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天机楼的消息，每天十二点的时候，只要没有事情忙，老骡子会回到这家超市，等顾客上门。
老骡子待的地方，是超市的后院。
花常乐轻轻地点点头。
鸢尾直起身自来，声音略小又不至于太小地道：
“哎哟，不行，我还是憋不住，我去方便一下，小姐您一定在原地等我啊。”
说完，鸢尾就拿着一包纸巾离开了，留下花常乐驾驶坐骑缓缓前行，身边跟着猫头购物车。
付光看了眼离开的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着花常乐。
花常乐收到了422提供的信息。
【常乐，这小子有点惨】
【付光，六区彩市人，父母都是彩市中心医院的医生，十一岁的时候失踪】
【一个多月前，被从碧落实验室救出，经二区、三区南下回到六区家乡】
【但很可惜，他的父母，早就在三年前全部遇害】
花常乐拿零食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呢？”
【然后这小子就大胆地自己跑到七区来了，我觉得他可能是找什么人】
【我查了官方的死亡登记，他还有个姐姐没确认死亡，估计是来找姐姐的】
【但这小子一来，就被人盯上了，这小子挺凶残，直接反杀，然后就被血斗场盯上带走了】
【后面再出现，都是跟血斗场的人一起了】
【昨天我监视的那九辆跟踪我们的车，他们在文保局对面那条街上汇聚的时候，这小子就跟在血斗场的赵羽身边】
【哦对，还有这个。你看这段监控，我觉得这小子状态不太对劲】
422给她看的是付光反杀那些人之后，被赵羽从老巷子里带出来的画面。
巷子里没监控，具体过程花常乐看不到。
但是这小段里，花常乐看出付光精神状态的异常。
那不是杀人之后的正常反应，倒像是强行压制着兴奋的压抑、隐忍。
这跟她印象里实验室遇到的付光完全不同。
付光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在血斗场又有什么目的？
花常乐想了想，有了想法。
付光一边跟着人，一边尽力让自己的轨迹显得不那么刻板。
恰好，两人走到一条货架的两头的时候，花常乐伸手去拿高处的糖果，结果“不小心”摔倒在地，“哎呀”一声。
付光脚步僵住。
俩人相距不过三四米，他总不能假装听不见，听见了他又不敢过去扶，等想着要不冷漠走掉的时候，他已经愣在那儿几秒了，再走掉反而显得不正常。
那边，花常乐扶着轮椅，一副想起来但双腿用不上力气的样子，瘦弱的身体靠着轮椅，苍白的脸上是挣扎苦闷的神色。
那模样，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得过去扶一把问一句。
付光懊恼自己犹豫没走掉，现在不好无视，无声叹了口气，索性直接走了过去：
“小姐姐，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付光架着花常乐的腋下把她放上去。
花常乐的手扶着他的胳膊坐好，才松了手。
掌心传来的坚硬肌肉的触感。
借用陈芜识破自己异能者身份的法子，花常乐也确定，这段时间里，付光在血斗场经过了艰苦的打磨。
这身肌肉足以说明，付光已经不再是那个实验室里瘦骨嶙峋的少年了。
“谢谢你啊，小帅哥。”
花常乐又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不松了，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真诚的感激。
一直跟踪她的小少年已经紧张到僵住了，笑容都明显僵硬：
“呃哈哈，没事，随手的事情而已，小姐姐不用客气。”
“啊，小姐姐是想拿那种糖吗？我帮你吧。”
付光借口那东西，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花常乐顺势松了手，指了指上面彩色包装的软糖：“是那个，夹心的软糖，谢谢你。”
付光抬手去拿，落后的时候，花常乐指东西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擦过他的手。
付光感受到一点微不可察的刺痛，像是被木条上的尖刺刺了一下。
他下意识去看手，花常乐已经先一步抓住他的手扯远：“小心呀，你刚刚是不是被边角划到了？”
付光一看，货架边角的保护套磨损，露出了尖锐的角。
付光下意识觉得是这东西碰到手了，看了一眼手背没什么痕迹，便没有在意：
“没事，没划破。”
“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我……咳咳咳……”
花常乐感谢的话没说完，忽然虚弱地咳嗽起来。
付光眼珠子一转，弯腰道：“小姐姐是脏腑有亏气血不足吗？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花常乐佯装惊讶：“你小小年纪还懂这个？”
付光顺势道：“哈哈，受我爸妈熏陶而已，就会一点点，我刚刚看小姐姐腿脚不便，就力所能及，也不枉我爸妈遵循的医者仁心。”
付光笑着说，心里微微刺痛。
他是这样做的，父母也对得起医者两个字，可惜并没有好的结果。
付光用医者仁心来解释刚刚自己的作为，侧面掩盖自己跟踪的行为。
可惜花常乐早就知道他跟踪，而且是故意咳嗽引他暴露自己的医术的。
“那小弟弟，你觉得我还能好起来吗？”
花常乐瘪嘴，失落地看着自己的腿：“我受了伤，医生说我养不好了，我其实很害怕，但是我不敢跟家人说我害怕，我……”
说着，她声音微微哽咽。
付光想了下，伸手问道：“小姐姐，我略懂中医，可以让我把把脉吗？”
“可以啊！”
花常乐干脆地伸出了手。
付光诊脉，眉头缓缓皱起。
这脉象？
如此严重的内伤，还是近段时间的新伤叠旧伤。
付光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想起来，花家的两个千金都参与了北境战役，这伤应该是战时留下的。
想到那场战役，付光就下意识想起那个外冷内热的小哥哥。
“小、小医生，我不会没救了吧？”
付光回神，就看见轮椅上的人慌得眼眶泛红。
付光这才发觉自己陷入沉思后，过分沉重的表情让病人的想多了。
“没事没事，小姐姐只要好好修养，一定能好起来的！”
付光一副阳光少年的模样给她打气。
心里却在嘀咕：传闻中行事肆意霸道的花常乐，竟然是这种性格吗？
付光又安慰两句，借口离开。
花常乐笑着看他离开，又笑着摸了摸那块露出来的边角：“真是，把人弄疼了都。”
422：【……】
看着脑袋里冒出来的六个黑点，花常乐道：“说人话。”
422：【你是真的狗啊，哄骗无知少男呐~】
【人家好心扶你，你干了啥？】
花常乐唇角勾起：“只是放了一枚吞噬之种而已。”
这会儿，鸢尾表情复杂地走了过来。
她已经回来有一分钟了，回来就看见自家少主跟跟踪她的人凑在一起，
两人还大手搭小手，有说有笑有哭的，好不和谐
鸢尾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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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光：呼~糊弄过去了~
常乐：芜湖~盯上你了~