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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段嘉述的怂恿下,苏夏梅来到魏若来家。既然魏若来没那么容易接纳她,那就从魏继恩入手。

魏继恩可是看着她长起来的,是自己的长辈,不会对自己太过无情。

苏夏梅打扮乖巧,又换回了之前破旧的衣衫,信心满满的来到魏若来的家。

魏继恩正和隔壁大爷编竹筐,易萧在院里玩耍。

“表舅,我来看看您了。”苏夏梅满脸讨好的笑意。

“夏梅,你怎么来了?”魏继恩起身招呼了苏夏梅,表面慈祥温和,心中却警铃大作。

“老程,这是谁呀?”隔壁大叔看着苏夏梅问道。

“是我远房外甥女。”魏继恩笑着介绍。

“那你忙,明天咱们再一起编筐。”隔壁大爷觉得魏继恩编筐的手艺很巧,也跟着学了起来,已经有几天了。现在看魏继恩家来客人了,他就识趣的离开了。

苏夏梅殷勤的拿起竹筐编了起来。

魏继恩状似无意从苏夏梅手里拿回竹筐,“夏梅,你来有事?”

“我来看看您,在这我也没什么亲人。我……”苏夏梅边说边哭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是多年乡亲,魏继恩还是流露出关心之意。

苏夏梅把她姐姐和姐夫欺负她,又把她赶出家门的事呜咽的告诉给魏继恩。

“表舅,能让我在您家住几天吗?”苏夏梅难过的抹着泪。

“可长风跟我说,你找到工作了,管吃住呀!”魏继恩之前听魏若来说过,还叮嘱过魏若来不要和苏夏梅过分熟络。

魏继恩此刻也无法做主,魏若来和沈近真都不在家。

“我笨手笨脚,主家嫌我做得不好,说是要开除我。”苏夏梅哭的更凶了,这是段嘉述帮她想的计策。

“夏梅,长风他们都不在,我做不了主,要不你等他们回来?”牛百山的话始终在魏继恩耳边回响,他也不愿给这个家招惹麻烦。

“表舅,您是长风哥的爹,还做不了他的主吗?我是真没有地方可去了。”苏夏梅可怜兮兮的看着魏继恩。

“不瞒你说,夏梅,这房子不是长风的,是鸿影的。我确实做不了主。按理我不该拒绝你,可是我也不过是住在儿媳家里。为难呀!”魏继恩唉声叹气的说。

易萧这时跑了过来,“爷爷,她是谁?咱们回家吧!我困了。”

上次苏夏梅来,易萧在沈图南家,两人没有见过。

“这是你表姨。”魏继恩告诉易萧。

“我从没听爸爸说过。爷爷,我困了,我们回家。”易萧趴在魏继恩怀里闹觉,并没有理苏夏梅。

魏继恩冲苏夏梅抱歉的笑笑,“夏梅,孩子困了,你要不等长风他们下班再来?我就不送你了。”

魏继恩说完就领着易萧上楼睡觉去了。

苏夏梅万万没想到她这次竟连魏家的大门都没进。她呆呆的立在院中,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以为自己定会成功。可这……

她左思右想只能硬着头皮去央行找魏若来。

临近年关,重庆的各大报社对前线战事都进行了追踪报道。谢芷瑶几乎每日都来兵工厂请教沈近真一些关于武器方面的问题。

“多谢曾工程师指教。”谢芷瑶伸着懒腰,看了一下表,“今天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央行,让我也看看你的表现,顺便指导指导你,怎么样?”

“我不去,那也太别扭了,我不要。”沈近真满脸写着拒绝。

谢芷瑶生拉硬拽把沈近真推到黄包车上,“去央行。”

“我去那说什么?多怪呀。再说了有什么好看的。”沈近真嘴里嘀咕着。

“你就当去慰问了。我们一会儿去买点东西。”谢芷瑶抓着沈近真的胳膊,“你就大方点,扭捏个什么劲。”

沈近真可不是扭捏,她不过是挣扎着想下车。

谢芷瑶顺路买了两份蛋糕,“你就当陪我去看从匀了。”谢芷瑶把其中一份塞进沈近真手里。

到了央行,谢芷瑶帮沈近真整理了衣服,“表情温柔点,别走哪都像面前有马克沁重机枪,这不是上战场。那么苦大仇深干嘛!”

沈近真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了些,和谢芷瑶走进央行。黄从匀和魏若来的办公室并不在一起。

谢芷瑶和沈近真先去找的黄从匀,黄从匀不在办公室,助理说他在休息室。

谢芷瑶柔情款款的走进休息室,发现黄从匀正和央行的几名女职员侃侃而谈,整个人看上去自信从容。

他优雅的端着咖啡杯,英俊的脸庞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其中两名女职员一左一右紧挨着黄从匀坐下。在谢芷瑶看来,就差贴黄从匀脸上了。众人都满脸崇拜的看着黄从匀。

“从匀,聊什么呢?”谢芷瑶的手攥紧了蛋糕纸袋。

沈近真一看如此情形,第一时间退了出来,她太了解谢芷瑶了,知道她势必要“教训”黄从匀。她就不参观了。

那几名女职员看到黄太太来了,尴尬而友好的打完招呼后,鱼贯着离开了休息室。

沈近真提着蛋糕来到魏若来的办公室,刚走到门边,就用余光看见魏若来将手帕递给苏夏梅,苏夏梅正哭得梨花带雨。

沈近真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画面,她靠着门边的墙,感到心里一紧,呼吸一滞。这才几天,苏夏梅怎么又来了?魏若来显然正在安慰苏夏梅,那温柔的目光……

沈近真闭上了眼睛,调整着呼吸。

陈昊文恰巧来央行找黄从匀和魏若来,他看见沈近真靠在魏若来办公室的门旁,“鸿影,你……”

沈近真看到陈昊文,把蛋糕递给他,语气生硬的说,“送你了。”

陈昊文接过蛋糕后,沈近真头也不回离开了,“鸿影,鸿影……”

魏若来听见陈昊文的声音,瞬间意识到沈近真一定是看到这一幕误会了,他急忙跑了出来,沈近真已经走到一楼大厅。

魏若来刚准备追上去,就听见二楼休息室的大门被大力打开,谢芷瑶怒气冲冲的从里面走出来,黄从匀紧随其后,却是跌跌撞撞的,脸上被糊满了蛋糕,眼镜上也有,让他看不清路。

魏若来上前扶住黄从匀,惊讶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打架了?”

黄从匀摘下眼镜,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夏梅这时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陈昊文这才注意到她,他眼里闪过一丝疑虑。

“长风哥,你……”苏夏梅也看到了黄从匀的惨状,没再说下去。

“夏梅,我还有事,你就先走吧!”魏若来将黄从匀扶到央行的盥洗室。

苏夏梅看到魏若来离去的背影,只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央行,手里攥着魏若来给她的钱。

苏夏梅到央行诉说了自己的“悲惨经历”。魏若来直接拒绝了苏夏梅的要求,并给了她一些钱,让她另寻去处。

苏夏梅哭的眼睛红肿,上气不接下气。魏若来不想同事误会,想尽快打发走苏夏梅,就好言安慰了她几句,他拿的手帕其实是元宝的。

苏夏梅刚开始哭的时候,元宝还在办公室,可一听是魏若来的家事,就避开了。只是不忍心看苏夏梅难过,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苏夏梅哭得太投入了,被魏若来接了过来。元宝就离开了办公室。

好巧不巧,在苏夏梅哭的间隙,魏若来递上手帕的一幕恰恰被沈近真看到。

陈昊文一直盯着苏夏梅,直到她消失在央行的大门。

“她是那天的那个姑娘。”陈昊文想到他去段家见过苏夏梅。陈昊文常年谍报工作的经验,让他早已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