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闻言呼吸微微停滞,几息之后冷哼了一声不再继续揪着此事,非要得到一份交代。
毕竟就像御宗主那狗东西说的那样,她的一切猜想都没有证据支撑,就算继续辩论下去也未必能得到答案,而且能被影响到的弟子终究还是少数,所以这个小小的暗亏她也只能无奈的咽下。
……
……
擂台之上
在多次有太一门的人在自家同门身边炸炉后,所以在擂台上参加比赛的宫毓呈等人也终于察觉到对方掩盖在炸炉之下的恶意。
而这样的发觉差点让他们气的笑出了声。
不过在擂台之上并不允许打斗场景的出现,并且太一门还给擂台上所有参赛之人的周身设下了防护屏障做防护。
所以他们按下了即刻想动手的冲动,只是暗暗的将这笔账记在心中,决定在之后的擂台赛和御兽赛上遇见这群人时,在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他们的这个想法和擂台之下的唐挽月不谋而合,毕竟都被人暗戳戳的算计了这么多次了,再没有脾气的人也该找时机反击了。
宫毓呈有人在察觉到开一门的人的用意之后,就不再有人因身旁人炸炉影响到自身的炼丹情况,所以炼丹实操赛的后半段,他们进行的异常顺利。
许是发现不管再怎么炸炉也影响不到青云宗的人了,那些莫名其妙炸炉的太一门弟子终于面露不甘的消停了下来,不再做无谓的牺牲。
之后的炼丹大赛进行的就相当顺利了,擂台上的众人陆陆续续的看好了三炉灵丹,在所有人都结束炼丹后,主持炼丹大赛的那位裁判就开始了他的验收步骤。
裁判验收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检查完了台上所有参赛弟子摆放在特定位置上的灵丹。
随着裁判将手中最后一瓶灵丹放下后,立于擂台旁的那一块排行榜上各个人名后面的分数发生了变化。
最引入目的仓鼠此刻排在第一位的宫毓呈和安晓竹。
哦豁~并列第一。
在擂台下做观众的唐挽月在看到那座石碑模样的排行榜上的名次变化后,不由轻轻挑了挑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在这种通过炼丹来计算得分的比赛中,想要取得同样的分数,确实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裁判,我不服,第一名落到他们青云宗的人头上也就算了,怎么还是个并列第一,所以弟子想要申请他们两人之所以能并列第一的缘由,并且想要观看他们两人所炼制灵丹的品阶与品质。”
哪怕裁判是太一门内的长老,此时也不免黑了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老夫我已经老到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别人练的灵丹了,还是你觉得攥天镜的评分机制有问题?”
裁判在听完了那位突然冒头来,说了一大通的太一门弟子的话后,俊朗的眉峰直接一下子皱了起来,然后对其一声呵斥问道。
裁判的声音突然变大,不由让原本满脸不忿的太一门弟子傻站在擂台之上,好半晌才从对方的厉声之中反应过来,然后连忙开始回应道:“不……不……不是的、长老,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我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而已,求无冒犯您和双手紧紧的攥天镜的意思。”
原先提出质疑的太一门弟子,在听到裁判的话后,连忙摆着手、摇着头否认着他的话,看上去很是惊慌的样子。
“哼,下次再敢随意乱说,本长老直接叫执法堂的人将你抓了,扔到罡风山上悔过去!”
裁判在听到太一门弟子的回应后,不由冷哼了一声后,对其回了一句,虽然显然他没有继续追究对方言语上冒犯,但显然他的怒意还没完全消减。
“是……是……”太一门弟子闻言听后有一丝恐惧之色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显然对裁判话中提到的罡风山有着很深的恐惧。
在得到了满意的反应后,裁判也不继续将自己的目光放在这一位太一门弟子身上,而是抬手从安晓竹和宫毓呈两人炼的那六瓶灵丹中分别拿出来一颗灵丹。
“他们二人分别炼制了四品灵丹一枚,五品灵丹两枚,其中所有五品灵丹的品质为上品,四品灵丹的品质为极品,外加两人同样在理论赛上拿了满分,所以才能拿到并列第一的成绩,所以不要再暗戳戳质疑本长老的判断了!”
裁判一边说着一边将挥手拿出来的灵丹控制着落回了玉瓶之中,然后挥手撤掉了射在擂台之上的防护屏障,转身离开了擂台。
在裁判离开之后,擂台上的参赛选手才陆陆续续的朝着台下走去。
作为比赛分数仅要在宫毓呈和安晓竹身后,只拿到了第三名的那位太一门弟子在路过他们两人时,轻轻的冷哼了一句:“算你们两个这次运气好,希望接下来的比赛,你们青云宗的人还能像今天这样幸运!”
“蠢货。”宫毓呈并没有对其浪费口舌的想法,所以在对方说完话后,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便与对方擦肩而过,无视二字在此刻被他诠释的淋漓尽致。
“你!”挑衅人不成,反倒被骂的太一门弟子对着宫毓呈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你给我等着!”
只见他半晌也没能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来,最后只能草草的撂下一句狠话便带着一众太一门人马离开了宗门广场。
这一切都被高台之上的众人看在眼中,原本还因吃了一记暗亏而感到不爽的雪霁,在看到这副场景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看着此时脸上也没什么笑意的御宗主和太一门其他长老贱嗖嗖的问,“注意到有怎么不笑了,是因为天生不爱笑吗?”
“雪霁长老还记得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是在太一门中吗?
行事之前还是要有些顾忌为好,不然一旦因为雪霁长老的行为,让我们产生了什么不好的情绪,那就不太妙了。
虽然为了两宗友好,我宗确实不能对雪霁长老做出些实际性的伤害,但万一因为我们心情过于糟糕,而没能注意到我宗弟子在比试过程中对青云宗的小友下了狠手。
从而导致了一系列无法挽救的后果,到那时雪霁长老你又该如何是好啊?”
御宗主在雪霁的话音落下后,对着她淡笑着回忆道,虽然从头到尾的语气都非常温和友好,但话中传达出的意思却显然与这温和的语气截然相反。
“御宗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吗?”雪霁闻言看着御宗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冽之色,脸上的笑意也在一瞬之间转变成了带着些许肃杀之意的表情。
“雪霁长老不要这么严肃嘛,刚刚只是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御宗主见状轻笑出了声,再度用温和的语气说了一句,就好像他先前说的话确实是开玩笑一样。
雪霁见状深深的看了一眼御宗主,然后猛的笑出了声:“原来是在开玩笑,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差点就将来之前宗主给我的寂灭珠扔出来了了,还好没扔,不然这得死多少人啊~”
御宗主在听了这话后,原本带着笑意的脸色瞬间扭曲,眼中的神色瞬间被惊诧所覆盖,非常不可思议的对着雪霁确认的问道:“你说什么,寂灭珠?
青玄他疯了不成,这种危险的东西敢给你,难不成他想把我们太一门夷为平地不成!”
“诶~怎么会呢,我家宗主向来心善,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想法,这东西只是给我和我宗小辈防身用的,毕竟你也知道这些人个个都是我们青云宗的宝贝,护的紧一点儿也是正常的。”
雪霁看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的御宗主轻描淡写的笑了笑,用着这人先前说话的口吻对其回应了语气,但话中的意思在太一门的人听来几乎与威胁无异。
“啊哈哈哈,雪霁长老还真会开玩笑,寂灭珠这种东西青宗主怎么会让你带到这种友善的交流会上……”
御宗主在听完雪霁的话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尬笑着对其回应道,说这话时心中还带着些许的怀疑之情,觉得对方是为了反抗自己先前说的话而编出了瞎话。
不过他心中的这一丝怀疑还没等扩散开来,就被雪霁锤的粉碎。
因为还没等他话说完,他就看见雪霁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枚幼儿拳头大小般的墨黑色的圆珠,这圆珠打眼一瞅,好似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玻璃珠,但这圆珠偶尔一闪而过的毁灭之气让人看一眼,就不禁颤栗起来。
看着雪霁手中的圆珠,御宗主半晌没能再说什么,作为一宗之主的他,只一眼就确认了,这确实是足以直接将方圆百里直接夷为平地的寂灭珠。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种大规模杀伤力武器,怎么会被带到一场交流会上,虽然他们本来也没存什么好心,但他们也确实没打算伤及他人的性命,顶多就是可能会因为失手废掉几个人而已……
至于为什么从寂灭珠出现以来,他都没有在脑海中升起过要将其从雪霁手中抢过来,绝了对方以此为要挟这个想法嘛……
当然是因为寂灭珠这个鬼东西在被人祭炼之后是没办法进行抢夺的,一旦在前任祭炼它的人主动放弃之前,被除祭炼它之外的人的身体、灵力或神魂接触到,都会导致它自直接爆炸。
最离谱的是,这东西能清晰的辨别祭炼正主与模仿祭炼正主灵气波动的人之间存在的细微差异,异常全面斩断了他人夺取此物的可能。
简直就离谱!
御宗主在心里不断的抓狂、呐喊以及阴暗的爬行,面上的表情更是僵硬到不行,最后还是坐在他身侧的野长老,对着雪霁战战兢兢的开口说道:“啊哈哈哈,雪霁我们信了,我们信了,您快把这东西收起来吧。
这东西这样拿着也怪危险的,万一一个不小心掉到地上,直接触发了,那就不好了,对吧,下面还有那么多孩子呢~”
对比刚刚这群人桀骜不驯的神色,此时的他们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身上嚣张的气焰全部萎靡了一截。
“这你不用担心,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掉,我的手可稳着呢~
不过就算掉了也没关系,在来之前宗主他已经给我和我从地址做好了防护准备 就算寂灭珠真的不小心被引爆了,也伤不到我们的,你放心吧。”
雪霁听到野长老的话,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几分,只见她非常坏心眼儿的又对着御宗主几人透露出了一个消息。
伤不到你们,但伤得到我们呀!!!!
在座的所有人在听到雪霁的话后在心中咬牙切齿的喊道。
不过无论他们心中怎么咬牙切齿,他们都不得不僵硬的牵动着嘴角,扯出一抹虚伪的笑容,继续对着雪霁轻柔的说道:“这不是还有我们的嘛,我们胆子小,看到这东西怪害怕的,所以还望雪霁长老将这寂灭珠收起来吧。”
“哦,原来你们不喜欢呀,你们早说呀,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你们说了我才能知道,我知道了我才能收啊,不然我不知道,我当然就不会收了,对不对?”
雪霁一边对着御宗主等人说着恼人的废话,一边不断的上下轻抛手中的寂灭珠,看的御宗主等人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对对对,雪霁长老说的对,之前是我们不对,我们应该早些说出来的。”野长老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再度开口对着雪霁应道。
雪霁见状又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挥手将手中的寂灭珠收了起来,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说道:“虽然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今天还真是一场精彩纷呈的比赛呢,明天见了,诸位。”
“嗯嗯,雪霁长老我们明天见啊~好好休息哈。”野长老闻言忙不迭的回应道,然后在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擦了擦额角渗出来的虚汗,然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放下了心中悬挂着的大石头。
在雪霁离开之后,御宗主等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沉默的坐着,半晌之后御宗主右手边的灵长老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
“那接下来怎么办,以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之前我们讨论的那些东西应该都没办法实现了,至少不能伤及那群人的性命、也没办法废掉他们了。”
“啧,我本就料想到青玄会防我一手,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让雪霁这个疯子带着寂灭珠一块来,也不怕雪霁出于报复心直接想着寂灭珠用了……
他倒是宝贝他们青云宗的弟子,罢了,此前一切谋算,全部作废,你们尽早将这个消息通知下去,让那些在计划内的弟子尽早收手。
不过……若是有弟子不愿意服从收手这个指令,你们也不必强求,只需要告诉他们,因为强行动手伤害对方,所造成的对自己的一切损害,宗门概不负责,其中也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当然富贵险中求,这部分弟子如果能成功杀掉青云宗弟子,我可保他无碍,在青云宗的之后更是可以许以他亲传之位。”
在灵长老的话音落下后,御宗主不由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眸光幽深的开口说道。
“可是……”一旁的野长老闻言有些迟疑的开口,“按刚刚雪霁那个疯子话中的意思,一旦有青云宗的弟子受伤,过重或死亡,她是会直接引爆寂灭珠的。
真的要冒这份风险,去给那些弟子陈娜这样的话吗?”
“比试之时很难保证完全不受伤,完全没有伤亡,只要我们能将死亡人数控制在十五个以内,她是不会真的引爆的。
她虽然是个疯子,但她同样是个聪明人,她不会因为十几个弟子,让青云宗与我们太一门彻底走向敌对的。
毕竟现在这个世界并不太平,多死一个人,在将来决战的时候就会少一个冲锋陷阵的人……”
御宗主再说这话时神情淡漠的很,完全没有给人一种他想要在最终决战时冲锋陷阵的打算,反而给人一种他在蔑视那些可能会在决战时,选择与对手决一死战的人。
野长老在看见御宗主脸上的神色时,神情有些怔然,在他的印象里,早年间的御宗主给人的感觉,和现如今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也许这就是时间给人带来的改变吧……
野长老不太确定的在心中想着,不过他也没沉浸在这种复杂的思绪里太久,几息之间便收敛起脸上的怔然,恢复成了正常的状态。
“行吧,既然宗主你都这么说,我等自然按吩咐行事,就先行告退了。”
在御宗主的话说完后,原本还坐在座位上的一众长老纷纷站起了身,对着他简单的颔了颔首后,并各自闪身离开了高台之上。
而且长老因为先前的怔然慢了这几位长老一步,成了最后一位离开高台的长老。
在他即将闪身离开的前夕,他莫名的回头望了一眼还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漠的看向远方的御宗主。
这一看便让他脚下的动作再次顿了顿,随后他的眼中有一道惊疑之色极快的闪过,在刚刚回头的瞬间,他很明确的在御宗主的身后看到一股黑气。
这几年来动不动就与异族打交道的他很轻易的就认出了那个黑气的来源……
这……这怎么可能?
宗……宗主他……难不成和异族有牵扯?
就在野长老在心中不断刷屏的时候,他的回望和停留引起了御宗主的注意。
“野长老你不随他们一同离开,在那里望着我,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御宗主的声音成功唤回了野长老的思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刚在对方身后见到的那一闪而过的黑气让他有了主观印象,以至于他在听到对方的这句询问后,莫名背后冒出了一阵冷汗。
本着小心为上,苟命要紧的基本原则,野长老并没有对御宗主说出实话,而是面露迟疑的说道:“虽然我觉得我说出来宗主你应该也不会听,但我还是想说,让弟子因着自己的贪念去对付青云宗的那帮弟子,在我看来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
不过雪霁够不够聪明,她的本质都是个疯子,当年既然能为了报仇能蹲守宗内宗外十多年,如今自然也能为了几个弟子直接拉着青云宗彻底站到我们太一门的对立面。
而且我觉得既然青玄宗主愿意让雪霁所有人都知道的疯子带着寂灭珠前来,本身就代表了对方的一种态度。
他们也许没有宗主你想象中顾虑那么多。
而且此次前来参加交流大会的青云宗弟子中,有一位是合体期老祖的徒弟。
虽然一位合体期老祖可能对于咱们太一门并不够看,但据我所知,这个合体期老祖还有几位师叔一直留在这个世界,没有选择飞升。
到时候真的对上了,咱们太一门怕是要吃很大的亏。”
野长老虽然说出这番话的用意是为了心中升起的那一阵莫名的警觉,但这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只不过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没打算说出来就是。
“一位合体系老祖的弟子总会有些保命的手段,自然是旁人很难杀掉的,这点不用担心。
至于雪季和青云宗到底会不会真的站到太一门的对立面去这件事,我倒是觉得野长老不必再考虑了,我们两宗本来就不合,既然如此,就算青云宗真的站到对立面又能怎么样呢,~
好啦,野长老就不要再多想了,快回去将之前说的是通知门下弟子吧,记得之前的计划里你门下的弟子也有不少参与了的。”
御宗主听到野长老的话后隐匿在眼眸深处的那一丝怀疑和渐渐翻涌起的杀意终于消散殆尽,只见他对着野长老温和的笑了一笑,开口安抚了一句。
野长老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知道御宗主做下的决定不会再更改了,于是他对其点颔首示意了一下后,闪身离开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