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川满脸的无奈与苦笑,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那只威风凛凛的银狼,而后对着黑加仑大声说道:“你可给我看清楚一点,这是狼啊,货真价实的狼,它跟你压根就不是同一个物种!”
黑加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它那圆滚滚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退了两步。
在它那黑漆漆、水汪汪的小眼神里,此刻正悄然地流淌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
它微微歪着脑袋,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赵云川。
这人怕不是疯了吧?
好端端的,干嘛要把一只狼带到家里来?难道是他觉得自己活得太腻歪了,非得找点刺激,弄出这么个要命的家伙来?
恰在此时,原本卧于一旁休憩的银狼,缓缓睁开了双眸,刹那间,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展露无遗,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幽冷的光。
黑加仑原本松弛的神经瞬间紧绷,浑身的毛发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整个身体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
虽说它身为猎犬,可如今这体态早已发福走样,往昔的矫健敏捷已被赘肉所掩盖。
它心里清楚得很,面对眼前这体型威武、散发着野性气息的银狼,自己恐怕难以抗衡。
它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夫夫二人经过这一番折腾,今日着实疲惫不堪。
赵云川轻手轻脚地将银狼引至偏房,仔细地安置妥当后,又寻来一把锁,将偏房的门稳稳锁住,以防银狼闯出。
而另一边,方槐则默默着手收拾起行李来,房间里只余下行囊翻动的轻微声响。
未过多久,院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方槐放下手中衣物,前去开门,只见田禾与大鬼并肩站在门口。大鬼双手稳稳地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两碗热气腾腾的米饭与几碟小菜摆放得整整齐齐,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身材魁梧的大鬼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对着屋内的方槐说道:“嫂夫郎,您和川哥可曾吃过饭了?禾哥儿惦记着怕你们路途劳顿,肚子饿着,特意下厨做了了两碗面,这面还冒着热气呢,快些趁热吃吧,免得面坨了。”
方槐听闻,微微侧了侧身,脸上带着一丝温和,轻声说道:“快进来说话吧。”
站在一旁的田禾,摇了摇头,笑着回应:“我们就先不进去了,你们一路奔波,着实辛苦劳累,理应早些安歇才是。我明日再来找你。”
方槐点头:“行!”
两人相对而坐,面前摆着那两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氤氲的水汽升腾而起,模糊了彼此的面容。
他们也顾不上许多,拿起筷子便大口吃了起来,不多时,碗底便见了空。
吃完面后,困意却也如潮水般涌来。
于是赶忙烧水,待水温合适,匆匆洗完澡,一头倒在床上。
瞬间,呼噜声便响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像是在进行一场别样的竞赛。
也是,这些天的奔波劳累,早已让他们的身体不堪重负,此刻,唯有这深沉的睡眠能稍作缓解。
次日,天刚蒙蒙亮,赵云川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生怕惊扰到还在熟睡中的方槐。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推门而出,径直朝着集市的方向走去。
他心中惦记着银狼的吃食,想着得给它买几副猪的心肺。
这段时间,银狼一直吃的都是这个,平日里每天大概是两副或者三副的量,可昨天由于赶路太过疲惫,银狼的食量明显增大,足足吃了四副。
方槐这一觉睡得极为沉实,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般。
直至赵云川归来,在灶间忙碌许久,将粥精心烹制妥当,那四溢的香气如灵动的精灵,悄然钻进方槐的鼻腔,他才缓缓地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睁开眼的瞬间,连日来赶路所积攒的疲惫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通体舒畅,神清气爽,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起来了?快去洗漱吃饭了。”赵云川的声音传来,带着关切与温柔。
方槐起身,瞧见桌上摆放着的早餐,包子与油条是从外面买来的,还带着些许温热,而那皮蛋瘦肉粥则是赵云川亲手熬制,此时正腾腾地冒着热气,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迷人香味。
回到那独属于他们两人的温馨小家后,方槐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仿佛只要身处此地,世间的一切纷扰都能被拒之门外。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桌上的早餐上,他的心情也格外明媚,不自觉地多喝了一碗粥,那温热的粥顺着喉咙滑下,暖了胃,更暖了心。
“待会咱们把从瑞州带回来的特产跟邻居们分分吧,还有给禾哥儿、安子和几只鬼的礼物。”方槐放下碗筷,看向赵云川说道。
赵云川微微点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温馨的气息在屋内缓缓流淌。
才刚将碗筷放下,隔壁院子的众人就热热闹闹地赶了过来。田禾走在最前面,脸上洋溢着腼腆的笑容,身后跟着那几只鬼,形态各异,却都透着股亲切劲儿,安子则在最后,蹦蹦跳跳的。
一进院门,大鬼那爽朗的性子就藏不住了,扯着嗓子大大咧咧地问道:“川哥,你这次考得咋样?”
那声音在小院里回荡,惊得树枝上的鸟儿都扑棱了几下翅膀。
“是呀,川哥,考得咋样呀?”其余几只鬼满脸堆笑,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他们心里都打着小算盘,日后是要跟着赵云川在这世间闯荡的,赵云川若能金榜题名,考中举人,那他们可就大树底下好乘凉,飞黄腾达也指日可待。
所以此刻,他们眼巴巴地望着赵云川,眼中满是期待与讨好,只盼着能从他口中听到好消息,那消息仿佛是开启他们荣华富贵之门的神奇咒语,只要一出口,未来便一片光明璀璨,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