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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文微缩着双目,紧紧盯着郑衍和杜长丰。

公孙文是懂唇语的,只听杜长丰“说”:“太子殿下,我们已搜捕了这么多天,依然没找到阿蛮,如果这艘船上还是没有寻到踪迹,末将认为,他们已经逃出大禺国了。”

郑衍沉吟着不说话。

杜长丰继续说:“可是这么短时间出逃到别国,似乎又不太可能。莫非是寻了个深山老林躲了起来?”

郑衍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父皇说过,只要阿蛮离开大禺,就会带走为他挡厄的气运,如今父皇已卧床不起,说明阿蛮已离开了大禺国国境了。”

杜长丰脸一沉,说:“如果真的逃出大禺国,太子殿下认为他们会往哪里躲藏?”

郑衍说:“老师和无双姐姐感情不错,孤认为他们会去南秦国寻求无双姐姐庇护。”

“那我们的船是否继续南下?”杜长丰连忙问。

郑衍摇了摇头,说:“不必,阿蛮兄长还留在大禺,他不会舍弃他兄长离去的,这艘船如无收获,我们便回去,然后公告天下,三日后问斩赵锦平。”

杜长丰听了不由得盯着郑衍的脸看了几秒,然后一拱手,回道:“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英明。”

公孙文低声说了一句,说:“真是阴险卑鄙。”

他刚说完,就被悄悄爬到他身旁的我吓了一跳。

他白了我一眼,说:“你怎么爬上来了?”

我探头看了看,我的头立马被公孙文摁了下去,说:“太子和杜长丰来了,别大意!杜长丰内力深厚,稍有风吹草动就能发现我们。”

“啊,郑衍竟然亲自来抓我了。”我觉得他们有些兴师动众了。

公孙文却冷笑了一声,说:“我听到了一个劲爆的消息,关于你的,要不要听听?”

看他笑得那么奸诈,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我翻了个白眼,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真是粗俗!”公孙文忍不住又低骂了一声,接着说:“陛下这次是真的病了。”

我看了一眼公孙文,说:“陛下病了关我什么事?再说了他经常诈病,没到他死的一天,我都不相信他是真病了。”

被郑显骗了一次还不够吗?我被骗得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公孙文摇摇头,说:“我说是关于你的,就一定和你有关。我现在终于知道陛下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容忍着你所有的坏脾气,为了治好你,不惜动用国用药库,那些贵重的药材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你住的长安殿送。还有那些赏赐,一箱又一箱,任何一箱都可以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看着公孙文,问:“这是为什么?”

公孙文说:“因为你是陛下的气运。”

这样的话我从郑显处听过,可是我不信。

我扭过头看着郑衍,郑衍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极具君王的样子了,相信不久的将来他就能接过郑显的交接棍,成为一朝帝君了。

我说:“陛下曾和我说过我是他的气运。”

公孙文冷冷一笑,说:“那你知不知道你是他的挡厄气运?”

“什么意思?”我连忙扭过头看着他。

“趴下”公孙文突然摁下我的脑袋,我一个不防备,被他直接摁在石头上,“嘭”的一声,我的额头立马肿起一个大包!

我气得正要爆粗,公孙文低声说:“不要吵,那些搜查的官兵从船里出来了。”

公孙文放开摁着我脑袋的手,我连忙抬起头,果然看到一队官兵走到郑衍和杜长丰面前,在汇报搜寻的结果。

距离太远,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见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最后郑衍黑沉着脸走进了内舱,随后官府的船抽回搭板,往前飘了一段距离后,竟然向后行驶了,也就是说他们准备打道回府了。

我看着向后驶的官船,说:“没想到他们这么容易就肯离开了。”

公孙文说:“他们手上有拿捏你的皇牌,根本就不怕你跑掉。”

“皇牌?什么皇牌?”我不解地问。

“你哥赵锦平还在京城,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哥吗?”公孙文凉凉地说。

我一拍脑袋,说:“我怎么把我哥忘了?我现在赶回去救他还来得及吗?”

公孙文说:“太子说了,三日后问斩。”

“什么?”我惊得弹了起来,差点没掉进水里,还好公孙文拉了我一把。

“这小人我救了他,他居然要三天后杀我哥?”我气坏了。

公孙文看船行远了,这才慢慢爬了起来跳进船了。

我也学他的样子爬起来,安康早就伸出手在迎接我了。

回到船上,我一把扯住公孙文的衣袍,说:“我们立刻回去救我哥。”

“这是太子为你设的局,你回去就永远跑不掉了。”公孙文看着我说。

这时伊平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连忙拉着我的手问:“是不是大哥出事了?”

我点点头,说:“他们为逼我回去,把大哥抓了起来。”

伊平看着我,又看了看公孙文,似乎十分为难。

我当然明白伊平的为难,说:“你不用担心,大哥是因为我才被抓起来了,我怎么会不去救他。”

安康这时安安静静地坐着,不敢撑船,似乎在等我们做决定。

公孙文看了我们一眼,说:“我刚才所说你是陛下的挡厄气运,你可能还没领悟过来。”

我不解地看着公孙文。

公孙文接着说:“所谓的挡厄气运,也就是陛下身上的厄运由你为他挡下了,你挡不住的,只有自己受下,所以你才会如此会霉运不断。”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挡厄气运了!

郑显只是说我是他的气运,我还以为我会为他带来好运,原来是为他挡煞的!

怪不得从穿过来到现在,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上次还失了魂,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我咬牙切齿地说:“我又被郑显骗了。”

公孙文一声嗤笑,说:“陛下从来不会对一个人无缘无故地好,除非他是另有所图。”

“真是死气我了!”我松开扯住公孙文衣袍的手,一拳打在船沿上,小船被我打得晃了几晃,吓得伊平一把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