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寻籽在山中庄园亲眼目睹荒唐事,本想救出外甥和好吃懒做却仗义的兄弟,没想连自己都搭上了。那天若不是龚工和萧近雄记起自己和外甥有亲戚关系,怕是自己也难以幸免。
恢复了自由,义父就在几步之遥,可他不敢赌。龚工和萧近雄的背后是驸马和公主,如果几人都同坐一条船,王亲国戚哪得罪得起?
桂寻籽和纵伍趁着守卫酒醉彻谈,两甥舅达成共识,桂寻籽背后是镇长,纵伍背后是纵家,在未确定可以完全扳倒对方的时候,不要轻易与之为敌。打草惊蛇不足算,最怕连累镇长义父和整个纵家,毕竟两方势力的主要首领纵黄沙已经去世,纵大还没成气候。
梁覆猖对桂寻籽和纵伍的示好表示怀疑,萧近雄不工于心计,经常为情人纵伍说好话;龚工和桂寻籽成了好友,也为其说话。梁覆猖是狡猾的人,天然对阴谋阳谋很敏感,不过……
“我和公主在商量怎么把儿子接过来,近期时间不多。瘦鸟瘦乌事业基本靠你们,既然你们认可他们,他们亦愿意与我们结盟,那我们不必同镇长和纵家为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人心难测,记住留个心眼。”
梁覆猖嘱咐完,就离开了庄园。作为直男的他,还是有点抗拒与男铜过于密切。他曾与贪恋男色的邹温一起沐浴,穿衣服时无意瞥见其身后,大惊,后来再不与其同浴。
龚工和萧近雄眼见猖叔打着颤抖离开,表示不理解。
萧近雄折磨完最初的八人,后令龚工下刀去势,再扔到变态堆,终致八人惨死,可见其卑劣。
龚工比萧近雄好很多,当初的五位壮男,还活得好好的。龚工把五人收编为自己的后宫,只需服侍他,不需接客,又比其他三十七位瘦男处境要滋润不止一星半点。
桂寻籽和其中一位壮男是好兄弟,桂寻籽也受困后,因为壮男的美言,龚工和其顺势成了好友,桂寻籽幸运地不需出卖男色。
龚工因为性取向忧郁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朋友甚少,长大后更等同于无。他羡慕人与人之间纯粹的交情,也渴望有人不计后果地在乎自己。桂寻籽义无反顾地来山庄寻找表外甥和兄弟,在他眼里就是纯粹的代表,他希望自己也能收获这样的交情。
桂寻籽心有打算,怀着目的和龚工成了好友。龚工面对男子同样不工于心计,得到一位“好兄弟”后,他如获至宝,安排差事,表现出良好的品质。桂寻籽没有被表面的龚工拿下,他依旧记得,他的壮男好兄弟,是被诱导以致无法后退的,还有一些本应有光明前途的美男子,是被残忍去势最终惨死甚至尸骨无存的。
透过表象看本质,萧近雄是真小人、大恶人,龚工是伪君子、大帮凶,两者都为非作歹、罪恶如山,没有谁比谁善。一句话,都该死!
桂寻籽的内心十分清醒,面前称兄道弟、狂送好处的龚军医,乃是不折不扣的大魔头。他谎话连篇、哄骗无辜;他诱导男子、毁灭男性;他持刀诡笑、慢性杀人。绝对,绝对不能被他的蝇头小利收买,必须把他和萧近雄都扳倒,还养兵镇一个清澈的环境。
在较长一段时间里,龚工和男子的交情基本建立在欲望之上。现在,他希望自己也能有正常的友情、兄弟情,他为此努力着。他自问对桂寻籽很友好,谋差事、送银子、笑脸相迎,就不明白,为何对方总是若即若离。
萧近雄劝他不必苦恼,睡男人、赚大钱才是他们该有的毕生追求,至于其他虚无缥缈的情感,顺其自然便可。
“我是个孤儿。”龚工显得落寞,“无父无母就算了,我希望能有个兄弟,有份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的交情。”
“什么都不是永恒的。”萧近雄罕见的柔和,“我也有过父亲母亲和姐姐,后来家族被打击,我们所有人分散各地。那时我就对自己说,要想保住自己在乎的人,就必须有权有势有钱。”
“我当大将军有了权势,现在就差好多好多钱了。等我重立萧家,我的父亲和姐姐们都会与我团聚。否则,空有亲情,也是穷困,被琐碎小事裹挟,享受不了想享受的人生。”
“什么都不永恒,逐利才能使感情永恒。我怀着信念走到今天,我也想过正经挣钱,可惜没有结果。我希望亲情永恒在我身边,那我就必须保证他们在我身边可以过得好,不然大家就抱着一起死。没有钱的时候,我是被踩在地上的乞丐,所以我要努力,不能让父亲和姐姐们也落得如此下场。”
“我是人渣毋庸置疑,但我永远爱我的家人,乞求他们也会为我自豪。”
“说得那么好听,那些惨死的男子呢?”龚工、萧近雄都醉醺醺的,桂寻籽听不下去,出面质问。
“他们活该。”萧近雄摇摇晃晃地站起,“踏踏实实做事,他们就不会被我们算计到。一个男人有手有脚,要去爬女人床来获得回报,你不觉得他们丢人吗?”
桂寻籽愣了下。
“爬女人床,和爬男人床,有什么区别吗?”萧近雄步步逼近,桂寻籽步步后退,表情极不自然。
“都是卖身的渣滓,我不过从中获益罢了。”萧近雄体质好,酒醒了些,食指戳着桂寻籽的心窝,“有正义感是好事,问题是,他们值得吗?”
桂寻籽握紧了拳头,萧近雄直直盯着他。
“龚军医,晚了,我扶你进屋休息吧。”桂寻籽最终走向龚工,扶他起来,经过萧近雄时,还劝他早点休息。
萧近雄视线追随桂寻籽,拿过剩下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