
恰巧这时,三足金乌破蛋而出。
比起之前灵动的双眼和躯体,红黑的色彩与冰冷的双目显得呆滞。
“小金,杀了碍事的人类。”
“扶光”冷漠的吩咐和三足金乌毫不犹豫振翅的举动,让文茜愣在了当场。
她不自觉轻咳了几声,扬起手中的鞭子,对准他们的方向却始终没有下手。
“咳咳……”
额间的血色流至眼前,文茜默默闭上眼。
打不过,又跑不掉,还能怎么办?
但当魔法带动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想象中的疼痛没有降临。
不炽热但熟悉的温暖气息再度萦绕在身前。
文茜睁开双眼,眸中顿时升腾起些许朦胧的雾气。
双唇一张,独一的称呼探口而出:“阿阳……”
双眸变回原色的扶光眉心紧锁,抬手定格所有魔法的手掌背部青筋直突突。
“这是怎么一回事?”
扶光摇摇头,对此避而不谈。
“比起这个,茜,你更需要离开。”
她深深地看了眼文茜,抬起另一只手,积蓄着魔法。
文茜眉毛一抖,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不要,不要送我回去!”
扶光眸中有所不忍,但依旧坚定。
“没时间了。”
三足金乌的定身术已经被黑气侵染到有所破裂,提醒着危险的来临。
“至少告诉我些什么,”文茜咬牙抹去伤痕上的血珠,追问,“我可以帮到你!”
“请不要说什么契约者的力量反噬了,我早该明白,没有谁能伤你到这种地步!”
文茜单手揉了揉太阳穴,咬牙道。
这种事当时竟然没想明白,安逸生活的时间真是让人变唇的致命毒药。
“不。”扶光笑了笑。
她复杂的表情中,有某件事终于来到的解脱、面对未知敌人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