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为吃惊的是殷绪。
对方仅仅一击,便将冥凤打得神魂破散,变成一片片光点,消散在夜空中。
连同刚刚布下的火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地面一片焦痕。
“陆觉,我撑不住了,剩下靠你自己。切记,不要再用最后一根蓝色银针,否则现在的你必死无疑。”
随着陵光虚弱的声音传入耳中,陆觉渐渐恢复了知觉。
看到几具铁面人再度朝自己扑来,身后已经没了火焰障碍,陆觉一咬牙冲进了夜幕中。
奔跑途中,陆觉只觉得头晕眼花,嗓子一甜,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吐在了地上。
殊不知刚才陵光催动那枚细针时,已经消耗过度。
不仅仅是将自己的灵力消耗殆尽,而且也动用了陆觉体内过量的真气。
东宁客栈地窖中,逡景正在修复传送阵。
静待一旁的白衣女子,正在闭目养神。
突然她蓦得睁开双眼。
她有了一丝感知,那口大祭司赐给地族的箱子,正在越来越近。
没错,是西边,箱子是从西边而来。
只见她神色一变,站起身来。
“逡长老,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拿个东西。”
说罢,便准备从梯子上去。
逡景慌忙停下手中的活,抢先到了地面,待圣女出到地窖一般时,搀扶着她出来。
看着圣女消失在客栈外,逡景阴沉着脸,点了点手中一个白色的锦囊。
“圣女大人,在下可没有害你之心。只是替你保管下每六个时辰,就必须服用的轮回丹。”
这一刻,逡景明白,复兴地族最好的机会,来了。
西城门内,几个守城门的军士,已经有些倦意。
可刚才城外一声巨响,从门缝中也看到了诡异的蓝白光芒。
几人推测着是不是落雷。
而城墙顶上,一位灰袍老者正悄然无声的静坐着。
他目光炯炯,看向城西的官道。
果不其然,不多时一个人影便出现在视野中,是位瘦弱的少年。
只见少年刚到城墙下,灰袍老者便放下一根绳索。
陆觉一惊,抬头一看,正是晚上来接樊燕萍的老者。
也不及多想,一把拽住绳子被老者拉了上去。
“陆公子,小姐听说你出城未归,令我在此等候,我送你下去。”
陆觉一拱手。
“大恩不言谢,我身后有几个歹人,你也抓紧离开此地。”
灰袍老者笑了笑。
“我自有脱身之法,公子先走,老朽替你拦住他们一会儿。”
见老者如此自信,陆觉也不坚持,便捂着胸口,向着钱宅踉跄而去。
想不到动用那根幽蓝银针,反噬竟然如此之大,难怪钱叔让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片刻功夫后,几个黑影便出现在城头,相继跳下。
一位城门守卫揉了揉眼睛,推了推旁边一人。
“你刚才看到城头上有什么人吗?”
“哪里有什么人,我看你是看花眼了吧。”
另一人上了城头仔细搜寻一番,下来抱怨道。
殷绪则顺着陆觉残留下来的气息,一路向钱宅追去。
走到一条巷子时,却发现巷口出现了一堵实墙,指令一尊人傀跃起查探究竟,头顶却像撞在无形之墙上,掉了下来。
“何方高人,在此装神弄鬼?”
殷绪摆好防守姿态,厉声喊道。
“呵呵呵,鬼灵宗的后辈,我劝你还是就此罢手。如果那个少年有什么闪失,只怕你全宗上下,立灭门不远矣。”
对方苍老的声音,在巷中回荡,但分不清是从哪里来的。
“莫要装神弄鬼,可敢现身与我一战?”
被阻拦的殷绪,内心狂躁不安。
在城中多呆一分,被衡门发现的可能就多一分,那即便拿到衡门的白信,对方有了提防,也是枉然。
“老夫不屑与你动手,这七窍阵,你就自己琢磨怎么破吧。”
苍老的声音越来越远,说话之人仿佛已经离开了此地。
只留下殷绪和他的几具人傀,苦思破阵之策。
陆觉踉踉跄跄回到了钱宅,却看到大门敞开,地上斑斑血迹,延伸向钱叔的住处。
不好!
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陆觉顾不得自身的不适,飞奔进钱叔的房间。
只看到钱叔静静地趴在桌上,碗中剩半碗面条,双目已然失去了光泽,一双筷子早已掉落在地。
“钱叔!”
陆觉赶忙上前,握起钱大谦的手腕,已然脉息全无。
而地上一大滩泛黑的血水,说明钱大谦已经死去多时。
泪水夺眶而出,陆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一跪,全是自责。
如果不是自己带走千骨针去练习,有千骨针傍身的钱叔,怎么可能遭人毒手?
泪眼朦胧只见,只看到桌上歪歪斜斜四个血字。
不要报仇。
钱叔在临死的那一刻,还替自己着想,这让陆觉心中的悲伤,更加剧了几分。
可强敌再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来。
陆觉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伸手轻轻将钱大谦的双目阖上。
自己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已然感觉天旋地转。
勉强着走到院中,掏出一根圆柱形的小巧纸筒,对着天空,用尽全力拉动纸筒底部的一个拉环。
只听砰的一声,一束黄色火光便直冲云霄,片刻后在天上绽放开,远处看去正是一个“陆”字。
做完这件事后,陆觉便两眼一黑,无力的昏倒在院子中。
在朔风城城东的一角,坐落着一家简陋的铁匠铺。
此刻铁匠铺中,两名铁匠正在连夜赶制一批农具。
其中一位铁匠名叫老李,他年约五十,皮肤因长年累月的烟熏火燎而显得黝黑而粗糙。
一头短发已经半白,却仍然显得精神矍铄。
而另外一位红脸汉子,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犹如一座铁塔般矗立在铁匠铺中。
他的双手厚重有力,布满老茧,每一次的挥锤,都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力。
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洞察铁的本质,将一块块生铁打造成精美的铁器。
他身穿一件破旧的短打,袖口和裤脚都已经磨破,但这并不影响他手中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